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前陣子版上徵稿挖坑文的產物,後續很喜歡這設定,斷斷續續的把它給補齊,讓故事
完整一些。希望大家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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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髮及肩,總是會隨著走路的幅度擺動著。
學長很有名,至少在這所藝術學院裡沒什麼人不知道他。專攻油畫的他,作品總是傳達強
烈沉重的色彩,讓人感到壓抑。
而越有特色的作品,往往只會產生兩種極端的情緒。要不很喜歡,要不很討厭。
何維算是落在極端值的灰色地帶,他不算喜歡學長的畫,也沒有到討厭。
但不免周圍的人總是在吹捧著。聽久了他也會偶爾停留在畫作前,猜測作者的心思,雖然
他總是覺得快被那情緒給壓垮了。
「看畫應該是一件療癒的事情才對啊......」
不小心站在畫作前留下了這句感嘆。何維希望沒人聽見,但他聽到一聲輕笑。
學長早就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旁,因為身高的關係,學長低頭側著臉看著他,眼睛裡還有
一抹笑意。
原來學長比他高這麼多。何維感嘆地想著。
「是啊,我的畫一點都不療癒呢。」他跟何維對視了一秒,轉過頭看著掛牆上的畫,有些
感嘆地說著。
「啊、學長、我不是--」
「沒事。」學長溫熱的手掌揉亂何維的頭髮,眼睛因為笑容而微微彎著。「藝術本身就很
主觀,希望有天能讓你喜歡。」
那天何維一個人站在畫前,看著學長離去的身影,手心撫過自己被弄亂的後腦勺,他有些
忘不了那明明已經冷去的溫度。
後來何維又看了幾次學長的畫,他發現畫中多出了一個人影,抽象的線條但不難猜出是一
位女性,正在跳舞的女性。
有時是深夜的練舞室;有時是滿天星空下的草原;有時是空無一人的舞台。
但每一幅都透露畫者的喜愛,而原本沉重的色彩都開始變得輕盈柔軟,像是畫中的舞者早
已帶著學長離開原本的情緒漩渦。
「這是舞蹈學院的某位學姐吧?」室友嘖嘖稱奇的說著。「原來還有這種表白的方式,真
夠浪漫。」
何維點點頭,看著畫中的女人。果然是學長式的告白。
何維後來在學校裡看到學長跟那個畫中的學姐。蓬鬆的捲髮,粉嫩的臉蛋,白皙的手腕,
無一處不散發著少女般的夢幻感。他還從學姐因為笑容微彎的眼中看到滿滿的喜歡。
雖然周遭還有其他人在,但學長跟學姐似乎有種說不上來的牽引。何維不自覺的捏緊掌心
,心底漾起一抹忌妒。不曉得是在忌妒學長還是學姐。
他再見到學長是在一次慶功宴上。他坐在歡鬧的氣氛中,卻顯得有些無心。學姐則是挽著
另一個男人的手臂,笑得很是蕩漾。
何維在這之前早就有所耳聞,學姐高調認愛,但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那個愛竟然不是學長
。
那麼那些表白的畫作呢?
