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 第三章 04
作者/天棠
說話間，李幫的人正好與我們擦身而過，往教室外走去。
洛宇翔在他們的背後喊道：「莫蓮合，章妤香，請等一下。」
李幫四人一齊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李語華凌厲的視線瞪視著我們。
明顯感受到對方的敵意，我忍不住重重嘆口氣，胃又在抽痛了。
「什麼事？」瀏海染成亮紅色的莫蓮合邁步走近。她的身型瘦削，卻是擁有柔道黑帶的厲
害角色。
章妤香一語不發，只是抬高了滿是青春痘的圓臉緊盯著我倆。她的個子不高，卻是個運動
健將，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的肌肉，聽說從小學就開始學跆拳道。
洛宇翔無懼李幫幾個人銳利的視線，直接了當地開口道：「我想問問妳們兩位試膽大會當
晚的事。」
大姐大李語華臉色一變，「啐」了一聲，不耐煩地說：「洛宇翔，我先說清楚了，我們沒
動施谷芳，她那種貨色我們還不看在眼裡。別沒事找我們的麻煩，否則別怪我們不客
氣。」李語華的個子是李幫當中最矮的，但走路和說話的樣子卻自然而然有種凌駕一切
的氣勢，在她面前總感覺自己矮了一大截。
對方擺明不肯配合，現在該怎麼繼續問下去？我有些擔心地看了洛宇翔一眼。
洛宇翔眼中毫無懼色，逐一望著李幫四人，張開薄脣道：「試膽大會是妳們辦的。」他頓
了下，一字一字道：「而試膽大會中，死了一個人。」
「什麼？」李語華揚起眉怒視著洛宇翔。她右腳一抬，「呯」的一聲，一張桌子應聲而
倒，桌子上的東西嘩啦嘩啦散落一地。李語華揚著下巴不屑地睥睨著我倆。我嚇得心驚膽
顫，心臟彷彿要跳出胸口似的劇烈鼓動。
四周的同學目瞪口呆地望向這裡，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攔。站在後門的副班長尹琴悄悄朝門
外退了一步，似乎是打算看情況不對，就立刻去辦公室報告老師。
李語華氣勢洶洶，一步步朝洛宇翔逼近。我額上冷汗直冒，洛宇翔卻只是望著李語華微
笑，似乎成竹在胸。
李語華逼到洛宇翔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罵了聲髒話，吼道：「洛宇翔！你這話是什
麼意思？難不成你認為施谷芳是我們殺的？」
我曉得李語華一旦揍起人來，絕對毫不留情，因此僅管害怕，我還是鼓足勇氣上前抓住李
語華的手，卻克制不住語氣中的顫抖：「有話好說，別使用暴力。」
李幫的其他幾個人看我抓住李語華的手，以為我也要動手，紛紛捲起袖子包夾上來，我們
兩人一下子就被圍了起來，形勢一觸即發。
被李語華揪住領口的洛宇翔毫無懼色，只是淡淡微笑，道：「如果施谷芳不是妳們殺的，
妳們應該問心無愧吧？那麼，接受我們的詢問也很正常吧？」
李語華聞言一愣，抓著洛宇翔領口的手指也微微鬆開。
「相反的，若是你們不敢接受我們的詢問，那我們反倒要懷疑你們和案件是否有所牽
扯。」
李語華豎起眉毛瞪著洛宇翔，洛宇翔毫不退讓，依舊望著她微笑。
好半晌，李語華才「哼」了一聲，忿忿地把洛宇翔往後一推：「知道了，為了證明我們的
清白，我們所有人都會配合你的調查。」
洛宇翔臉色不變，說出來的話依然清清淡淡：「多謝。」但我看得出他肩膀的線條明顯地
放鬆了下來。
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伸手一抹額頭，滿手的汗。
「那麼，就從莫蓮合和章妤香開始問吧！」洛宇翔轉向莫蓮合：「莫蓮合，請妳先說說試
膽大會當晚的行蹤好嗎？」
莫蓮合晃晃額前亮紅色的瀏海說：「試膽的過程中沒什麼特別的。我們一直到聽見警車和
救護車的聲音，才知道施谷芳跳樓了。」
「過程請敘述得詳細些。」洛宇翔道：「像是你們幾點幾分出發，試膽的過程中遇到什麼
人等等。」
莫蓮合搖搖頭：「我和章妤香是第三組，十點零四分準時出發。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
人，順利到達目的地。」
洛宇翔問：「妳們有聽到施谷芳的尖叫聲嗎？」
章妤香點點頭：「有。」
「什麼時候聽到的？」
莫蓮合想了想：「穿過操場，快要抵達聚德樓時聽到的尖叫聲。」
洛宇翔點點頭，對我說：「聽到尖叫聲時，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往下查看。當時她們這
一組的確正在穿越操場，離她們遠一點的後方還有另外兩組人。」
「距離有點遠，有沒有看錯的可能？」我小聲問。
「月光很明亮，我不可能看錯。更何況，章妤香一張圓臉，莫蓮合染著亮紅色的瀏海，特
徵都很明顯。」洛宇翔低聲回答。
莫蓮合攤開雙手，聳聳肩道：「所以施谷芳墜樓時，我和章妤香有不在場證明，我們不可
能是殺害施谷芳的犯人。好了，還有什麼要問的？」
我先是搖搖頭，想了一下，又點點頭，對洛宇翔道：「剪報。」
洛宇翔從懷裡掏出剪報，遞到莫蓮合和章妤香面前：「仔細看看我手指的地方，對於上面
的梅花圖騰，有什麼印象沒有？」
李幫的人全都湊上來睜大眼睛仔細看，顯然她們也對遺書上有個圖騰感到訝異。
「好像……有點印象。」李語華說。
其他三人也紛紛點頭，異口同聲地表示這個圖騰似乎曾在什麼地方看過。
我更疑惑了。究竟是什麼書，是我們幾個人和施谷芳所共同擁有的？
我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洛宇翔，他也一臉不解地朝我搖搖頭。
洛宇翔沉吟了一會兒，又轉頭問連盈仙：「那麼妳呢？請詳細交待一下試膽大會當晚的行
蹤。」
高頭大馬的連盈仙搖搖頭道：「試膽過程沒有什麼特別的。我根本就不怕鬼，倒是和我
一組的副班長尹琴一直很害怕的樣子，幾乎緊緊貼在我身上前進。副班長走得慢，我也不
得不放慢速度配合她的腳步，我們這組前進的速度非常緩慢，在教務處前面被第五組的葛
家雙胞胎追上。葛家雙胞胎看到副班長害怕的樣子，就提議陪我們一起走，所以剩下的路
程，我們四個人是一起行動的。」
「在這過程中，你們有任何人落單嗎？」洛宇翔問。
連盈仙搖搖頭：「沒有。副班長和我一直在一起，中途她停下來喘了好幾次，我都留在旁
邊陪她。後來葛家雙胞胎加入我們後，她似乎比較不緊張了，我們前進的速度快了很
多。」
洛宇翔問：「你們有聽到施谷芳墜樓時的尖叫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