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有肉,但還是防爆。
02 你來了
天上聚集了黑壓壓的烏雲,四周變得陰暗,空氣中隱隱傳來帕茲、帕茲的微弱聲響。
一滴冰涼落在白河的額,他方抬手抹去,轟然一聲,雨滴如千萬大軍垂直降落,打在
他一襲白色長衫,吸了水的布料貼在結實的軀幹,若隱若現。
奇奇山的雨來得又快又急,白河卻是不躲不避,悠閒地漫步雨中,任雨水拍打身體。
嘩啦啦的大雨裡似乎夾雜著不尋常的聲音,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循著聲音來源找到了渾
身泥濘、陷入昏迷的男人。
將他帶回去?還是任由他自生自滅?白河踢了他一腳,男人從側臥變成仰臥,原本護
住頭殼的手掉到一旁,臉上的泥叫雨一一沖下。
白河看清他的面容,霎時周圍只剩下男人的呼吸聲及他身上的氣味。白河手指動了
動,握緊拳頭,隨後一手扯起男人的衣領,將他拋到自己的肩,一個踏步,消失在滂沱
大雨中。
***
雨後,一個一個的水窪或映照樹林,或映照天空,然而有一處不只沒有水窪,連土壤
都僅是微濕。這塊地面積約三公畝,以木條籬笆圍起,正中央有間占地三十坪的平房,外
觀鮮豔──斜屋頂鋪滿特大號彩色巧克力豆,窗戶是如卡車輪胎般的甜甜圈,米色與棕色
餅乾交錯排列成外牆,門框以螺旋圓形糖果裝飾,整體散發著誘人的甜膩。
門前空地有一人坐在矮凳上,垂頭沉思。白河第一次帶人進糖果屋。以往他都是待在
屋內等人走進圍籬,這次主動抓人回來似乎違反了規定。
不,才沒有違反規定。他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一個人掉下來,何況這個人之前答應他
會回來,他只是「協助」無法自由移動的人來到應至之處。
天色漸漸暗下,夜幕低垂,氣溫驟降,白河坐在屋外一動也不動,直到屋內昏睡的人
氣息有了變化。
他緩緩推開門,即使光線微弱他也能清楚看到床上的人對著他笑。那個人來了,他的
食物來了。
白河爬上床,撕開礙眼的兩層褲子,他好餓、好餓……
這個東西他其實也是第一次嘗試,以往都是直接吃肉。但是人類要是被吃肉會活不
久,為了能夠有穩定的食物來源,他不能讓此人死去。況且他已經等太久,如果失去這
個人,他又要等多久才有人可以吃?
吞吐、吸吮、滑動,口腔不斷分泌唾液濡濕堅硬的柱體。他見那些人類甚好此道,吃
這東西不僅不會讓人失去生命,還會到達如天堂般的境界。白河微微抬眼,對方此時的確
一臉十分享受的表情,但他只感到痛苦。
身體裡像是有火焰在灼燒,下腹部似有上萬隻螞蟻在啃咬,他的意識逐漸朦朧。嘴裡
的東西突然噴出帶有腥味的液體,他吞下後抬手擦了擦嘴。
──不夠、不夠……
那些人類都是怎麼做的?他的腦子裡閃過幾個畫面,人類這時會抬高對方的腿,然後
插入。
白河回過神時,床上的人已暈了過去,臉色慘白,身下的白色軟被染上一點一點的
紅。他趕緊探人鼻息,還活著,於是他跳下床,扯斷綁人的繩索,將人攔腰抱起,衝出
屋外,急奔至距離最近的小溪。
他抱著人跳入小溪,男人突被浸泡至冰冷溪水,瞬間睜眼,見到白河又倏地昏死。
白河就著溪水為他洗淨身體,回到糖果屋後隨手拿了件長袍將他包裹住,丟到床上,
再取來厚被往他身上疊。這樣就不會冷了。
確認男人睡著後,他再次出門打算採點藥草,搗成藥泥後便可趁男人睡覺時為其上
藥。
晚風輕拂,月色皎潔,穿梭在樹林裡的白河眉眼間掛著淡淡的喜悅。
──你來了。終於來了。
孤寂百年的糖果屋,再次有了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