「真是煩人。」望著學長跟學姊,最後何維低聲嘟囔了一句便撇開了視線。
何維後續不曉得喝了多少啤酒,只知道酒精進到胃裡讓他很不舒服,腦子昏昏沉沉的最後
竟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有點感嘆地想著,學長抱起來應該也會是這種感覺吧。
隔天醒來,何維發現已經是將近傍晚的時間。他有些無力的撐起身子,窗外的天色進到室
內,他發現自己不在家裡,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掀開被單,被單下的他全身赤裸,
腰間的痠疼讓他停頓了幾秒。
半醉的情況下,他所有過程都記得一清二楚。
何維最後從散亂一地的衣服中再次確認這是誰的房間。他有些懊惱的挑出自己那透著情慾
痕跡的衣服,穿戴完畢後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房門。客廳角落有一盞落地燈,整個空間被
它暈染成溫暖的色調,偌大的空間內只有一張簡單的沙發,旁邊的餐廳也只放著一張巨大
的餐桌,上頭全是雜亂的畫具。
走近一看,卻發現餐桌有一角明顯被清潔過,像是有人把原先雜亂的物品全推到一旁,刻
意的清空似的,而在那唯一乾淨的桌面上被放著一碗還有些溫熱的湯麵。下方還有一張字
跡凌亂的小紙條,叮囑何維醒了吃麵別亂跑乖乖等他的紙條。
何維看著紙條發笑,笑著笑著卻又全身不自在的痠痛。
他沒覺得餓,只是順手把紙條塞進口袋裡,想要先找廁所洗把臉,卻先經過了另一間開著
門的房間。幾乎沒有遲疑的走進去,空氣裡全是顏料的味道,角落放了一堆完成、未完成
的畫,全都是同個身影。
他忘了自己站在房間裡多久,只知道外頭的天色黑了,桌上的湯麵糊的徹底,而他帶著全
身吻痕逃難似的奔回宿舍。
卻滿腦子都是那些畫上學姐的身影。
何維病了好幾天,窩在宿舍的棉被裡,吃喝都是室友幫忙,累積了好幾天的作業,卻不見
好轉。手機全是學長傳來的訊息,從一開始的詢問自己在哪裡,最後則是有些溫怒的問他
為什麼避不見面。
又咳了幾聲,乾脆就這樣病到學長畢業好了。何維有些好笑地想著。
「何維他病了好幾天,但又不肯吃藥。」室友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了進來,緊接著是鑰匙的
聲音,「學長你好好勸勸他吧!」
門順勢開了,伴隨的是學長的聲音。「一定。」
何維把棉被拉緊蓋住腦袋,縮在床上想要假裝自己不存在。
裹在被單中他只能聽到身邊有塑膠袋的聲音,以及逼近自己的黑影,「我知道你醒著。」
不,你不知道。何維在心裡應了回去,但還是一動也不動。
接著他聽見被單外的人輕嘆了一聲,床墊的一角陷了下去。「起來,吃藥。」
「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就聯合你室友把你綁去醫院,你應該知道你這不是感冒,而是發炎
所造成的高燒,那為了知道發炎的程度你必須告訴所有人你受傷的地方--」
話還未說完,何維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而原本就坐在床邊的學長也因為他這個起身,兩個
人的臉龐靠得很近,快要接吻的距離。
迅速的撇過臉,「好了我起來了!」
「恩。」學長遞給他一杯溫水跟一顆藥丸。「吃了如果還不好就要去看醫生。」
「我會陪你去的。」
何維吞下藥丸後,雙手捧著溫熱的水杯,腦袋有點微低。小聲的嘟囔著,「知道了。」
沉默了好幾分鐘,他聽見學長有些無奈地輕嘆,手心貼上了自己的左臉,大拇指輕撫著,
「畢業展剩沒幾天就要開始了,結束那天你來找我好嗎,到時我們聊聊?」
何維不太記得自己最後怎麼回答的,可能只是晃著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他還記得學長
看著自己還有他眼下濃厚的黑眼圈。不知道幾天沒睡了。
吃了藥很快就痊癒,何維也撿起那些被自己刻意遺忘的作業,暴風似的趕車,好不容易等
到全數交上後他才想起自上次跟學長見面已經一周了。
畢業展也開始了好幾天。
何維打聽了一下,在學長顧展的時候從後門偷溜進展場,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看學長的畫
