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魔途振劍錄 22

作者: larva ( pluralist still )   2016-02-04 09:40:47
第二章 迫約 10 層層涉入
  韋岱兒霎時之間落單,欲退回北霆門協助司遠曦,又怕江璟在後突施偷襲
,提刀盯著江璟,陰陰地問:「閣下究竟何門何派、尊姓大名?」
  江璟打著先前的雒縣口音道:「妳沒見我這身破爛麼?我就是個受雇種地
的閒人。」這幾句話若早數年來說,或尚可瞞過對方。他幼時在岳陽門,倒也
真的和師弟們打理菜圃,更幫山下農家幹過不少粗活。然而「居移氣、養移體
」,現時的他,扮書生、饕客、商販都甚有模樣,扮農夫可就差得太遠。
  韋岱兒雖然少出山門,天性卻十分精明,江璟即令不顯武功,也未必瞞得
過她的眼。冷笑道:「真是閒人?閒事倒沒少管呢。現下我要回我師門總莊,
你要攔阻我一個女流麼?」
  江璟預料司韋二人遲早難逃一劫,便再不費心假裝農人,說話也露出幾分
自己的聲氣,道:「我一言既出,維護妘娘子是維護到底的。姑娘若不冒犯她
母子,我攔妳做甚?兩位圖謀何事,我半點也不知情,儘管去辦便是。」
  韋岱兒不料事情轉得如此輕易,將信將疑,仍不敢便去。江璟神情漠然:
「我與冷門主毫無交情,他也管不著我。我這夜辦的事和北霆門人無關,那便
是確保妘娘子和孩子的周全。」
  韋岱兒與司遠曦同有著險刻多疑的本性,焉能如康靚風那樣,說一是一,
便也與人心照?江璟說得明白,她只是不信,心中暗暗思量偷襲之法,或是出
其不意制住浩兒,即可削弱敵人之力。江璟言辭已窮,瞧出她不懷好意,哼了
一聲:「妳且找找方才打中妳雙腿的物事在哪裡。」
  韋岱兒低頭看去,只見腳邊除了一束禿樹枝,更散落著樹皮碎屑,有些已
被晚風吹遠。她大吃一驚:「他方才以這束樹枝打我多處穴道,令我難以奔跑
不說,所附勁力卻將那樹枝拆碎,這是甚麼邪魔外道?」
  她駭然過甚,一時竟不敢直視面前這「青年農人」,聽得對方說:「妳若
不信我決不干涉,便請出招。只是未必…嗯,妳明白的……」
  這話聽來諷刺無比,韋岱兒怒氣上湧,便敢於直面江璟了。卻見對方神情
無辜,實在不像是故意取笑。她當然不知江璟怕自己言辭有誤,說話常留情面
,結果聽者有意,倒變得加倍刺耳,就如在那茶棚和八名豪客對話一般。江璟
對那八人都懶得解釋,這時更無謂向這個狠毒女子說明。
  三個成年人略一僵持,韋岱兒刀刃對空一劈,叫道:「好,我不為難這個
南霄門人!」扭身疾走而去。
  妘苓怔怔看著,一名仗義的高手解了他夫妻之圍,讓靚郎無後顧之憂地去
追截奸徒,卻怎麼又放司韋二人回去北霆總莊生變?此人決計不是敵人,但又
真是朋友麼?她也不藏話,當即問:「恩公,你知道咱們所有人的出身,對我
總能賜告門派和尊姓罷?」
  江璟忙道:「千萬別稱恩公!我,我…我是澧州范氏。」澧州是最近湘西
「翻疑莊」的縣城,而這假姓實有點滑稽,他心中想著湖湘父老所贈之「劍膽
陶朱」外號,臨忙就把那正牌「陶朱公」范伯的氏挪來自己用了。頓了一頓,
又說:「我獨自往來,絕不屬世間任一門派。」
  他原十分擅於隱藏,腹中更有墨水無數,要編個假出身又有何難?只因妘
苓實算是故人,從當年匆匆一見,而今各自命途都已翻天覆地,和這少婦對面
相晤,心中不免感慨萬千。說到「絕不屬世間任一門派」時,極為真誠,也極
為痛楚。在漸變黑藍的夜色中,彷彿又看見了那年岳陽門的熊熊大火。
  妘苓道:「是,范公子。」對浩兒吩咐:「要叫范叔叔!」浩兒聽得好人
阿叔有了姓氏,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
  江璟道:「北霆門變故在即,險地不宜久留,我又另有要事,需前往北霆
門暗探,祈請妘娘子移步穩妥之所,最好在這山中尋一處荒地。在下事畢後,
必將康少俠的信息帶回。」
  妘苓身子一顫,問:「你說甚麼?」
  江璟一愣,立時省悟自己又說錯了話,暗罵:「江大狗,你笨口笨舌,若
無這身『迴空訣』,早已死了千萬次。」他心中設想康靚風難以全身而退,若
非受傷,便是遭囚,總之今夜過後,必然無力隨著自己迅速從北霆門遁走、會
見妻兒,因此允諾帶回康靚風的信息,好教妘苓安心。誰知這一允諾才真教妘
苓心頭冰冷,她佩服這位「范恩公」的功力和氣度,眼下連他都這般說了,靚
郎還有甚麼倖免之理?
