[衍生] [刀劍亂舞] 松月水 1-1~1-7

作者: citrumade (Thalia)   2021-08-01 20:00:57
◇ 男性審神者與壓切長谷部的故事
◇ 人物想法不代表作者想法
◇ 應該不會變成本丸種田文...吧
◇ 成人閱覽限定
《松月水》
一之一
  主公有自己的佩刀。
  這是壓切長谷部在擔任近侍不久後最先察覺到的幾件事之一:主公每個月會在初七時
清潔一次自己的打刀。
  「在意的話,就靠近點看。」
  那時長谷部報告完今日的工作,沒有馬上離開。得到許可後,近侍說一聲失禮了,靠
近至主人身後正坐。
  但是,審神者並沒有打算將佩刀交給近侍鑑賞。他繼續進行才剛開始的工作,在臉上
戴起口罩,取出打刀,使用軟布擦拭。
  主公的動作熟練且沉著,已得到人形的付喪神不自覺地陷入奇特的假想,彷彿在感受
那雙手無微不至的照料。從前還是刀形的時候,經常被如此關愛著。
  打刀的主人毫不可惜地折起白紙擦拭。
  紙是稀缺資源,就長谷部所知,這個本丸的經費嚴重不足。在比足輕屋敷還要狹小的
空間裡,住著二十振刀劍,對於侍奉過天下人與大名的壓切長谷部來說,真是對於主公必
須忍耐這樣的待遇而憤慨不平。至於紙張,據說在現世已經是無紙化的時代,紙不再是必
需品而是藝術品。這個本丸擁有的和紙與唐紙是刀劍們出任務時在從前的時代購買所得,
雖然有輕微破壞歷史的可能性,但只要少量帶回,還不會引起時之政府的偵測注意。
  主公是多麼疼愛這振打刀。平常切成小塊寫字的珍貴紙張,毫不可惜地使用在它身上
。方才得到人身的付喪神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了人類的嫉妒情緒。
  結束保養後,審神者將刀遞給近侍。長谷部恭敬地接過。他穿著正裝來報告,所以正
好戴著手套。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主人的手指剛才留下的關懷的溫度。
  打刀約兩尺五寸,鎬造,庵棟,大切先,表側有樋,角留,裡側有菖蒲紋,板目肌,
亂刃。
  這是現世打造的刀,時間還沒有長到出現自己的意念。但是,刀身上透著綠而沉的光
,這是被強加而上的靈力。深青色,像是夜晚的水裡映照的松影。菖蒲紋彷彿因此而搖曳
綻放。
  「非常感謝您,主公。真是鋒利無雙的寶刀,在下亦能感知到您對它的疼愛之情。」
雙手將刀呈回之後,近侍平伏在地,「但是,若有僅僅刀身無法做到的事,請您不要猶豫
,盡情驅策長谷部吧。不論何事,我都會欣喜地完成主命。」
  審神者轉身將打刀置回刀架上。
  「那真是太好了。」
  以不帶情感的口吻如此回答。
一之二
  這是個經費拮据的本丸。狐之助對此坦言不諱:本丸看守的時間線並不緊張,也不需
要出動大型掃蕩任務,所以擁有的刀劍、撥款與空間能量都被壓縮在最低的界線。
  也就是說,他們很窮。行經武家式樣的冠木門時,長谷部注意到角落的蛛網。屋敷瓦
棧破了,下雨一定會漏水。藤四郎家的短刀們正忙著內番,在庭院裡奔跑著,光是這樣的
勞作似乎就處於人手不足的狀態。
  「本丸負責的主要任務是時間線偵查裝置的檢查與維護。」狐之助解釋。「目前刀劍
以短刀和脇差為主,打刀只有擔任近侍的山姥切國廣與長谷部殿。太刀一振燭台切光忠,
太大刀一振石切丸。」
  「我明白了。」長谷部感到強烈的幹勁。他是由時之政府現形與分配的刀劍,對於自
身處境和責任有著清楚的了解。輔佐這位主公,並且振興本丸,除了對主命有著無比忠誠
的壓切長谷部以外沒有刀劍能做到,他是為了這個目的而生的。
  「我想拜見主公。」
  審神者正在生病。
  「很快就會見到的。」
  狐之助這麼說。
  於是新來的刀劍馬上投入工作。
  在短短幾日之內帶領短刀們將本丸內外徹底打掃修補了一番,還出了兩次偵察任務。