了。他也不知道今天畢業展結束後,他們會怎樣攤牌。
直到他走到那幅大到一個人搬不了的畫作前,他滿腦子都是對於晚點跟學長見面的猜測。
而所有的猜測卻在他看到畫前全部溜的不見蹤影。
那幅畫是一個早晨,從下往上的視角,裡頭有一個男人,他色氣的仰著頭,身上布滿吻痕
,即便沒有畫出樣貌,線條凌亂,幾乎是抽象的表現方式,但何維清楚的明白,那是那天
他待在學長身上的模樣。
原來他那天這麼淫蕩。
原來他那天把喜歡全部都表現出來了。
他有些無力的蹲在地上,雙手摀著臉龐。
原來學長也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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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有趣的學弟。
這是夏霖對他的第一印象。雖然他們不曾談話過。
夏霖見過他幾次,第一次是在新生報到時。小麥色的肌膚出現在藝術學院通常都是有點顯
眼的,畢竟他們長年待在冷氣房瘋狂的趕作業,能曬到太陽都是為了那少少的必修體育學
分。
所以即便他穿了最簡單的白T牛仔褲,站在眾多陌生的新生中還是最引人注目的。頭髮還
削的很短,俐落的像是隔壁體育學院跑錯棚。
「這邊簽一下名字報到。」報到處也不過是從教室搬出的一張桌子,上頭零零散散的放著
各種名單文件。夏霖站在一旁原本還想看一下這個學弟的名字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突然
被其他人給拉走。
耳邊聽著朋友嘴裡的抱怨,又回頭瞥了一眼報到處。學弟正低頭簽著姓名,似乎正在和報
到處的學長姐閒聊著,嘴邊露出了微笑。
後來再見到學弟是在期末的校內成果展裡。
他站在自己的作品前,遠遠的都能看到他整張臉皺在一起,貌似看了什麼不能理解的事物
一般。夏霖時在是好奇學弟為什麼總是一臉眉頭緊鎖的站在自己的作品前,一兩次就算了
,接連好幾次都是如此,甚至可以在同一幅畫前停留數次,依舊沒見到另一種神情。
偶爾夏霖會偷偷的站在學弟身旁,陪著他看著自己的畫。一次兩次,學弟每次都是停駐一
小會後又一言不發的離開,也每次都沒注意到一旁的夏霖。
幾次下來夏霖發現了一個規律,如果這次他的畫用的色彩偏柔和時,學弟停留的時間會久
一些,而當他用強烈色彩或者手法時,學弟幾乎是在看過畫作後就起身離去。但不管時間
長短,他沒有一次是欣喜的。
卻也不是討厭。而是滿臉困惑。
終於等到某次的成果展,夏霖聽見身旁的學弟嘟囔了一句。
「看畫應該是一件療癒的事情才對啊......」
夏霖輕笑了一聲。不意外的接收到學弟驚慌的神情。
原來他一直想要從他畫裡找到療癒感啊。
夏霖低頭側臉看著學弟,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學弟的頭髮比起當初入學時長長了些。
「是啊,我的畫一點都不療癒呢。」看著對方有些慌張的眼神,憋著笑轉過頭又看了自己
掛在牆上的畫,有些感嘆地說著。
「啊、學長、我不是--」
「沒事。」聽到對方帶著狡辯的小慌張,夏霖沒憋住笑意,忍不住的往對方的頭頂伸出手
心。雖然頭髮比起第一次長了許多,但髮絲更加偏硬摸起來的觸感刺刺的,「藝術本身就
很主觀,希望有天能讓你喜歡。」
收回莫名有些發熱的手心,夏霖發現自己似乎對眼前的學弟有些動心。至少他現在迫切的
想要畫出能療癒對方的作品。
「還是你要試看看畫一些人像?」
夏霖瞥了一眼反坐在椅子上的友人,對方有些不經心的建議著。
「我畫過很多人像了。」
「嘖、你那都帶有太多個人情緒了!」有些打趣地說著。「畫一些你不太感興趣的描寫,
也許可以比較不那麼強烈?」
夏霖幾乎是瞬間就想拒絕這個提議。「不感興趣的東西我畫不出來。」
頓了一下,補充的說著。「而且也不可能療癒誰。」
「試看看又不會怎樣!反正這陣子的作業也不列入成績計分,你就當練練手感不會少塊肉
啦!」友人半推半就的說服了夏霖,「小一最近不是跟舞蹈系的那個誰走得很近?我上次
陪他去送晚餐看了一下,跳得滿漂亮的,感覺很適合你練手感。」
後來夏霖看了一次對方的表演,對於那有力的旋轉卻柔美的線條感到一點希望,也許這樣
