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
※K耀無差,雖然這麼說,但是可能看不到愛,只有刀(ry
※劇中時間點:EP13~14之間
※建議先食用過【怪物的心跳】
※作者耀漢教徒,對姜判的描寫可能帶濾鏡,閱讀注意
十字架是救贖。
無私的愛與仁慈,使世人從苦難中重獲新生。
※
「你真可憐啊。和我一樣。」他的法官,輕輕地對他嘆息。
「法官,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
K站在他的法官身邊,認認真真的說。
但是姜耀漢沒聽見。
那個腹部正在大量出血的男人,無視自己的疼痛,輕輕撫摸著K的耳朵。
K催促著,「法官,請您趕緊叫救護車吧!」
然而姜耀漢不僅沒有叫救護車,甚至就那樣任由傷口汩汩湧著血,姿勢端端正正地躺
在了他的身邊。
「法官!」K著急地喊。
姜耀漢只撥了一通電話,給他的姪女以利亞。
沒有接通,他便像忘記了其他所有號碼一樣,放下了手機,只是躺著。
K不停催促對方作些甚麼。
求救也好,為自己加壓止血也好,「求求您,法官,請您活下去。」
姜耀漢像是終於聽見了K的聲音,側頭看著他,臉色蒼白、帶著喘息與嘶啞氣音地笑
了起來。
在那激烈的喘氣聲中,卻又顯出截然相反的、突兀矛盾的平靜。
K不喜歡他的法官這樣笑。
但是這一次,即使他努力靠近他的法官身邊,喚著「法官」,也無法讓姜耀漢聽見。
姜耀漢慢慢地、慢慢地停下了過度費力的笑,只餘下破碎的喘息,緩緩地閉上眼睛。
※
姜耀漢在很久以前,曾經是喜歡睡夢的。
沒有疼痛,沒有刺耳的聲響。
只有安安靜靜的深不見底的漆黑。
直到他的兄長過世。
從此,睜眼即是地獄;闔眼亦是無間。
無盡延伸的黑暗,化作虛實交錯的回憶與噩夢。
在破碎的夢的片段之間,燃燒著永不熄滅,持續灼傷他的火焰。
那永不止息的焰火,是以他痛苦掙扎的靈魂為燃料。
他的靈魂不曾安寧,那焰火便不會止息。
在難耐的灼痛中,姜耀漢一如往昔的在夢境中睜開眼。
然而眼前卻不是他熟悉的景象--火災、天主堂,以及屬於他的兄長的容顏。
「……K?」
他眼前的削瘦青年朝他笑了笑,「法官。」
姜耀漢有些出神地想:K曾經在我面前這樣笑過嗎?
在他的記憶中,K是沉默寡言的,很少有明顯的情感,很少微笑。
K靜靜的看著他的法官,半晌,才又笑了笑,「法官,可以請您再次走過來嗎?來到
我的身邊。」
往常總是K走到姜耀漢身邊,唯一的例外,是他們初遇的那一天。
那天,是姜耀漢走到了尚且年少的K身邊,拉住了他的手。
從此,K便不曾放開過那雙手。
姜耀漢抿了抿唇,往K的方向走。
隨著他的步伐,他腳下炙熱的火焰,漸漸地冷卻,失去溫度,不再灼燒。
「法官。」K朝他的法官伸出手。
姜耀漢一雙黑眼睛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人,那使他顯出了幾分與氣質不合襯的溫順。
姜耀漢從來不是溫順的,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含著氤氳水氣的時候,總會讓K產生
錯覺,錯覺這個男人是溫順的、脆弱的、需要他的。
姜耀漢伸出了手,扣住了青年骨節分明的右手手腕,啞著聲說,「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
他的指尖微微泛白,那樣用力地握著手掌裡的溫度。
K望著他的法官,伸出左手,一點一點地拉開姜耀漢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再將那
隻手掌包進自己手心裡。
「姜耀漢法官。」青年低聲的喚,拉著男人的手,緩緩的貼上自己的心口,「您感覺
得到嗎?我的心跳。」
姜耀漢無意識地屈了屈手指,露出困惑的表情,沉鬱幽深的黑眼珠,忽然透出些亮光
來。
那真是可愛極了。K忍不住這麼想。
「我一直都想這麼做。」身形修長的青年專注地看著他的法官,「想讓您明白,我有
著心跳,體溫。和您一樣的心跳。您與我,與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姜耀漢法官,我不了解您。」K將自己另一隻手,慢慢地貼上姜耀漢的心口。
他無法訴說的、不願訴說的那些情愫,透過掌心與心口,透過脈搏與心跳,終於毫無
保留地交了出去。
「但在您身畔的時候,我不曾感到迷茫。我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前行。我清楚自己
的足下是深淵。我不曾後悔在您身邊。」K輕聲說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放縱自己沉
淪在姜耀漢宛若渟淵的深邃眼眸裡,放縱自己肆無忌憚地注視著這個人。
「……你該離開的。」姜耀漢從喉間擠出了聲音,低沉的說道。
K握著姜耀漢貼在自己胸口的手,逐漸的往上滑動。
姜耀漢的手心,碰觸著青年的身體:起伏的胸膛、脆弱的頸子,以及發紫的嘴唇。
那雙嘴唇輕輕吻了吻停在自己唇畔的手指,屬於姜耀漢的手指。
「我不會離開您。」
夢境逐漸變得冰冷。
姜耀漢手掌下的體溫不再溫暖。
「法官,我不會離開您。」K又說了一遍,眼眸專心的只凝視著他的法官。
夢境逐漸變得破碎。
姜耀漢眼前青年的身影也碎裂成片,碎冰般消融。
「請您活下去。」
青年的嗓音,終於逸散在無盡的黑暗裡。
姜耀漢站在無光的深淵中,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地喚出了那個青年的名字。
那個,被代號所取代,由青年親手隱藏起來的,不曾從男人的心底淡去半分的名字。
「你讓我活下去?在這樣的地獄裡?」
深淵裡響起了男人嘶啞的笑聲。
※
十字架是刑具。
緩慢的折磨著異端,讓他們在痛苦中一點一滴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