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廣場
在過去的六天內,拉斯的部隊在雕像廣場的南側建立了基地。
巨大而堅固的紀念堂很好的為忠誠者們提供了掩護,讓他們不必擔心空中威脅;
同時,擁有一座標誌性的建築也很好的鼓舞了
戰士們的士氣,依托陣地,卡迪亞戰士們擊退了敵人一次又一的進攻。
防御者們在博物館和老兵殿堂前的狹長地帶建立了臨時戰地醫院,
莫拉格蓋倫不得不側轉身子擠進來,
他輕輕地把背上的敏卡放在地上(相對他的體型而言)。
在戰爭之前敏卡對歐格林人的了解僅限於他們是體型巨大的亞人種,
力量強大的同時智力低下,不過現在在她看來蓋倫除了笨了一點外和常人沒多少差別。
他寬大的嘴巴和外露的尖牙
(其實很鈍)導致他說起高哥特語時頗為艱難,
彷彿他在把一句一句的嘟囔轉換為詞語……不過
他的異色瞳——一隻棕,一隻藍比起語言更好的表達著他內心的想法。
“寧卡,寧卡”他不斷的呼喚著敏卡的名字(儘管叫不對)。
蓋倫低下巨大的額頭看著地上的敏卡,眼神裡滿是關切與擔憂。
“我沒事。”她小心翼翼地讓自己坐了起來,回憶瞬間湧入他的腦海,
那場爆炸,無盡的黑暗,塵埃中耶高爾扭曲破碎的身體……
她搖了搖頭驅散心中的悲傷,
“嘿,給我看看你的重伐木槍”敏卡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蓋倫再向她展示自己的連著大型彈箱的重伐木槍時完全害羞了起來,
這讓敏卡不由得輕輕一笑。他拉開槍栓,再將子彈推進槍膛當中,
上膛的清脆響聲讓蓋倫非常開心,“好用!”他興奮地叫著。
看著一臉興奮的蓋倫敏卡也只能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我為了耶高爾而戰”蓋倫突然嚴肅起來說道。
“很好”敏卡答道。
拉斯手下的這六百多名男女幾乎是這座要塞僅存的倖存者,
而在一百零八天前圍攻開始的時候,城裡還有三萬多名防御者。
六百名還在戰鬥的男人,女人,甚至孩子——
這是兩天前最後一次統計對結果。在這兩天內他們不斷地撤退,
直至撤到雕像廣場的南側。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來自精銳的卡地亞突擊隊,
94團,45團,772團和來自Myrak要塞本地的87團。同時還有一些來自其他單位的戰士,
像敏卡這樣的白盾,平民,以及來支援卡地亞的其他星界軍軍團部隊的倖存者,
他們曾經以數以千計的單位與卡地亞軍團的戰士們並肩戰鬥,而現在他們只剩寥寥數人。
在那個早上他們守衛著雕像廣場與河岸之間的陣地,
他們潛身於河岸前倉庫的廢墟與起重機的殘骸之中,攻擊任何膽敢渡河的敵人。
他們預計還能在這個陣地堅持一個月左右,或者更少,
如果無名者保持這個進攻頻率的話。
無名者們的攻擊在這十五天內越發狂熱,數不清的異端像潮水一般襲來,
在遭到忠誠者不屈的抵抗後又如潮水般退去,不斷重複如同海浪一般。
當敏卡從醫療區出來時正值無名者進攻的高潮,
她彎下腰順著掩體趕到忠誠者用來封鎖街道的路障後。她透過沙袋的縫隙向外看,
狂暴的異端們順著帝國遊行街道標準的寬闊街道向他們衝來。
當敏卡將她的激光卡賓槍抵上肩膀時不禁顫抖了一下,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但她沒有猶豫,十個,二十個,三十個,五十個,一百個,
倒下的異端屍體壘起了一堵屍牆,他們揮舞著斧子,棍棒,無謂地衝擊著忠誠者的防線。
瞄準,射擊,顫抖,然後再瞄準,敏卡忍著傷口的痛楚堅定地還擊著。
在她的身邊,拉斯的戰士們都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他們蹲在掩體後面,藏身於廢墟之中,
向在開闊區域衝鋒的敵人傾瀉著帝皇的怒火,異端們怪叫著衝鋒著,
隱藏在黃金大街和博物館大街兩翼建築中的重武器組突然開火,
將他們如同割草般地擊倒在地。一分鐘接著一分鐘,一小時接著一小時,
他們不斷的襲來,毫不在意自身的傷亡,
直到敏卡的肩膀幾乎已經不堪重負,手指幾乎扣不動扳機,她祈禱著這一切盡快結束。
“停火!”拉斯突然喊道,“所有人,停火!”
