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
‧一個死纏爛打的魏嬰;提前開啟金手指,被魏嬰所累的我方隊友全部存活
‧亡羊補牢/回心轉意有什麼用,如若有心,從一開始必能護他周全
‧流水帳魔改爛尾/時間線混亂/虛構人物/靈車怎麼開/沒主旨潑狗血/還是喊他魏嬰
三
江澄在石床上幽幽醒來,只覺得冷。
他抬起手,看著魂體上還殘留著魏嬰治癒後的痕跡,知道是助他恢復,可這室內鬼氣重的
,讓他都喘不過氣來。
他的咒是牢不可破的一座籠,硬是把江澄捉了回來,避開輪回之苦。
整個幻境都是魏嬰以鬼氣塑造,將外界陽氣隔絕,讓他免受侵擾。唯有祭日,方可出去遊
蕩。縱使魏嬰多年將幻境精心佈置,困於其中,也屬實人間煉獄。江澄魂魄再凶,也敵不
過魏嬰,只能任他擺佈。
他日日這樣醒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就坐在石床上發呆。
魏嬰若在,會陪他一起發呆,有時候摟著他,但大多時候,是魏嬰蹲在角落的石凳上,修
著自己被打的冒煙的身體,看他發呆。
無論江澄把他打成什麼樣,魏嬰總有辦法把自己修好。為了給江澄解悶,魏嬰給他變了鞭
子變了劍。於是被揍的更狠,魏嬰就更是笑嘻嘻的。
江澄覺得,自己被關了十幾年沒瘋,魏嬰怎麼先瘋了。
江澄剛想著他去哪兒了,瘋子就回來了。果然笑嘻嘻的,還披了一張老皮。模樣不是少年
人,笑就顯得詭異了。
他迅速開門,迅速關門,生怕江澄一眨眼又溜出去一樣。
江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魏嬰走到牆角,把花瓶裡那把枯死的荷花捧了出來,塞進
乾坤袖。
江澄莫名就覺得心煩。可能是因為魏嬰回來了。也可能是回來了,居然沒帶新鮮的荷花。
魏嬰收了幹荷花,似乎才想起新採摘荷花都爛在院外牆角了,可空瓶子也不好看,隨手幻
化了幾株白蓮,插進瓶裡。
然後笑眯眯地靠過來,摸上了榻,對江澄說:「人老了,記性不好。」
江澄說,滾。
魏嬰聽了,直起身,坐到牆角石凳上去了。
他晃著兩腳,看江澄窩在榻上一動不動。看他受傷的地方基本無礙了,便放了心。
江澄不生氣時就死氣沉沉的,他明明年輕的魂體,看上去跟失了魂一樣。居然還不如十幾
年前住在蒼老殼子裡。
魏嬰坐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他摸上石榻,看江澄沒動,就坐上去,移了移屁
股挨在江澄身邊。
他被江澄弄傷了,穿著殼子恢復的慢,也不敢隨便脫,因為江澄曾說他討厭魏嬰年輕的樣
子。
初次聽了,是江澄第一次從幻境跑出去,正午大熱的天,魂魄幾乎在雲夢熾熱的白日下消
散。
他為了保住江澄魂魄耗費那麼多心力,江澄不心疼他也就罷了,居然拿命開玩笑。魏
嬰本來就生氣,江澄罵他,他更生氣。
和他吵,江澄就說:「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我看到你就生氣,用這副樣子提醒我你當年幹
了什麼,你是英雄,我們江家對不起你,可以了吧。」
魏嬰聽著膈應,但又覺得沒什麼,反正一切都過去了,反正生不離死不別。他發洩任他發
洩,是個人被關十幾年,都需要發洩。
江澄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看魏嬰還坐在身旁。漸漸記起自己剛才捅了魏嬰幾刀。
瞧他現在安安靜靜的,不由浮上幾分擔憂。
他側過臉,瞟了一眼魏嬰脖子上一圈深紅的痕,道:「出來吧,恢復快些。」
魏嬰聽了,就很高興,雙手捧上自己頭顱。
江澄轉過頭,聽見身後肉體呲啦一聲。再轉頭,他的殼已經躺在石榻上,從身後笑盈盈地
抱著自己的,是比自己更年輕的魏嬰。
他下巴往江澄肩上一搭,順手把江澄手拉了過來。
魏嬰道:「還是你最疼我。」
江澄看了一眼地上的殼,說:「你就不能直接出來嗎。」
魏嬰答:「不是不可以,就是扯的我不舒服。」
魏嬰順著江澄的胳膊往上摸,摸到他肩膀,自己歪過去,在江澄嘴巴上親了一口。然後笑
盈盈地問他:「明天你生辰,你想去哪裡玩呀。」
江澄說隨便。