在他到來之前已經快要過勞的山姥切終於得到喘息,在正式會面時表達了感激之意。
  「這是理所當然的。」
  被新人說了這樣討厭的話。但山姥切認為自己被如此對待是因為身為仿品的緣故,便
不以為意。
  「主公希望明天早上召開偵查報告會議,並且與你正式見面。」
一之三
  「初次見面,我是藤原。」
  破曉之前剛下過雨,空氣裡瀰漫著清新的松針氣味。對人類來說應當是舒適的氛圍,
但刀劍的本能是排斥濕氣。付喪神還沒有完全在刀劍與人身之間的矛盾中調和過來。
  同時作為會議用途的食堂寂靜無聲,就連平常容易躁動的短刀們都安靜正座。這種安
靜彷彿是一種堅固、具體、有形的東西。刀劍們敬畏著主人。
  長谷部恭敬地叩首,用周到的禮節拜見新主。
  「這幾天的工作辛苦你了。聽說你幫了很大的忙。」
  「是,不論什麼任務都請交給我,請主公隨意吩咐,任何事情都會為您完成。」
  在長長的敬語間,人類咳嗽起來,用樸素的手巾摀著臉。倚靠在脇息上的人類身軀似
乎被疾病折磨著。
  今日的拜見與會議就這樣結束,因為按照藥研藤四郎的說法:「主公太勉強自己了。

  眾人回到各自的崗位上繼續工作。
  「……主公罹患著肺病嗎?」
  「不,審神者就任之前的身體檢查並沒有重大疾患,只是從零到有建立本丸的過程太
勞累了。」狐之助回答資歷最淺的長谷部:「請安心吧,很快就能單獨會見主公了。」
  當日的畑當番、打掃與夕食結束後,長谷部去到審神者的部屋,對近侍提出協助守夜
的幫助。山姥切猶豫片刻後答應了,明天大家都要早起,藥研對於今晚的守夜並沒有特別
指示什麼工作,主公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
  早上見面時,主公穿著深紺色的紋付羽織,威儀堂堂,但靜臥時只穿著看起來很舊的
淺色襦袢,雖然已經安靜沉睡,但那種特別潔淨,宛若白骨般的襦袢顏色令付喪神忽然感
覺到難以描述的悲傷。
  對於只見過一次面的主人,除了忠誠之心以外,長谷部還感到憐惜。生於長久歲月的
付喪神的神識,對於人類肉身的衰弱,直面到這個事實時竟覺得既悲傷又惶恐。然而這悲
傷也是短暫的瞬間,因為過於傲慢。
  部屋很小,只有四疊半榻榻米,家具只有一個大葛籠與刀架。真想讓主公住在更舒適
的地方。今天只聽主公說了兩句話,聲音冷靜但內容親切,令人感到溫暖。
  睡著的男人緊蹙雙眉,黑色的眉毛很濃,同樣濃密的鬍鬚圍繞在臉頰四周,修剪得相
當整齊與賞心悅目,長谷部覺得主人應當正值壯年,但據說現世的人類年齡已經可以到達
兩百歲,所以付喪神也無從分辨。雖然不是健康的容色而是蒼白的臉,但依舊讓人感覺端
正又充滿清潔感。深遂蒼鬱的青山的氣息。
  代理近侍將燈籠打開,吹滅燭火。
  從明至暗的瞬間,世界顛倒了。夢與現實如鏡面般短暫地映照交換,付喪神感受到撲
面而來的炸開的鮮血,滲進眼角與口鼻中。
  人類的夢。
  被滅的火苗跌起又復燃,審神者已經清醒過來。不是驚醒的鳥,而是睜眼的猛獸。
一之四
  初次代理近侍工作就被主公嚴厲斥責,壓切長谷部顯露在外的悲痛與苦悶簡直令同僚
無法直視。
  「主公還沒有原諒你嗎……長谷部別走啊。」
  山姥切國廣隔天早上也被審神者訓斥了一頓,他不該擅離職守,並且在未通傳的情況
下讓人(即便是本丸的同伴)進入主公的房間。審神者一邊細數近侍的罪狀一邊用磨舊的
手巾擦拭嘴角咳出的鮮血。昨晚在靠近主公房間的短刀部屋裡,藤四郎家的短刀們似乎都
聽到了主公的責罵,並且為此害怕得顫抖。
  比起可能殺死自己的時間溯行軍,對這個本丸的刀劍們而言,憤怒的主君更令人恐懼

  不僅讓主公受到驚嚇,還有可能加重病情。山姥切國廣深深低下頭去,對自己的失職
無地自容。但在認錯之後,主公卻壓抑怒氣,溫柔地原諒了他。