敏卡停止了射擊,其他戰士們也一個接一個的降下了步槍槍口。
儘管他們停止了射擊,但無名者們仍在不斷的倒下,
敏卡看到了拉斯所注意到的事情——敵人正在遭受來自背後的攻擊。
“我們的援軍?”塔維中士問道。
拉斯的表情很難看,並沒有任何放鬆的感覺。
“混沌勢力只懂得暴力,這意味著有什麼更大的更強的力量正在將無名者向前驅趕,
而我們需要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塔維一眼。
五分鐘過後塔維和另外四名精心挑選出來的戰士們在下水管道中低身穿行著。
他鬆了松靴幫上的刀鞘並向他臨時小組的成員們點了點頭,
泰奧,馬爾弗雷德,烏蘭特和杜倫特。
“你應該在上尉面前把嘴閉上”杜倫特抱怨道。
“我就不應該加入衛軍”塔維笑道。
塔維在Myrak要塞長大,死在這裡對他來說倒也還不錯。
他非常熟悉Myrak要塞地下的管道系統,
了解這個城市地上和地下的一切是他新兵訓練的一部分。
在戰爭之前,在他頭頂上的街區裡住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訓練兵,
他們曾經經常在這段管道裡玩耍,直到他應徵入伍離開了卡迪亞。
她的名字叫阿莉奧娜,塔維回想起了她的微笑,短短的一瞬間,
他忘掉了戰爭的一切。
塔維檢查了一下攜行具裡的手榴彈,
這是那天早上他從一個卡迪亞士兵的屍體上搜來的,他輕輕拍了拍它以示好運。
拉斯上尉的信號傳來了,“嗒嗒,嗒嗒嗒”,是簡短的應答器信號。
他向自己的小隊點了點頭並握緊了手中裝滿子彈的霰彈槍,
在輕聲向黃金王座祈禱後,塔維推開了頭頂的井蓋。
身高矮小從未讓貝拉格格拉克感到過為難,
不到一個正常人類小孩的身高讓這個萊特林戰士能輕鬆地從常人無法通過的小洞中穿行。
他順著建築一層一層向上爬,最後到達了一間裝修得很精緻的臥室,書籍紙張散落一地,
衣櫃大敞著,衣物也落在地上沾滿了灰塵,
附近導彈的爆炸在房間的牆上留下了一個大孔。
貝拉格爬到窗邊,從槍套裡取出他的激光狙擊步槍,這裡的視野非常好,
整條幼發拉底大街都可以盡收眼底,此刻整條街上充滿了異端士兵們。
他用瞄準鏡搜索著自己的目標,很快他就有了收穫,
一個異端的坦克指揮官站在他的指揮車砲塔上指揮著後面的駕駛員。
貝拉格深呼吸了三次穩定自己的瞄準,
然後他在十字分劃套在目標頭上的時候扣動了扳機。激光束蒸發了異端指揮官的腦袋,
他的身體在僵住幾秒後重重地倒在砲塔上。街上的敵人陷入一陣混亂之中,
他們焦躁地尋找著謎之狙擊手的位置。
貝拉格找到了他的下一個目標,一個在坦克間穿行,手舞足蹈地指揮著部下們的士官。
他開火了,另一個乾脆利落的爆頭瞬間放倒了他。恐慌在敵人中蔓延,
貝拉格找到了下一個目標,再次開火。
塔維已經在地面上前進了一陣,現在他們在一座建築的入口大廳謹慎地前行著。
塔維看到了一扇門內有陰影不斷在搖擺,他向著陰影開了兩槍,
門內傳來了痛苦的叫聲,他向房間內丟了枚手榴彈,然後繼續前進。
突然間,街道上傳來了槍聲,一個陰影向塔維撲來,塔維靈活地躲開了撲向自己的異端,
並將槍托重重地砸在了襲擊者的臉上,敵人被這計猛擊擊倒在地,
塔維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霰彈打碎了他可恥的腦袋。
街上傳來了異端們刺耳而陌生的叫聲,激光劃過夜空向他襲來,
塔維迅速靠在牆上尋找掩護,密集的火力壓著塔維抬不起頭,
他掏出手榴彈,拔掉插銷默數五個數後
將其投到街上
“死吧!”他在手榴彈引爆後朝著異端們的方向咆哮道。
他趁著敵人的火力減弱的空隙狂奔到窗邊然後跳出建築落在街上。
在落地的同時,塔維單手用最後一發霰彈打碎了另外一個異端的腦袋,
並從他的手中搶來一把自動槍。
塔維是一名卡迪亞人,在他能夠夠到門把手前就已經在和槍打交道了,
即使是卡迪亞的小孩也可以閉著眼睛完成基本的操作,
塔維從槍的重量和尺寸就已經判斷出來它的型號。
自動步槍,制式編號M40阿米基頓型,彈匣供彈,彈容量三十發,採用重型彈頭。
在翻滾著減輕落地衝擊的同時他便向敵人開火了,
一陣短點射擊倒了遠處牆根前的三名敵人,
兩名敵人被命中軀幹,另一名敵人則被直接爆頭。
塔維保持著低姿,在異端的激光與子彈中穿行著。突然在前方一個拐角處,
一名身穿紅色制服的敵人揮舞著斧子向他砍來,塔維任憑手中的自動步槍開火,
實體子彈打在異端的胸膛上,其失去控制的身體卻宛如斷線木偶一般地扭動著,
最後摔在地上,這還真是個滑稽的時刻。
異端的身體倒在塔維幾步以外的地上,黑色的頭盔砸在石製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塔維低身跑到屍體旁並將其拖到掩體內,
紅色制服的領章上纏繞著兩個明顯的字母,“VC”。
“拉斯”塔維衝著通訊器小聲說道,“塔維中士在聯絡,你猜猜誰來這裡了?”
