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亂鬥，棒球界幾乎沒人能和不定時炸彈Martin相提並論，更別說是勝過他了。
也許除了老太太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是「比利小子」的公平決鬥對象，他和球團老闆、
教練、隊友、對方球員，甚至一起上酒吧的酒友都交過手。
最惡名昭彰的一次是1960年Martin在辛辛那提紅人隊時，在一個內角近身球之後毆打
小熊隊投手Jim Brewer。Brewer的眼睛被打傷，必須開刀治療。「沒有人，沒有人能夠朝
著我的頭砸還逍遙法外。」對於某些人指控他偷襲，Martin用這句話自圓其說。
而在兄弟之戰這個領域，Martin也不落人後。在他初出茅廬擔任總教練，帶領明尼蘇
達雙城隊贏得分區冠軍的1969年，其中一個受害者就是那年贏得20勝的投手Dave Boswell
，他慘遭Martin毒打。
一篇報導寫道，Martin當時正一如往常地，在比賽打完後和一些球員光顧酒吧，這時
Boswell和外野手Bob Allison開始向對方揮拳。結果其中一記亂拳正好打中安然在旁觀戰
的Martin，而他決定向Boswell討回公道。據說在他痛毆這位投手時，Boswell被其他酒客
給架住了。
好勇鬥狠和Martin不相上下的還有Durocher，在Martin之前整整一代的1928年，他是
洋基隊的菜鳥游擊手。Lippy Leo很快就以場內場外不留活口的拼戰態度聞名，也從此獲
得恰如其分的殘酷無情之名。
Durocher在大聯盟的第一場架，據說就是和洋基隊友，棒球界的現人神Babe Ruth打
的，因為Ruth懷疑他偷了自己的手錶。偷手錶的人不太可能是Durocher，但這個指控自此
一直糾纏著他。只是，Ruth和青年Durocher的第一次交手實在稱不上是打架；Durocher不
過是在爭吵中把爛醉的Babe推倒在椅子裡而已。
Durocher在球員生涯裡打過各式各樣的架，除了跟隊友，也跟別人開打。令人難忘的
一場架發生在他1938年加入布魯克林道奇隊，成為先發游擊手和隊長之後；隔年，他就以
球員身份兼任總教練。
為了刺激道奇球迷的看球欲望，領隊Larry MacPhail在1938年季中延攬了三年前從球
員生涯退休的Ruth來布魯克林當教練。MacPhail明確表示，Ruth絕不可能取代現任總教練
Burleigh Grimes。一切跡象都說明繼任者將是Durocher。但Ruth還是不放棄希望。
緊張局勢不斷升高，最後Durocher和Ruth終於在球隊俱樂部起了衝突。在一場延長賽
的第11局，Durocher站上打擊區時，總教練Grimes下達打帶跑戰術。球投得非常外角，但
Leo盡力將球棒扔向球，硬是擠出一支安打，終場球隊也以1:0獲勝。
隔天，一位記者寫道，一壘教練Ruth精明地下達了打跑戰術。Grimes和Durocher都被
激怒了，Durocher叫罵，Ruth根本沒有給這種暗號的腦袋。Ruth也高聲回罵：「Durocher
，我想把你一巴掌打扁已經想很久了！」
接著兩人動起手來，根據某些消息來源，Durocher一拳把Ruth的眼睛下方打得瘀青，
儘管總教練Grimes嚴守球隊俱樂部公約，矢口否認有任何肢體接觸。
更邪惡，為時更久的一戰則發生在1942年；據說，當時已是道奇隊總教練的Durocher
在艾貝特球場的看台下狠揍游擊手Arky Vaughan。在總教練因為投手Bobo Newsom抱怨二
線捕手Bobby Bragan漏接第三好球，而將他禁賽三天之後，Vaughan將球衣扔向Durocher
。
締造了球員工會的首任理事長Marvin Miller同時認識Durocher和Martin，他認為這
兩人簡直是臭味相投，儘管他更瞧不起Leo。
「他是個粗野又愚蠢的人。」Miller這麼形容Durocher：「這個人無時無刻不想著如
何欺壓別人。他在停車場裡痛打的人─不是比他老的，就是比他弱小的─遠超過你能計算
的。人渣一個。他是Billy Martin的早期版本。」
用這段話形容易怒的Durocher，實在太貼切了。
（插圖：Babe Ruth和隊友也有幾次被詳盡紀載的衝突，包括Leo Durocher和Wally
Pipp。）
Ruth在他的黃金時代也偶爾和隊友幹架。其中一次是和一壘手Wally Pipp開打，後者
如今還受人記憶，主要是因為被Lou Gehrig取代。Ruth在1922年球季中不斷嘲笑Pipp的防
守；當Pipp在聖路易客場對布朗隊的比賽又漏接一球，他告訴投手Bob Shawkey：「那隻
猩猩再敢說一個字，我就把他吊起來打。」
這局結束後，Ruth從右外野跑進休息室，一邊取笑著：「看在老天的份上，Pipp。」
這位高大瘦長的一壘手馬上揮拳相向。兩人互毆好幾拳，直到被隊友架開，在一壘教練區
的總教練Miller Huggins也請求他們：「馬上住手。」Ruth說：「我們等比賽結束再來算
帳。」Pipp也回應：「我非常樂意。」
球賽結束後，Ruth衝進休息室開心的歡呼著，因為他敲了雙響砲，讓球隊以11:6贏球
，但他卻看見Pipp臉色鐵青的等著他。「我準備好了，」Pipp咆哮著。Ruth瞠目結舌的望
著他，然後他想起兩人之前的交手，輕蔑的一笑置之：「喔，老天，算了吧。」
在Ruth和Pipp交手很久之前，以及在那之後很久，直到今天的Barrett與Zambrano之
戰，這一切都足以說明，隊友們會打架，總教練也會和自己的球員衝突，甚至教練和球員
之間也有不得不擺平的歧見。
整整一個世紀前，當Ty Cobb還是底特律老虎隊的菜鳥時，總教練Hugh Jennings特地
小心謹慎的安排Cobb旁邊的外野手，深怕一不小心就引發亂鬥，因為他的隊友絕大多數都
憎恨他。
同樣在那過往的年代，帶領小熊隊在1907和1908年贏得最後兩次世界冠軍，以及四次
國聯冠軍的總教練─「獨一無二的領袖」Frank Chance，也是以鐵拳統制他的陣容。6呎
200磅，在當時算是大塊頭的Chance，絕不寬待來自朋友或敵人的任何異議。
當有人問到：「Chance先生，哪一種能力是你帶隊成功的秘訣，遠超過其他因素？」
他的回答是：「我打倒隊上任何一個人的能力。」
他建議他的子弟兵：「照我說的做，否則比賽結束後到我那兒報到。」
不可否認，這個年代的處事方式已經不再是這樣了，總教練也不像Chance的時候那樣
對球員握有生殺大權。
（插圖：Lou Piniella在帶領辛辛那提紅人隊時，也在球隊俱樂部和投手Rob Dibble
扭打成一團，還被錄影下來。）
但我們也別忘了，就在不久之前的1990年，那一個強烈譴責Zambrano和Barrett之戰
的Lou Piniella，也曾親身捲入過和球員之間的糾紛。
就在他帶領紅人隊贏得世界冠軍的那年，Piniella和陣中的救援投手Rob Dibble打了
一架。他們現在成了很要好的朋友，這也印證了Jerome Holtzman對於隊友打架的論點。
顯然，只要結局是好的，一切也都相安無事，即使球隊所謂的「凝聚力」有時不過是
奉子成婚(shotgun marriage)的妥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