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lanstancer (映星水鏡)》之銘言:
我想講講我的經驗,這部分傑德在書裡面只有稍微提到,書裡面的角色,印像中是叫
布蕾特,我要談的是關於布蕾特在湖邊跟自己爭論那一段。或者說,我要談的跟家庭
有關。
我出生的家庭是一場混亂,母親有躁鬱症,父親則有逃避問題的傾向,處在這個系統
中的我,一方面不知道怎麼面對母親,卻又一方面要擔起父親的責任來面對母親,換
句話說,我一方面在心理上被母親拋棄,另一方面又被迫成長成能處理一個四五歲的
孩子根本不能處理的問題的人。
這樣的成長經驗告訴我幾件事:羞愧、我被遺棄、我不值得。
羞愧感分成兩種,一種是針對事的,「啊我做錯這件事了,我下次應該要改進」,另
一種則是針對人的,「我做錯這件事了,我真是沒救了」。我的成長學到的是後者,
我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有一個聲音在背後告訴我:「不可以犯錯,犯錯會被處罰」「
你看看你又做錯了,你不應該這樣子」「不對啦,你應該要怎樣怎樣」。
這種根本上的羞愧帶給我的,是我的完美主義,以及伴隨而來的,我因為想讓每件事
都順我的意(這是完美主義的根源),所產生的控制一切的衝動,而這樣的控制是不
由自主的。
完美主義讓我衍伸出了強烈的控制慾,而被遺棄則跟小時候沒辦法與父母建立連結有
關,我缺乏了基本上的關係連結,這讓我的根源處在一種空虛的狀態,於是進而衍伸
出了一種想法:「我不值得」,比如「我不值得變好」。
我一直帶著我母親的批評和我父親的軟弱活著,我不知道怎麼做,這些信念才會消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活著,每一天晚上睡覺前,我都希望自己能一覺不起,我消
失了還比活著好。
這樣子的生活,一直到我認清一件事以後才開始有了改變:我沒有那麼好。
這個「我沒有那麼好」的意思,是指我終於知道我其實有權利放棄控制一切,換句話
說,我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而且也知道自己的確不可能解答所有問題,這樣子的轉
變,是從我知道有一個人願意無條件接納我為止。
附帶一提,當我以完美主義/控制狂的身分活著時,我認為每個人與我接觸都是有目的
的,我沒辦法與人建立任何單純的關係,而當我跟這些我覺得「他們活得都很正常,
只有我不正常」的人相處時,我同時也覺得我自己很沒用,「為什麼你不能活得像他
們一樣正常?」。
我能夠從固化的模式中離開,是從被接納開始。
看傑德的書,我其實有點好奇為什麼裡面提的一些概念這麼難被接受,比如說裘琳察
覺到「每個人事實上都是孤獨的」,或者後面所提的「死亡是徒勞無功的」,這些概
念對我來說好像有啟發性,但是觸碰不到我的問題。
事實上,那只代表了我那時候需要的不是傑德‧麥肯納的三部曲,而是另一種療育。
我沒有經歷過所謂的靈魂暗夜,或者說,我出生之後的每一天都是靈魂暗夜,一般人
或許還能把開悟或神當成信仰來依靠,但我連一個依靠都沒有。
透過這篇文章我想說的是,傑德的是一種方法,而且他給了一個示範,但是這個方法
不是一體適用。我能理智上知道傑德的方法是什麼、在講甚麼、想做什麼,但是實際
上我不認為有什麼路是不可逆的,也沒有所謂的痛苦的探索,探索反而是越來越輕鬆
的一段過程。
因此,傑德的靈性自體解析並不是一個適用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