“殉道者女士修會的修女?”拉斯答道。
“你想得美,是沃斯卡尼鐵騎團。”
拉斯毫無幽默感的笑了,然後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很好,現在帶著你的人回來。”
塔維集合了他的部下回到管道入口處,正當他準備跟隨泰奧進入管道時,
他感覺到了靴底窸窸窣窣的震動。
在街道的遠端,標誌性的里曼努斯坦克出現了,疲憊地散發著黑色的油煙。
帶頭的里曼努斯轉過頭來向著塔維駛來,緊接著又一輛,再一輛,
人皮織成的旗幟隨著坦克加速向塔維駛來時左右擺動著。
“他們有坦克”塔維朝著通訊器說道。
“有幾輛?”拉斯問道。
“我看到了六輛。”
“事情還真是變得有趣了呢”拉斯罵道。
在雕像廣場南側的廢墟後則是眾多巨大的紀念性建築,
大理石建造的老兵紀念廳和卡迪亞博物館莊嚴地屹立於大地之上。面對廣場,
希臘式的三角門楣外是卡迪亞戰士們邁著堅定步伐前進的雕像。
巨大的建築給卡迪亞戰士們提供了150碼的堅固掩體用於防守,
但在面對重裝甲時則是另一回事了,
高大的穹頂和開闊的空間使防守方一旦被突破將無處可藏,
且如果承重牆被摧毀可能導致整座建築的倒塌。
但這一切也無法摧毀卡迪亞人的戰鬥決心,
在沃斯卡尼裝甲部隊迫近時為數不多的突擊隊戰士依舊堅守著自己的位置。
敏卡穿過一地狼藉的博物館將最後的彈藥運向南側的陣地,
卡迪亞戰士們憤怒地向叛徒傾瀉著各種各樣的火力。
重武器小組在後方為火箭筒裝填彈藥,其他的戰士們則堅守在窗邊的掩體後,
站起來向敵人射擊再蹲回掩體。
蓋倫站在大廳的遠端操作他的重伐木槍,
他外露著舌頭努力集中精神將新的彈鏈裝載進槍膛。
“需要幫忙嗎?”敏卡朝他喊道,歐格林人沒有回應,
他在一陣急促的嘟囔後終於將子彈推入槍膛。他單手握住重伐木槍,
朝著街道瘋狂地掃射著,“你和我一起戰鬥嗎?”蓋倫朝敏卡喊道。
敏卡點了點頭,她跑向蓋倫對面的窗口,冒著風險向外瞟了一眼,
沃斯卡尼人的裝甲分隊正以單縱的隊形慢慢推進著,帶頭的是一輛奇美拉戰車,
上面搭載的轉輪激光速射武器向左轉45度,向忠誠者的陣地傾瀉著紅色的激光雨。
坦克指揮官將半個身子露出砲塔指揮著隊伍行進與射擊,
敏卡向他開了幾槍但都沒能擊中,
當她想再開一槍時,電池卻發出了哀鳴。
“該死!”敏卡退回掩體內為激光卡賓槍更換新的電池,而就在此時,
建築中飛出了一枚反坦克導彈,準確地擊中了奇美拉的前額。
一陣白煙混合著爆炸,四散的火花中奇美拉被摧毀了,但這並沒能停滯敵方的攻擊,
當敏卡換上了新的電池時,敵人的粉碎者式里曼努斯坦克推開了奇美拉的殘骸並,
在煙霧散去後,防守方更是絕望地發現敵人的數量已經遠遠大於可能的處理量。
坦克緩慢地調轉車頭,用並列機槍朝著剩餘的卡地亞人陣地猛烈射擊著,
與此同時,沃斯卡尼人開始衝鋒。
蓋倫從不會鬆開自己的板機,他瘋狂地朝著衝上來的沃斯卡尼人射擊,
直到“碰”的一聲,打掉最後一顆子彈。
蓋倫困惑的低頭看向手中的重伐木槍,而就在此時,
里曼努斯的主砲終於開火了,砲彈在低鳴中命中了博物館的穹頂一角,
敏卡看到了這座建築在爆炸中的抖動,這座建築堅持不了太久了。
粉碎者里曼努斯頂著冒著煙的砲管緩緩推進著,
沃斯卡尼鐵騎團的步兵也開始攀爬博物館前的廢墟,
在已經失去反裝甲手段的情況下所剩無幾的卡迪亞戰士們開始向更深的地方撤退,
只剩蓋倫依舊在和他的重伐木槍做鬥爭。敏卡跑向蓋倫,
她拼命拉著他的胳膊,“跑啊!”她朝蓋倫喊著,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