的描寫可以讓畫面多點柔和感。在對方答應請求後,他拍了很多張照片跟幾段小影片後,
就直接一頭栽進自己的工作室裡。
意外的,在完全秉棄自己之前的創作原則下,夏霖並沒有感到一絲困難,反而越畫越多、
越畫越順。只是在層層堆疊的油墨中,他時常不小心把畫中的人物畫成另一個模樣,小麥
色、僵硬的身軀。學弟應該不太會跳舞,夏霖有些好笑地想著。
夏霖幾乎是把自己的想像全畫在作品中了。空無一人的練習室、空曠的舞台、星空下的草
原,全都只有他一個觀眾。假如畫中正在跳舞的人是學弟的話,自己一定非常的喜歡這種
場景。
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
幻想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
夏霖突然發現學弟已經不會在他的作品前停留了。好幾次才剛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想著要
去他旁邊站一站,卻見對方看了一眼後就頭也不回地離去。
最後一次看見學弟的背影時,彷彿被什麼壓的不能喘息。這幅畫明明就是他筆下最柔和的
色調。夏霖站在自己的作品前,突然覺得沒趣了,他不想畫了。
連同那些工作室早已完成的也都不要了。
「是不是該讓我們小一乾一杯啊!」
居酒屋裡充斥著各種人聲,在結束一次系會的期末派對後,被作業跟活動給壓榨的時間終
於告了一段落,大家臉上不僅是輕鬆甚至開始出現不醉不歸的報復感。
在這一桌幾乎都是大四快要畢業的老學長姐們,早早就把各種系上重責大任交付給大三那
屆。他們現在充其量也不過是湊個熱鬧,來蹭酒喝罷了。
「當然!自己一個人在畢業前夕告別單身,怎麼可能不喝!」桌上皆是揶揄的起鬨聲,每
個人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嘿,我喝我喝!你們這群忌妒的廢物!」小一笑鬧著,乾脆地把桌上半滿的啤酒全灌下
肚,身旁是自己剛確認關係的女友。
「廢物個屁啊!也不想想誰陪你送晚餐、夏霖還充當導師,不然你告白的的禮物從哪裡生
出來!」
「我當然感謝他!夏霖來,喝一杯!」
剛倒滿的酒,玻璃杯撞出清脆的聲響。大家都在放肆的笑鬧著。夏霖跟著喝完一杯,眼神
不由自主地總是往旁邊瞥去。
學弟坐在離他兩三桌距離的對角處。一樣是很簡單的白T牛仔褲,原本入學的板吋頭已經
可以蓋過額頭,零碎的落在眉眼間。太遠了,夏霖看不清他的表情。
聚會持續了兩個小時,夏霖隨意擦乾手上的水滴,剛要走回位置上時就看到醉倒在座位上
的學弟。他微仰著頭半攤坐的靠在牆上,手裡還握著半杯的酒,滿臉通紅。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轉向走過去,在吵雜的對話聲中,穩穩地接住搖搖欲墜的學弟。這是第
一次完全貼近對方的肌膚,即便隔著白T他還是能感受到手心下炙熱的溫度。燙的他快要
抱不住了,只能加重力道,更用力地去抱著。
大概是身旁的溫度過於宜人,夏霖渾渾噩噩的睡到早晨,太陽已經透過昨晚沒拉上的窗簾
照亮了整間房間。被單下的是彼此的酒氣,他轉過身看著一旁的學弟,幾乎像是描寫般的
用視線滑過他整個輪廓。從眉眼間滑至唇瓣,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觸摸,他們實在是靠得
太近了。
「嗯......」
似是被叨擾了美夢,發出了低喃的拒絕。夏霖的手心整個貼緊著對方,大拇指的指腹一下
又一下的撫過臉頰。能感受到逐漸清醒的視線,「醒了?」
至少停頓了一分鐘,夏霖捨不得收回手心。但他似乎也沒什麼與對方親暱的關係,正要收
回手就被一把抓住。
「學長?」
「嗯?」酒氣充斥在彼此之間,似乎沒有被早晨帶走太多,也因為如此更能聽見這一問一
答中呢喃的曖昧。
「學長。」又喚了一聲,只是這稱呼下似乎夾雜了其他的情緒跟決定。
夏霖有些好笑,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想要撐起身子,卻不料直接被對方給轉身壓住。
「你--」夏霖看著壓在自己腰上的學弟。他似乎還是帶點醉意。零星的碎髮落在額頭上
,手掌緊貼在他胸口,溫度熱的可以。他能感覺對方有些顫抖,也像是幻聽般的感受到彼