冬天沒什麼好看的,還好今年剛下了雪,不如去山上看看雪景吧。不能走太遠了,要在日
出前回來。
江澄看魏嬰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他在擔心自己跑了。
他確實年年如此打算,魏嬰剛開始嚇得魂飛魄散。後來學聰明了,離開環境必縛魂咒加身
。
死了十幾年,江澄是囚徒,魏嬰是獄頭,只是魏嬰把自己和江澄關在了一處。日日無事可
做,天天這樣耗著,真真沒什麼意思。
活著幾十年,相看兩厭。
江澄勸他,你放我,我保證轉世為人,以你的本事,還怕找不到我嗎。
魏嬰答,憑啥。
江澄道,憑你欠我。
魏嬰道,瞎說。
他過去幾年鬧的厲害,換誰關十幾年也得瘋了。後來漸漸認清了,鬧沒用,魏嬰死理不比
他認得輕,要順著來,興許還能騙個機會。
江澄在魏嬰懷裡轉個身,腰一壓頭一仰,闔上眼睛去親他。他主動,魏嬰特別高興,上面
纏綿的緊,手上也不閑著,在江澄身上掐掐摸摸,便聽的細微的呻吟全吞進魏嬰唇舌間了
。
江澄慢慢分開一點,魏嬰垂著眼睫看他,看他一雙眼亮晶晶的。
江澄笑,說:「嬰,你放我走吧。」
魏嬰這樣低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又壓上去吻他。
他一腳把自己礙事的軀殼踹開,只聞身後咚了一聲,然後骨碌骨碌一陣響,不知道什麼玩
意兒撞了牆。
他把江澄壓在石床上,江澄幾乎立即把雙腿纏上他的腰。
江澄窩在自己懷裡,還往他身上貼,勾著他的脖子,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看他看自己的
目光天真的像十六歲一樣,魏嬰真是覺得江澄真是百年狐狸成了精,怎麼心眼耍的一套一
套的。
不過他吃這一套。
尤其喜歡破他偽裝。所以進入他的時候格外的凶,江澄繃的渾身顫抖,哪怕魏嬰鬼氣冰涼
,可神魂直接的接觸,也讓他受不住。
魏嬰看他差點罵出來,可又忍了憋回去。狡黠地笑了,俯下身吸他的臉蛋。下面卻一點不
客氣,江澄明明被壓的那麼緊,也差點被他從石床上頂下去。
身下人就叫的啊啊的。
魏嬰想你這是何必。又不是第一次了,明知道他不會答應,何必。
轉世可成螻蟻,可為草木,而江澄這般性子的人,也不像是會輕易轉世的。
那雲夢漫天的蓮葉。他心想,江澄若成了其中一株,只怕再耗他百年也找不到了。
就算找到了,幹了這杯忘川水,洗淨前世塵垢,魏嬰認他,江澄也不會認了。
放他?
做夢。
江澄坐在魏嬰懷裡,疲憊的都直不起腰,還在吧唧吧唧親魏嬰的鎖骨。魏嬰問他,好吃嗎
。
江澄就不吃了。
他今天這麼乖,總得表示表示。魏嬰咬著他耳朵,問:「今年慶典完,我們去看雪山遠景
,你想要什麼禮物。」
江澄眼睛一轉,說:「我想自己去看雪景,而且不要戴縛魂咒枷。」
魏嬰額頭貼在江澄鬢角,輕輕蹭了幾下,歎了一口氣,說:「這個不行,你換一個。」
江澄說:「我就要這個。」
魏嬰沒說話,他雙腿還掛在自己腰上,魏嬰掐住江澄胯,把自己抽了出來,抱著他,然後
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江澄突出的脊骨。
江澄被摸著摸著就泄了氣,頭往魏嬰臂彎裡一歪。不甘心,一口利齒死咬他的胳膊。
魏嬰撫摸的動作是敷衍他的請求,江澄好氣,打定主意不想理他了。
那邊被領回去的三個孩子,一人灌了一碗醒神湯,才清明了。一問,果然只記得躲金逸,
早就記不得闖進某人院落了。
四個孩子排排站好,江嘉挨個錘了一遍,又轉回來,額外賞了金逸。金逸自知失責,也就
認了。
江嘉把他們趕回去休息,又見江苑披了一身月光而來,便請老者入座。江苑前來,莫過於
替魏嬰道歉,又謝江嘉准魏嬰參加祭奠一事。
江嘉安靜地聽他說完,恭恭敬敬道:「苑前輩,您莫要擔心了。」
她說:「魏前輩曾有恩于江家,我為後輩,自當敬重之。」
魏嬰早年不知從哪兒修的一身鬼力,雖在溫家來犯時護得江家周全,卻也引得禍事。還好
江澄當年及時止損,把魏嬰從邪路上拉了回來。
他之前風光無限,何等少年英才,經此事後,淡出仙門。
當年擔憂他作惡的人都被他熬死了,可看江澄遺體,只怕魏嬰不是甘心銷聲匿跡的。
縱使多年她默許魏嬰作為,從不過問,雖未生事端,當下管著江家,也不得不心存憂慮。
