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郭思萍獨自一人在飯館裡等著,只見信姝稍遲未歸,不禁有點忐忑。
她身心此時處於極為脆弱的狀態,只希望有熟人能無時不刻的陪在身邊,作為她的心靈
支柱。
她眼睛不停的望著門口,盯著來來去去的客人們,只希望下一個進來的便是信姝。
盯著盯著,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卻如同焦雷般震擊她的心靈。
竟是蕭冠玉!
一見到他,心情再度蒙上陰影,郭思萍嚇得心臟幾乎快跳出胸口,急忙低下頭。
卻不知蕭冠玉早已看見了她,走了過來,道:「郭姑娘,妳好。」
他的聲音,絕對是郭思萍這輩子最不想聽見的聲音,宛如聽見妖怪的泣聲般。
「郭姑娘,昨晚在下喝醉了,事發之後,實感到對妳不起。」
沒想到他竟又是要說昨天的事,郭思萍再也忍不住,踢開椅子,朝門口奔去。
一股極大的力量硬是將她扯了回來,蕭冠玉拉住她的手,道:「郭姑娘,妳能夠不能聽
我說完...」
刷的一聲,蕭冠玉覺寒氣撲鼻,一道銀虹撲面而來,不得不鬆開手,連忙後退一步。
郭思萍手上竟多了一把銀光燦爛的匕首,刀尖正在對著他。
蕭冠玉臉上微痛,伸手一摸,竟還是被刮出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他不禁有些惱怒,踏上前一步,道:「郭姑娘,妳先把匕首放下,否則...」
話還沒說完,忽然斜刺而去,右手迅急而出,扣住了郭思萍的手腕,反手扭到了背後。
郭思萍沒學過武功,哪招架的住蕭冠玉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只能不停掙扎著。
正所謂善惡一念間,蕭冠玉自聯合諸葛賢囚禁父親後,心裡的路已走偏,如今又作出如
此禽獸不如的事,善惡之分在他心中越來越不重要。
他用力扼住郭思萍的咽喉,厲聲道:「妳已經是我的人了,還想殺我嗎?」
郭思萍閉上眼睛,不敢看他那張猙獰的臉。
蕭冠玉突然大吼:「睜開眼睛!看著我!」
郭思萍大力的搖頭,心想:「快,最好快扼死我,反正我也沒臉活在世上了。」
只見她被扼的滿臉發紫,氣出多進少,蕭冠玉這才慢慢鬆開手,但隨即點了她雙臂穴道
,將她硬拖出門外。
蕭冠玉就這樣拖著她,也不管路上行人眼光,直走出村外,往山野小路而去。
郭思萍匕首被奪,穴道被點,已成了刀俎上魚肉,眼見他越走越偏僻,不禁有些害怕,
擔心他又要對自己行那禽獸之事。
她被沿路拖行了二十餘里,鞋子都走破了,沙礫地刮的腳底都是血,幾乎快走不動,但
蕭冠玉仍不歇息。
只聽他道:「郭姑娘,我對妳的感情卻真心的,對妳作了那事,我會好好負責的。現在
我沒辦法再走回頭路了,因此我要帶妳去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重新生活下去。」
其言下之意,便是要強逼她嫁他為妻,郭思萍一想到之後要與這惡魔朝夕相處,寧願死
也不願意,卻也無可奈何。
又走了一段路,郭思萍實在是走不動,雙膝一軟,蕭冠玉這時注意到了,方停了下來。
他拉著她到一顆石頭坐下,彎下腰,道:「腳都傷成這樣啦,得快點敷藥才行。」
郭思萍見他伸手過來,連忙轉身縮腳,實不願意這男子的髒手再碰自己任何一吋肌膚。
蕭冠玉不能忍受她待自己如同惡鬼,雙眉一揚,面色鐵青,正要發作,忽聽前方一陣蹄
聲漸近。
一行馬客疾馳到了他們身旁,揚起一片沙土,頓時遮住了蕭冠玉的視線。
只聽咦的一聲,左邊一人道:「這不是冠玉嗎?」
蕭冠玉愣住,待沙塵消去,這才看清楚那人。
竟是自己的叔叔諸葛賢,他身邊跟著一個衣冠楚楚的少年,自是天泉寨寨主石奇峰。
石奇峰的神情,一樣的高深莫測,不露出任何喜怒,冷冷的盯著他。