此快衝破頭的心跳聲。
「學長、我可以安慰你的。」
「你拿什麼安慰我?」
「都可以,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
「你確定?」
「我確定!」
這大概是夏霖做出最瘋狂的決定了,但也好似在意料之內。不管怎樣他都想跟學弟走到這
地步的。只是他更喜歡一步步地慢慢來,緩慢但有把握地把學弟給勾進他的領域。然後讓
他全身都充滿著自己的標記。
不過他沒想到他先被勾進去了,或者說是自己跳了進去。算了,反正結果都一樣。
夏霖覺得事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總不能有突然變卦,學弟先來勾引他的,他也自願跳進
去了,怎麼看都是你情我願的協議,結果因為教授臨時的呼喚讓人給跑了。
自那天早晨後,學弟躲著不見他。
這讓夏霖覺得無比煩躁,卡著還在畢業展前夕,他幾乎是沒時間可以過去堵人。就算想也
堵不到,因為對方壓根沒來上課。最後在那一次又一次沒有回應的訊息下,他找上了對方
的室友。
「何維他病了好幾天,但又不肯吃藥。」對方半抱怨的說著,從口袋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學長你好好勸勸他吧!」
「一定。」夏霖好聲的回答。接著踏進宿舍,只有書桌上的檯燈亮著,連窗戶都被簾子掩
得密實,他一眼就看見學弟在他走進房門後動了一下。明知道他來了卻還是躲著他。
夏霖走到他的床邊,「我知道你醒著。」
見對方窩在床上幾乎沒有動,似乎透過這方式正在無聲抗議。他嘆了口氣,坐在床墊的一
角,只是輕聲的開口。「起來,吃藥。」
「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就聯合你室友把你綁去醫院,你應該知道你這不是感冒,而是發炎
所造成的高燒,那為了知道發炎的程度你必須告訴所有人你受傷的地方--」
帶著些無奈,夏霖的話還未說完,學弟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也因為這個急促的動作,
瞬間改變了彼此的距離,清楚的感受到呼吸的熱氣。夏霖又想起那天早晨。
對方迅速的撇過臉,「好了我起來了!」
「恩。」夏霖遞給他一杯溫水跟一顆藥丸。「吃了如果還不好就要去看醫生。」
頓了一下,「我會陪你去的。」
看著學弟吞下藥丸後,他雙手捧著溫熱的水杯,腦袋有點微低,這個角度讓夏霖看不清對
方的表情,只是聽見他小聲的嘟囔著,「知道了。」
沉默了好幾分鐘,夏霖把手心貼上了學弟的左臉,大拇指輕撫著,「畢業展剩沒幾天就要
開始了,結束那天你來找我好嗎,到時我們聊聊?」
學弟抬起頭來,夏霖藉著書桌上的檯燈清楚看見對方眼底的不確定。他有些懊惱的想著自
己當初不該沒說清楚的。但又在懊惱的瞬間開始思索自己怎麼搞個比較有誠意的道歉跟表
明心意。至少要非常直白的。
最後夏霖決定用自己幫小一追到女友的方法。既然都是美術系的,能有的專長只剩下繪畫
,他臨時決定在自己的畢業展上加上一幅畫。他畫出了令他最癡迷的學弟的模樣。
是個早晨,他光著胸膛半仰著頭,暗紅的斑點落在整個肩骨上,色調是最溫柔且纏綿的。
是夏霖心中最令他迷戀的模樣,也是為一切揭開序幕的推手,他永遠也忘不掉,也會讓一
切繼續重複個好幾回。
但不一定要是早晨。
夏霖看著蹲在畫作前的學弟,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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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說,我很喜歡雙視角這種寫法,因為可以寫出更多彼此的心思跟算計。
用了比較多的篇幅來寫學長的視角,主要原因是因為學弟的視角是在挖坑文那時就定好了
,所以不管怎麼加我都覺得很怪。
有來回更改很多劇情點,希望有比較通順一點。也希望會有人喜歡。
至於中間跳過的車,如果有人想看我會找時間補上(如果我寫的順利的話,因為我真沒寫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