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伸手去碰蔣令聲之前,對方先一步後退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似乎是要離開帳篷,
對他道:「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簡辭微怔,「你要去哪裡?」
「你該睡了。」蔣令聲淡淡道。
直到離開帳篷,蔣令聲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剛才失序的行為對他們來說都是衝擊,或許對蔣令聲的刺激更強烈也說不定,簡辭忍不住
思考對方會去哪裡,會不會返回帳篷,畢竟蔣令聲剛才還特地抓起外套離開,車鑰匙與手
機都在外套口袋裡。
往好的方向想,蔣令聲或許只是去洗手,或者不想在這種狀況下與他獨處;往壞的方向想
,蔣令聲可能去找其他人解決需求,一時糊塗但清醒過來後不想與自己的堂弟有超過正常
限度的接觸很正常,但並不表示蔣令聲會因此而委屈自己,只要蔣令聲想要,總有千萬種
方式能完美地解決困境。
簡辭蜷縮著身軀,殘餘的快感散去後,四肢微微發冷,彷彿先前感受到的熱度從未存在,
連毛毯都不能讓他感到溫暖。
遠處傳來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響,簡辭沒有打開帳篷查看外面的真實狀況,只是半閉著眼
。
……到底為什麼要來這一趟?寒冬的夜晚,待在這種荒郊野外,更讓人焦躁的是提議來露
營的人居然先走了!或許這就是讓保鏢隨時跟著的好處,蔣令聲想走就走,不用顧忌這是
三更半夜,也不用考慮如何離開營地,只要走出去說一聲,自然有人接送,也不用擔心把
簡辭一個人留在這裡會發生什麼事,若是蔣令聲離開,必定會讓部份保鏢留下來保護他,
以免發生任何猝不及防的意外事故。
正當簡辭瞪著帳篷外頭的微弱光芒,回想著蔣令聲頭也不回的背影,發自內心燃起怒火時
,帳篷的入口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鑽了進來,簡辭不由得一愣。
不等他開口,蔣令聲已經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來,「剛剛衣服可能弄髒了,你換一下。」
簡辭愣住了,茫然地接過蔣令聲給他的東西:一套材質柔軟的睡衣、一件厚實防寒的外套
、還有一件嶄新的內褲。因為尺寸差異,他一眼就看出這些都是蔣令聲的東西,終於遲鈍
地明白過來,蔣令聲剛才出去不是準備開車離開,而是去車上拿備用的衣物讓他替換。
蔣令聲多半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下意識地先離開了帳篷,迴避對話與溝通,在外頭
花了幾分鐘冷靜下來後,又發覺將他一個人留在帳篷裡的行為不太妥當,這才帶著衣物回
來讓他替換,冷靜下來之後,態度也恢復了自然。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蔣令聲完全可以叫其他人拿過來,不必特地回來帳篷,就為了讓他更
換幾乎沒怎麼弄髒的衣物。
簡辭意識到蔣令聲不想提之前的事情,便也沒有追究,而是拒絕道:「不用,現在太晚了
,而且衣服也沒弄髒。」這是實話,之前蔣令聲的動作始終謹慎,簡辭唯一玷污的只有對
方的掌心,只是這話不能直說。
「真的不用?」
簡辭不得不把那件厚實的外套留下,連同毛毯一起蓋在自己身上,才打消了蔣令聲想讓他
換掉全部衣物的念頭。
其實蔣令聲表現得很清楚了,這種出格的事情原本不該發生,也不能被討論,為了避免雙
方尷尬並維護彼此的體面,沉默才是最合適的結果……不,不是合適,是合理。剛才肯定
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理由導致蔣令聲那樣做,況且那時蔣令聲也未必完全清醒,之後發生
的一切,無措、逃避、離開……那才是最真實的反應。
簡辭不想承認自己因為這件事而有些受傷,但也並不是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如果他剛才
堅持拒絕,蔣令聲也不會強迫他的,而簡辭清楚記得,自己沒有說出任何類似拒絕的句子
,即使最初有些驚慌也沒有推開蔣令聲,反倒迅速地沉淪到蔣令聲給予的快感之中。
有問題的人從來就不是蔣令聲,而是他。
就算蔣令聲有反應,那也不算什麼,蔣令聲本來就喜歡男人,所有的克制,不過是因為對
象是他罷了,至少就簡辭所知,上輩子蔣令聲出入社交場合攜帶的永遠是男伴,看到的人
只要能夠思考自然會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剛才也是近似的狀況,讓蔣令聲產生反應的是作為男性的簡辭,讓蔣令聲拒絕繼續下去的
則是作為堂弟的簡辭,這兩者放在一起,才讓他們一時間都忘了要怎麼辦,因此蔣令聲考
慮過後決定冷處理的話,簡辭配合就好了,不過是裝傻罷了,一點都不困難。
確認帳篷裡沒有其他被體液玷污的地方後,蔣令聲再次在他身邊躺下,維持著規矩的姿勢
與恰到好處的距離;簡辭看著蔣令聲的側臉,不知不覺睡意漸濃,慢慢墜入了夢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