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場戰役開始之前,英國國會通過了《宗教考察法》[注],該條例迫使詹姆士放棄了
指揮官的職務,他的表兄魯珀特(Rupert)[注]取而代之。儘管魯珀特是個著名的"衰尾
道人",專門帶衰別人,但此一替代人選也許當時是最好的選擇了。然而,這樣的任命卻
招致了來自斯普拉格的強烈恨意,在斯普拉格的日記中,我們不難看出他極度的失望,他
原本似乎希望獲得統領整個英國艦隊的權利,但僅僅升格為藍色分隊的分隊司令。
注:這裡特指1673年的《宗教考察法》,全稱為"An act for preventing dangers
which may happen from popish recusants",其中禁止非英國公教教徒擔任公職,並規
定公職人員就職時必須宣誓信奉公教規定的所有法律。詹姆士本為公教教徒,在此時已經
改信天主教,因而拒絕了宣誓儀式。
而在荷蘭人這方面,戰略的最佳選擇,依然是在英法兩國艦隊會合之前擇一分而擊之。在
1673年4月,德·魯伊特以此為使命率領艦隊橫渡海峽,進逼泰晤士河口;然而這次魯珀
特卻早已嚴陣以待,於是荷蘭人只能暫時撤退,等待西蘭分艦隊的到來。於是,魯珀特也
得到了喘息之機,得以在不受襲擾的情況下,與德埃斯特雷(d'Estr?es)所率領的法國
艦隊在拉伊河(Rye)會合。完成了合兵的工作之後,英法聯軍的下一個目標,則是迫使
德·魯伊特與他們交戰;而倘若對方拒絕戰鬥的話,聯軍艦隊便會封鎖荷蘭的港口,並掩
護此時正在雅茅斯(Yarmouth)集結的陸軍在荷蘭登陸。
5月23日,英法艦隊抵達了斯洪瓦爾德灣(Schoonveldt)[注]附近,因為荷蘭艦隊駐紮在
此。聯軍擁有86艘戰艦,而德·魯伊特手頭僅僅有64艘[注],水手數比是24,295對14,762
人,火砲數比是4,826對3,157;因此荷蘭人閃避決戰,拒不出港。英法聯軍決定派出一支
輕型艦船組成的敢死隊進行攻擊,以迫使荷蘭人開出海灣迎戰;沒想到荷蘭在被迫出戰之
前在5月28日主動發起了進攻。
英國艦隊戰鬥序列如下:
分隊 指揮官
白色分隊(前鋒) 德埃斯特雷
紅色分隊(中央) 魯珀特親王
藍色分隊(後衛) 斯普拉格
荷蘭艦隊戰鬥序列如下:
分隊 指揮官
白色分隊(前鋒) 小特龍普
紅色分隊(中央) 德·魯伊特
藍色分隊(後衛) Adriaen Banckert
注:位於斯凱爾特河(Scheldt)河口,奧斯坦德以北的一個錨地。
注:佛里西亞省的艦隊無法參戰,原因是明斯特主教的軍隊攻擊該省與格羅寧根。
早晨吹的是西南西風,開戰後改吹西北西風。戰鬥從午間一支持續到了夜幕降臨,雙方的
艦隊沿著海岸走向排列,一次又一次地衝鋒然後後撤;雙方的戰艦先是往西北方向移動,
然後又轉回東南方向;荷蘭人始終緊貼海岸線作戰,因此儘管英國人佔據上風位(西南偏
西),因為擔心在淺水區擱淺,他們始終無法貼近敵人進行交戰。於是,儘管位於前鋒位
置的魯珀特給荷蘭人施加了巨大的壓力,幾乎“將他們炸成了碎片”,但他卻沒有足夠的
空間來進一步利用自己的優勢。相比之下,斯普拉格的情況也並不太樂觀:儘管他逐走了
西蘭省的分隊,但卻將自己暴露在了德·魯伊特的下風方向(此前他保持在了更靠南的位
置上),並因此在某種程度上處於十分危險的位置。快要入夜時,魯珀特發現自己的艦隊
已經進入了水深僅有5英尋(1英尋= 1.8288公尺)的淺海,因此決定脫離接觸,儘快離開
這個危險的區域。於是,雙方的交戰到此結束。兩方的損失大致相等,荷蘭人被奪走了一
艘戰艦,而英國人則有2艘失去戰鬥力,另外耗費了3艘縱火船。
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聯軍艦隊一直巡弋在斯洪瓦爾德灣之外並嘗試休整艦隊;相比於
擁有港口及其中資源、能夠輕易修理戰艦的的荷蘭人,他們的處境無疑更為不利。到了6
月14日,德·魯伊特在獲得強勁東北風(這對他十分有利)的情況下,決定展開反攻。這
一次,荷蘭艦隊的戰鬥序列順序是藍色分隊、白色分隊與紅色分隊,英法聯軍也一樣;英
法艦隊處於西北偏北,並且試圖儘量地靠近順風方向。艦隊由斯普拉格領頭,並嘗試將己
方陣型延展到荷蘭人前面,搶佔上風。然而,斯普拉格並沒有成功;最終反倒是荷蘭人以
微弱的距離優勢完成了迎風轉向,並以慣用的戰術-集中火力轟擊英國戰艦的桅杆和帆裝
;魯珀特試圖接近敵人到一個可以使用火炮決一勝負的距離,然而卻徒勞無功。此時,海
況逐漸變得惡劣起來,英國戰艦已經無法使用下甲板的重炮了;最終這場戰鬥和上一次交
鋒一樣,並沒有決出勝負。斯普拉格抱怨到:「艦隊中間夾雜者法國人,整條戰列線有89
艘戰艦加一些小船;隊伍實在太長,我根本看不到信號;總司令這樣的決定跟以前的習慣
完全不同,真不知為何他會這樣做,除非他有啥特殊理由。」
入夜之後,荷蘭艦隊轉向並脫離接觸,並向東北方退去;聯軍艦隊則追逐對手直到15日的
清晨6點,魯珀特發現沙洲又再次庇護荷蘭人,因此只好放棄繼續追擊。儘管在第二場戰
鬥中他並未損失任何一艘戰艦,但許多艦船都遭受了嚴重的損傷,而艦隊也十分缺乏人員
、物資和補給品,所有的艦船都“只能亂糟糟地擠成一團” ,在缺乏建制和裝備的情況
下魯珀特別無選擇,只能返回本土,聯軍艦隊還是沒能完成掩護陸軍登陸的預定目標。
注:即撒母耳·佩皮斯(Samuel Pepys),曾任海軍部的書記官長(Chief Secretary)
,其詳細的日記對這段海軍歷史研究頗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