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推拉
第一次我已讀不回戴文邇的訊息。
這樣做了,心裡輾轉不定,可是在這之中突然感到一種強烈的期待,也許他覺得奇怪,馬
上打電話來質問也不一定。我反覆查看手機,直到睡前,他依然沒有一通電話。我克制不
住地想,若換成了戴文姍,他也是這樣不理不睬……我心知肚明,他不會。根本想不到他
以前總是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在戴文姍出生後,他的眼裡只有妹妹,有時侯還有母親,至
於我,雖不是不重要,但是可以放到很後面不要緊。
我恨他偏心,然而我絕對無法怪他不好,在這個家,真正要說為我考慮,還有一些在乎我
的人也就是他。有戴杜鵑這樣的母親,他作為長子,他也有他的不容易,我理解,不願增
加他的煩惱,說起來他只是沒在心裡給我留下前排的位置。可是我覺得一陣厭倦。後來我
還是沒回覆戴文邇。倒是他也一直沒打電話來,本來他那麼忙,可能他根本沒發現我沒有
回應。
我跟江原又上了床。上次我跟他說了那樣的話,過後幾天,晚上我還是照樣去酒館,就在
辦公室,小廖他們又叫他送酒和食物上來,他悶聲不吭,放下東西便出去了。有時候林竟
晨也在,在他離開後,看著我,總是笑得非常讓人討厭。若林竟晨不在,他同樣不說話,
放下東西,看看我,彷彿等我主動和他說些什麼。我並不理他,我沒心情應付一個小孩子
。
當然他二十二歲了,早已是成年人。
在週五晚上,我又去了酒館,進了辦公室後,打了電話叫店內的人送酒上來。一會兒,小
金開門,手裡端著東西走進來。
我正在讀一份報表,抬頭一看,隨口道:「怎麼是你?」
小金放下酒瓶酒杯,道:「小江休假。」
我道:「哦。」
小金就出去了。我開了酒瓶,往玻璃杯裡倒酒,杯子事先冰過了,沒有另外放冰塊。同樣
的一瓶酒,不知道為什麼喝起來比前一天要容易覺得醉,我連喝了幾杯酒,有些昏茫茫的
,越看著文件,越感到頭痛,大概因為這兩天沒睡好,總是近天亮才入睡。我到沙發上躺
下,想不到閉上眼,很快睡著了。再醒來時,我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本來我不打算待
到這麼晚。我連忙起來,收了東西便離開,下樓時碰見幾個人,打了招呼,從後門出去了
。
江原就是在這時候把我攔住。
我嚇了一跳,瞪大眼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江原看著我道:「等你。」
我有些愕然,看一看他,他還是一身夾克牛仔褲,前面的頭髮似乎有點長了,有些遮住了
眉毛。大概這裡光線黯淡,看上去彷彿有些委屈的模樣。我緩了口氣,道:「你在這裡等
了多久?」
江原道:「沒多久。」一頓,又道:「我打電話到店內,問他們你今天來了沒有,他們說
你還沒走。」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我有些煩躁地抬手撥了撥頭髮,轉身便要走開,突然被人拽住了。
我皺起眉,向江原看去。
「幹什麼?」
江原不說話,用力把我拉到了他面前,又推了我一把。我的背部撞到一面牆上,痛並不痛
,也不知道牆壁髒不髒……我瞪著他道:「你有什麼問題啊?」
他低下頭,吻住了我的嘴。他的舌頭強硬地闖進我的口中,緊壓住我的舌頭。他的兩手也
緊緊地按著我的肩膀,我一動,又用了力氣。我沒奈何,索性動了動舌頭,與他的舌尖攪
在一塊。他鬆弛了下來,兩手過來扳著我的臉。我抱住了他,他的身體緊貼過來,下身在
我身上輕蹭。他腿間的那玩意頂著我的下腹處,隔著一層衣物,也覺得熱的不得了。
我先推了他一下,他總算鬆開我的嘴唇。他兩眼睜睜地看著我,我喘著氣,他又湊上來,
親了我的鼻尖。我皺起眉,抬手擦了一下鼻子,他倒是笑了起來。