  『你也很累吧,讓你長期守夜是我不對。』因咳嗽而更加沙啞的聲音嘆息著:『初犯
就算了,教育你們是我的責任。但務必要記取教訓,下次不再犯錯。』
  因為如此輕而易舉地得到寬恕,山姥切對於失魂落魄的長谷部感到更加抱歉。這樁錯
事他要負起一半責任,但要怎麼補救卻毫無頭緒。
  「不必理會他。」藥研藤四郎在每日為主公診療的行程結束後告訴山姥切:「做好自
己的工作就行了。」
  「這樣好嗎……」
  「如何處置長谷部是大將的工作,輪不到我們過問。」
  審神者藤原對於這件事意外的懊惱。懊惱自己的失態,也懊惱刀劍男士出乎意料的行
動。
  雖然作為審神者的資歷尚淺,但曾在時之政府與其前身組織多年服役的經歷,讓藤原
相當了解這些現形已久的刀劍男士的性格和志向,若有『絕不想帶在身邊的刀劍名單』,
第二名就是壓切長谷部。
  狐之助在他舊疾發作時擅自聯絡政府要求增援,擅自同意帶來新刀,雖說是為了本丸
的運作考量,但藤原依舊感到不滿。
  然而盡忠職守的人並沒有錯,不論是狐之助或長谷部。
  藤原以平靜的姿態接受並歡迎新人,不因自己內心的情緒影響對人事物的評價。然而
,當晚就發現長谷部未經允許擅自進入他的房間。
  (差點就拿蒲丸斬殺他了。)
  (斬殺刀劍男士的手感,恐怕與檢非唯使對戰的感受大不相同。畢竟是人類的軀體。

  在整理好心情之後,審神者向輪調的近侍平野藤四郎詢問:「今日本丸的工作情況如
何?大家都有精神嗎?」
  「今日工作都順利完成了,請您安心。如果明天您身體好轉的話,可以親自確認成果
。」藤四郎家最穩重的短刀以讓人放心的口吻回答。「雖然工作辛苦,但為了主公與本丸
,大家都沒有怨言,請您隨時吩咐吧。」
  「壓切長谷部的情況如何?」
  「前兩日在偵察時完美地達成任務,還帶回當地的水果土產,兄弟們都很高興。雖然
想呈給您,但藥研說您還在咳嗽,不適合。今天長谷部負責馬當番,加強了馬廄的防水瓦
棧。」
  「原來如此。他真是拚命啊。」
  「但是,比起剛到本丸的前幾天,長谷部的精神變得有些萎靡,就連使喚我等的音量
也變小了。」
  「是這樣嗎。」
  「請恕我多言。不論主公打算懲罰或原諒長谷部,還請盡快執行。」
  「平野是懷著什麼心情這麼說的?」
  「因為失去您的信賴,對我等來說是非常痛苦的事。」平野謙卑地伏首,「請原諒我
的得意忘形。」
  「是同情心嗎。沒關係,諫言能直接對我說出來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也很重視平野的
意見。」審神者平素威嚴的聲音變得和藹:「現在就去把壓切長谷部叫來吧。」
一之五
  「相信你也理解了,這個本丸的弱小之處。若是以武家階級來描述,這裡便是個匆忙
又貧苦的足輕小頭之家。」
  平野藤四郎在緣廊為主公與深夜召見的家臣奉上淡茶,然後退到旁邊。遠處山野裡的
夜鳥鳴啼,松影與月光投下搖曳不安的黑暗,長谷部覺得主人就像在承受這種黑暗一樣。
  「長谷部殿是非常有能力的刀劍男士,這件事我在過去幾天內已經發現了,讓你在這
裡屈就才能並不是一件好事。」審神者用謹慎的語氣說:「眾人都很感激,所以在緣分更
深之前,由時之政府將你分配到更能發揮長才之處吧。」
  但與預料中不同,壓切長谷部並沒有慌張地拒絕或表達強烈的依戀。
  他鄭重地伏首下拜,低著頭說:「在下也在過去幾天內發現了這樣的事情:主公非常
體恤下屬,對本丸盡心竭力,除了完成本職以外,還與刀劍男士們一同勞作、訓練,凡事
事必躬親,因為日夜勞苦才會病倒。」所以,不論多麼辛苦,這個本丸裡的刀劍們都毫無
怨言。主人承擔得更多,不論作為刀劍或家臣都是感激不盡的恩義。
  「您就是我壓切長谷部一定要忠心跟隨的主君,就算是住在漏雨的馬棚,守著一顆米
都沒有的釜鍋,我也會隨侍在您的身邊。」