  她呆呆站立,手掌一瞬轉涼,浩兒馬上察覺。還道娘親身子不適,忙伸出
另一隻溫熱的小手,合握著娘親左手。妘苓懼色隨即隱去,蒼涼一笑,點頭道
:「我要說的和我夫郎一樣:那便有勞尊駕了!」
  江璟感於她的堅毅,心下又讚了一聲。他日間在北霆總莊的西山遊覽,憑
那慣了測量天下江山的眼睛和心智,對幾處較為特殊的地勢均有留意,此刻方
位、距離均清晰浮現,便道:「由此坡上山向西北十五里半,折而向北,有一
處高廣的山洞,洞外有三株老松。我日間經過,那山洞並無野獸蹤跡。」
  妘苓道:「甚好,咱們便在那兒會面!」她也不說甚麼「但盼我夫郎和范
公子一同到來」。江璟當然知道她心中指望,想慰藉一句,卻不知說甚麼好:
「今夜這情勢……」
  妘苓慨然道:「范公子並非常人,我更不必為北霆門遮羞,范公子定是知
道今夜這場反逆大事的了?我夫郎捨不下師門之恩,非要回去相助冷雲痴、對
抗青派別院,但他對我曾有諾言,必會盡力脫身。范公子連連相助,我二人已
難報大恩。其餘的生死成敗,便交給老天罷!」
  江璟一凜而問:「反逆之謀定於今夜起事?」
  妘苓道:「正是!那姓司的和他婆娘策反青派別院,連入了青派的北霆門
人都受煽動,約定今晚要問冷雲痴丟失信物的罪名。火塚刑是子時行刑,他們
搶在二更半起事。原來范公子不知事情緊急?」
  丟失「信物」!
  眼前雖不知黑杉令終究被甚麼人從康妘二人手中奪去,但司遠曦率領青派
別院將此事鬧大,那人必將有所因應,自己在旁下手,也不至於如入迷霧了。
江璟放司韋二人回去生事,正是為此,倒未料關鍵之機便是今夜。又問:「司
遠曦、韋岱兒,都已是青派別院之人?」
  妘苓道:「聽我夫郎轉述他師兄之言,司遠曦是頭挑好手,年頭剛剛起誓
加入,韋岱兒功力還不到。又聽說青派別院近來沒甚麼動靜,新到的北霆門人
甚多,尚在習練。」
  那「師兄」自是黎紹之,江璟也不多問這類枝節,只問:「妘娘子可有聽
聞,青派領袖是甚麼人?」妘苓思索片刻才道:「姓呂的一個刀客,名字我不
知。靚郎說青派去年入蜀時,帶頭的姓文,蜀王怎會不派他作頭子,我這局外
人可不懂了。」
  江璟心說:「原來是呂長樓師傅,又一個從前在鳳翔的老兄弟。他的『登
危崖刀』和文玄緒師傅的『滾扇刀法』互不相讓,從前在西旌便常拌嘴鬥刀,
現今他們都歸附了蜀王……呂師傅為人浮躁些,文師傅心機較深,青派別院竟
由呂師傅來領頭,說不定當初曾在蜀王面前有一場比鬥,是呂師傅勝出。」
  事情逐一理清,江璟抬眼望著越升越高的圓月,最後一問:「青派別院卻
在習練甚麼?他們光明正大居於北霆門,總不像是要再幹刺殺之舉。」
  妘苓道:「是否還做刺客,我和靚郎都不知情,我想他那個師兄也未必知
道蜀王和冷雲痴的盤算。可是靚郎提起過,去年青派來時,帶來了一套方陣群
鬥之法,只是他們僅有三十一人來到西川,很需要募集新手——」
  江璟心裡一動:「方陣群鬥之法,是麥老師傅和徒兒殷二寶合力創制,二
寶能升上青派頭目,除了悍勇狙擊立功之外,這方陣的創造也是一大功勞。從
前在西旌刺殺朝臣,總是零星出動,群鬥法並無太大用處。如今的青派,果然
正向近衛親軍的路上走。現時還是數十人,若果蜀王見這辦法可行,青派勢力
便會進入蜀王府了。」
  初更已過了一半,青派立時會發難,他當即拱手向妘苓作別。妘苓扯扯浩
兒,要他向范叔叔道再會。
  江璟微笑搖手:「不必。他肚子該餓了,左近有些農家,剛才我過來還見
著炊煙。趕緊帶孩子去尋些吃食罷。」他江大狗饕餮成性,今晚為了探查機密
,只有胡吃些乾糧,心裡發悶,要妘苓帶浩兒去尋吃,不過是他自己發饞罷了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2-04 17:01:00
食色性也大狗是用食欲來轉移性慾吧?真可惜 這樣不夠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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