江嘉便問江苑:「魏前輩算起來也有一百多歲了。您當真還覺得,他還是常人?」
江澄趴魏嬰懷裡,抬頭看著他的臉,十八九的模樣。不像自己,魂魄維持在生前最強健的
時候,此時的魏嬰,看上去比他還要年輕。
他活著時候,隨著年齡增長,魏嬰也在變老。
只是魏嬰經常是幾年一個模樣,突然有一天,會老很多。
江澄後來才知道,這是魏嬰的咒術,而魏嬰本人,早就死了。
江澄想這件事,起初以為魏嬰死在玄武洞。因為仔細回憶起來,魏嬰是從斬殺玄武後,變
得很不對勁。
那時候蓮花塢還不是燒毀前的蓮花塢,卻是少年無憂時光的尾聲。他們從溫家、從玄武口
下死裡逃生,回了家,魏嬰連風箏都不願放了,日日躲在屋裡,研究他自救出來就始終握
在手裡的一把破劍。
後來不知從哪兒搞來一把笛子,吹的鬼見愁,江澄捂著耳朵大罵難聽。
罵歸罵,興許是呆在屋裡不見光,江澄覺得他一日比一日蒼白。晚上兩人睡在一起,江澄
知他好幾日都睡不著覺,今日又是如此。
月上梢頭,屋外蟲鳴陣陣,江澄靠了去,從身後抱住了他,手心貼在魏嬰心口,問他:「
你是不是又傷口疼了。」
魏嬰在身前握住江澄的手,江澄被他指尖冰的一縮,又被對方緊緊抓住。魏嬰道:「我在
玄武洞惹了禍事,只怕過不了幾天安穩日子了。」
難得他有這個自覺。江澄自認得他,熟知他生性無憂一副笑面,如今杞人憂天起來了,反
而不適應。
江澄故意罵他:「你惹的禍還少嗎,哪次不是我給你收屍。」
魏嬰不言,從江澄懷裡慢慢轉過了身,額頭抵著他的。魏嬰說:「我讓你走你還真走,丟
我一個人在玄武洞,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
江澄道:「不是還有個人陪著你嗎。」
魏嬰道:「無聊死了,我寧可留下來的是你,這樣我們還能吵架。」
江澄怒道:「你想我就是想找人吵架的嗎。」
他語氣凶,可映在魏嬰眼睛裡明明是在笑,魏嬰也在笑。
江澄瞧著,只見月光在魏嬰眼中折射出一道血紅的光,他眨了眨眼,心道今晚是黃月亮嗎
,剛要轉過頭,就被魏嬰啄了臉頰。
江澄翻手就要打他,魏嬰卻緊緊抱著他,鄭重道:「若出事,我必護你周全。」
他聽聞愣了一瞬,哼了一聲,說:「你怎麼回事,這幾天發那麼多誓幹啥呀。」
他瞧魏嬰還看著他,又把魏嬰抱到懷裡去,摸他後背,說沒事的,有爹娘在呢,有江家在
呢。
不多日,溫家來人拜訪蓮花塢。不多時,兩人被紫電捆了,扔向小舟;後又被江楓眠捆了
,順著湍急的流水朝下游而去。
江澄只顧著大喊大叫,沒注意到紫電捆在魏嬰身上發出劈裡啪啦的電芒,把他裸露在外的
皮膚燙的焦黑。
忽覺船身一震,轉頭望去,只見魏嬰一頭磕在船舷上,朝他轉過頭來,血從額頭沿著鼻樑
滴到下巴
。江澄驚的喊叫音效卡在喉嚨裡,看著魏嬰掙扎著伸著頭往水面上靠。
他大叫著魏無羨你幹什麼。被紫電捆著被對方拖到船邊,眼看著魏嬰額頭的血滴滴答答地
落在水面上,如點點梅花一樣綻開,消散在水裡。
只聽見魏嬰低聲道:「來!」
卻沒看見魏嬰映在水面的雙眼赤紅。
隨即水面浪頭滾滾,小舟顛簸不止。江澄瞪大雙眼看著水下密密麻麻的黑影浮動穿梭,聚
在魏嬰滴血的船舷下如饑似渴地啄食。
魏嬰抬起頭,看向蓮花塢方向,大喝道:「去!」話音落,一大片浪頭從二人頭頂飛起,
其中盡是黑影盤旋。
紫電聞得鬼氣,恐主人遇險,放開二人,朝鬼魂死屍抽打而去。他們被鞭打了也仿若不知
,浪頭繼續越過二人頭頂朝前湧去。
兩人得以鬆綁,魏嬰照手腕一咬,頓時鮮血噴湧而出,他將血朝頭頂浪中一甩,水鬼吸食
了施咒者的血更加興奮,呼號著朝蓮花塢而去了。
江澄看魏嬰所為,仰倒在船舷上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魏嬰的血,被水浸潤的半邊胳膊都是
,順著衣角滴滴答答地落下。而他腳邊湊滿了水鬼,正貪婪地舔舐著船板。
紫電覺危險已去,又要纏上二人。卻在碰到魏嬰時迅速彈開,只纏上江澄一人。
江澄此刻才大喊出魏無羨你幹了什麼。
魏嬰跳起身,一腳踹飛了船,不管江澄如何順著水流漂遠,如何大聲咒駡,魏嬰轉身朝蓮
花塢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