  「……倒也不會一顆米都沒有。最初建立本丸時,至少還有烤麩跟烤豆腐可以吃。平
野還記得嗎?」
  「是的,天氣很冷的時候,主公和燭台切殿還光著腳去抓了泥鰍回來做醬油火鍋給大
家吃,真是溫暖的回憶。」
  「這麼粗陋的伙食也無所謂嗎?」審神者貌似不經意地看向自己並不想留在身邊的刀
劍。
  「以後這種辛苦的工作,就請交給我吧。」長谷部終於顯露出無法壓抑的急切:「不
論是泥鰍、鰻魚,還是鱒魚!通通都會為您抓來的,請不要在冷天裡外出!」
  「好了,安靜一點。大家都睡了。」
  「是的,很抱歉……」
一之六
  付喪神完全不懂得謙遜,以自豪的口吻訴說著對主上的崇敬,那模樣就像是暴發戶在
炫耀自己的財富。
  與他記憶中的壓切長谷部一樣。雖然許多年少時的記憶已隨著時間與時空壓迫後遺症
而黯淡破碎,但這份印象並沒有改變。那時政府分配給藤原家使用的出陣刀不是壓切長谷
部,但他見過青梅竹馬的友伴在那把刀的萬般呵護與疼愛下長成一無是處的女人。
  與其說『那種毫無氣量之人究竟有什麼值得追隨之處』,當時的少年更吃驚的是付喪
神的愚忠達到了恐怖的盲目的程度。
  神明就是神明,不可以人類的思想與法度衡量。
  即便藉由人類的身體現形,使用人類的口吻、情緒與記憶,神明依舊是神明。
  若是被神明的心意所動搖,再怎麼堅強的人都會不成人形。幼年時的朋友最終死在時
間溯行軍的大太刀下,雖然悲慘,但誰都沒有對此感到驚訝,因為那是腳被栗根刺到就要
出陣刀揹著自己走完山路的孩子。那位壓切長谷部是否曾經意識到是自己的溺愛使得主人
走向地獄之路呢?即便死在主人身前也毫無忠義可言。
  人類被神明如此滿心愛慕的對待,是多麼駭然的事情。
  藤原在回報時之政府的工作日誌上寫著:壓切長谷部加入本丸。一切無事。任務報告
詳述如下……
一之七
  長谷部也想要擁有與主公的回憶。因為下雨,所以那天晚上刀劍們都懶洋洋的,夕食
過後仍舊留在食堂裡散漫地聊天,做一些編織草鞋、剝豆補衣之類的瑣事。
  剛成立本丸時,連柴薪都稀缺,在熱水供應不足的情況下,大家都要很快洗完澡,所
以主公會替短刀們輪流洗頭搓背,用排隊沖水的方式快速完成睡前大事。秋田藤四郎說起
這件事的時候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就是說啊,什麼時候可以再跟主公一起洗澡呢。」厚藤四郎抱怨著。長谷部不禁對
於自己這麼晚才現形、這麼晚才來到這座本丸而感到悔恨。
  「什麼時候能再一起去泡溫泉啊。」亂藤四郎期待地叫嚷著。又是捉泥鰍又是泡溫泉
,短刀們擁有這些回憶還不知足嗎。
  「主公還在生病,期待這種事情太為難人了。」藥研藤四郎正在將和紙切成同樣的大
小,似乎是主公交給他的工作。
  「嗯,這種時候還是忍耐吧。」平野藤四郎為每個人斟茶,本丸的茶都泡得很淡,因
為茶葉很少,要珍惜著使用。
  石切丸對平野道謝後笑著提議:「那今晚大家一起洗澡,互相搓背吧。」
  藤四郎們喊著「太好了——」,笑面青江幽幽地詢問:「那,我也可以加入嗎?」長
谷部覺得目前的本丸裡這個傢伙最令人捉摸不透。
  「歡迎歡迎。」
  但石切丸沒有對長谷部表達歡迎之意,也許是察覺了他的心情依舊沉悶的緣故。
  雖然得到主公的諒解,但並未特別重用,當作普通的刀劍一樣對待著,審神者至今都
沒有再與長谷部單獨見過一次面。有時任務結束後主公會對大家道謝,但長谷部還有很多
話想單獨對主人傾訴。他是不同的,沒有人像他一樣看重主公。但那位尊貴的對象似乎還
並不了解這一點。
  真是孤獨。比被主人送給不信任的臣下使用、比被深藏於倉庫裡封存、比被供起當作
藝術品而不是刀刃使用,都還要更加孤獨的感受。
  不久後發生令人高興的事情,主公似乎康復了,會加入大家的日常工作,也會輪流調