我道:「好笑嗎?」
江原道:「好看。」
我實在沒忍住給他一個白眼。我把他推開了,他往後退,不作聲。我看了他一眼,他走上
前,拉住了我的手。
又去了他那裡。
他這次絲毫沒給我任何推倒他的機會,拉拉扯扯的,脫去了全身衣物,他吻著我的身體,
孜孜不倦的,哪裡也不肯錯過似的。他愛撫著我的性器,按住我,一隻手倒滿了潤滑液推
到我的身後,他的手指像是我上次對他做的那樣按壓,抽插了幾下,我呻吟出聲,他便吻
住我的嘴。他很快把他的陰莖放進我的身體。我被他用力壓在床上,他進得很深,每次一
撞,我都感覺自己好像不是自己,頭皮發麻。他揉弄著我腿間的東西,那頭部滴滴答答的
,隨著他的撞擊,射了出來。
他俯下來吻我,狠狠的又動了幾下,終於射精了。他又抱著我不放,他的皮膚滾燙,都是
汗水。我掙了一下,他倒是馬上鬆開了手。
我翻過了身,感覺他又靠了上來。我扭過頭,瞟了他一眼,道:「熱死了。」
江原不說話,他臉上通紅,有些愉悅的神態。
「笑什麼?」
「沒有。」
我掉了回去,本來想要起來,可是一陣懶散,便不動了。我閉上眼,道:「下不為例。」
他靜了一下,才道:「你說過可以睡一覺。」
我扯了一扯嘴角,隨口道:「你以前跟女孩子上床也是這樣,等在人家回家的路上,二話
不說就親上去嗎?」
「不是。」
「呵呵。」
他把手臂橫放到我身上,往前抓住了我的手,在我耳邊道:「你是第一個。」
我張開眼,掙脫他的懷抱,翻過了身看著他,道:「又是第一次,又是第一個,你知不知
道,這種話聽起來很像處男。」
江原臉上有些僵住。
我打了個呵欠,道:「不過你的技術真是要再練一下。」
江原翻過了身。我笑了笑,湊了過去,伸手環住他的身體,往下一摸,道:「還好你夠大
。」
他的耳朵馬上一紅,他那根東西微微發硬。我把手收回去,他又翻了回來,我馬上按住他
道:「今天夠了。」
江原看著我不說話。我道:「少來。」
他還是抱了上來,我覺得熱,但是隱約感到放鬆。一方面真是太累了,實在推不開他。我
就不管他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隔天起來,我一時有些恍惚,半天才回過神。只有我自己睡在床上,江原不知道去哪裡。
他房間的窗簾拉開了,外面光線大亮。我連忙下床,在一個堆放衣服的椅子上找到了我的
衣物。我翻出了手機,看見時間已經九點。
今天禮拜六,我答應徐繹良要去聽演講,在市民大道上的一處大樓。他說過上午十點開始
。從江原這裡開車過去,最快也要半小時。市民大道又不好停車。我匆忙進了浴室,一照
鏡子,脖子還好,但是以下一堆吻痕。
我罵了一聲,迅速地沖了澡。出去看見了江原,似乎他剛剛走進了房間。
「你起來了?」
我不想理他,拿起我的衣服穿起來。一面又照了他房間裡的鏡子,襯衫除非扣到了領釦,
不然隨便一動,可能就要被看見了胸前的一些痕跡。我感到煩躁。我轉過身向江原看去。
我問道:「有沒有衣服?」
「什麼?」
「能夠遮住的衣服。」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推開他,徑自去翻他的衣櫥,找到一件白上衣,搭配西褲看上去也不
會太突兀。我脫下襯衫,換上了這一件。
江原愣愣地道:「你……」
我道:「去找一個袋子裝我的衣服。」
江原閉上嘴,便去找了,裝好我的那件襯衫。我拿了過去,看也不看他,便往外走了出去
。他跟了過來,在門口拉住了我。
我看他一眼,他一頓,鬆開了手。
我道:「我不喜歡身上有什麼痕跡。」
他愣了一下,低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點頭:「嗯。」又道:「走了。」
他沒有說話。我開了門,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