換近侍。
  圍繞在屋敷四周的樹木開始抽起嫩芽,嶄新又甜美的翠綠色讓長谷部心情大好地期待
起未來,連在廚房切蔥的聲音都變得輕快。
  此時從病榻上起身的審神者正在工作。首先整理帳本時發現經費透支,應該定期配給
的資源與札都沒有收到,狐之助雖然發出申訴但仍舊沒有回音。
  「不同的本丸有不同的狀況,按月檢核還沒辦法做到自動化,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
沒關係的。」
  了解那些公務人員的習性,狐之助想必因為是管狐而受到輕視。藤原對萬分抱歉的助
手說沒關係,然後聯絡負責這個本丸的公務窗口。
  近侍藥研正在審神者的房間裡幫忙整理日常衣物與工作服,聽見大將在聯絡器上對其
他人類發出的警告言語:
  「若是連出陣的刀劍都面黃肌瘦,政府如何能期待我完成任務?」
  「既然如此,我對你便無話可說了。要解決此事只能另尋管道。」
  「當初延攬我復出時說人手稀缺,原來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作法,審議官也會感到驚訝
吧。」
  「你以為不可能嗎?這是戰時狀態。」
  藤原說這些話的時候依舊心平氣和,絲毫沒有動怒的模樣。藥研知道他的身體情況不
允許發怒或是情緒激動,但那種冷漠的語氣就人類來說也十分可怕。
  「……大將明明是勇猛出眾的武士,卻做著對金錢錙銖必較的工作,人世到了現在還
是如此光怪陸離。」
  藤原卻不介意他這麼說。
  「現世裡真正光怪陸離的事,我若說給你聽你才不會相信。這是該做的事,我並不覺
得委屈,藥研也不必為我擔心。」
  如果是這個男人,應該擁有一座城池與全刀帳的刀劍,豪快地討取敵人首級才對。在
與其他陣營演練時,經常擔任隊長的藥研見過一些不思進取的審神者比他們擁有更多資源
,大將卻回答:『本丸的任務是偵查而不是征伐,與別人計較沒有意義。順應義理完成份
內之事就能堂堂正正地抬起頭,你們是令我自豪的家臣。』
  那麼,造成這種安排的機制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肯定有什麼人,在什麼地方做的決
策出了錯。
  「請恕我失禮。在您生病前的這些文件……」
  在審神者的授意下,藥研負責保管這些手寫資料時就已經閱讀過第一頁。
  本丸代號:松月
  審神者代號:53686f6275
  備忘錄主題:審神者正常或非正常死亡狀態下本丸交接事項與處理聯絡資訊
  版本:第十二版
  做為審神者貼身醫生般的存在,藥研一直保管這份不斷更新內容的文件。
  「我會再處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工作之餘,請您適當休息。」
  「我知道。」
  近侍稍晚奉上一湯一菜的膳桌,審神者依舊埋首在案前做各種紀錄。夕食後又送上茶
,最後則是在深夜時提醒就寢。
  「好的。這東西就麻煩你了。」
  藥研低著頭收下第十三份由他保管的遺囑。每次做這件事都是苦澀的回憶。他是絕不
會傷害主人的刀劍,但前主仍舊用其他刀自盡。大將已有死在任上的覺悟,雖然不知道是
什麼原因,但至少他能守護這份覺悟。
  「不知道還有沒有熱水……」時間真的很晚了。
  「請您稍待,我馬上去燒灶。」
  「不用,我洗個臉就好。藥研去睡吧,明天還有很多工作。」
  穿著粗布服的審神者站起來伸展身體,從緣廊的那一側出去,走進黑夜裡。藥研覺得
主人的身影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tbc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