蕭冠玉對他可是恨的牙癢癢的,若不是上次他背棄自己,現在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諸葛賢轉頭望石奇峰,道:「上官寨主,咱們該如何處置?」
石奇峰淡淡道:「漏網之魚,趕盡殺決,永絕後患。」
諸葛賢頓了一下,看向蕭冠玉那副落魄的樣子,不禁有些於心不忍,道:「瞧他的模樣
,已無多大氣候,殺他與不殺他對咱們的大業毫無影響,不如...」
石奇峰道:「諸葛兄,你該不會也像這條落魄狗一樣,心軟了吧?」
諸葛賢道:「畢竟他與我總算有點故人之情。」
石奇峰閉目沉思一會,睜開眼睛,道:「好吧,你下不了手,讓我代勞吧!」
蕭冠玉一聽他要動手殺自己,連忙叫道:「叔叔,救我!」
諸葛賢不禁有些打動,當即跳下馬,攔在石奇峰身前,道:「上官寨主,在下覺得,咱
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這孩子論武功論才能,實是可造之才,唯心不夠狠毒這點,日後只要
加以磨礪,必能有所進步。」
石奇峰沉吟道:「你想要我重新納他回寨?」
諸葛賢道:「在下日後定嚴加訓練這孩子,假以時日,必能成為重要的左右手。」
石奇峰頓了一下,道:「要納他回來,不是不可以,不過,要看他拿什麼來拜山。」
蕭冠玉一聽有一線生機,連忙跪下,抱拳道:「無論上官寨主有什麼吩咐,在下自當拼
了性命達到。」
石奇峰微笑道:「心腸不夠狠毒,其實很簡單,真正下過幾次辣手,此後就麻痺了。」
他說道:「如果我要你作天下最喪盡天良的事,你也能毫不猶豫的辦到嗎?」
蕭冠玉道:「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石奇峰問道:「這幾個月來,蕭狂妄可是一直跟你一起?」
蕭冠玉愣了一下,道:「正是。」
石起峰轉身上馬,淡淡道:「他不該活這麼久的。」
蕭冠玉渾身一震,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躊躇了半晌,道:「您要我怎麼證明?」
石奇峰道:「十天,提人頭來寨裡。諸葛兄,人是你推薦的,自是由你作保,任務失敗
,由你負責清除。」
諸葛賢知道,此舉無疑是要將蕭冠玉逼上人生的絕路,道:「上官寨住甭擔心,小弟一
定確保這孩子完成任務。」
石奇峰點了一下頭,便與其他人揚轡而去,留諸葛賢在此。
諸葛賢拍了一下蕭冠玉的肩膀,道:「冠玉,這次你可要好好完成交待,別在讓上官寨
主失望了。」
蕭冠玉沉吟良久,長嘆一聲,道:「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我抉擇了。」
諸葛賢瞟向一邊的郭思萍,問道:「這女孩怎麼會在這?」
他眼神裡微露出殺意,郭思萍不禁打了個寒噤
蕭冠玉道:「她是小侄的相好,咱們倆已有夫妻之實了。」
此話一出,郭思萍氣得險些暈過去。
諸葛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她會不會妨礙咱們的事?」
蕭冠玉忙道:「不會不會,她一心向著我,不會礙事的。況且她醫術高明,將來也有
所用處。」
諸葛賢點點頭,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她若礙事,我可是會連你一起除去。」
蕭冠玉拉起郭思萍,卻將匕首塞進了她腰間,道,悄聲道:「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兩
隻蚱蜢,生死繫在一塊,妳好自為之!」
郭思萍又驚又怕,沒想到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卑劣之人,為了苟且偷生,竟答應殺害自己
的爹爹。
對比之下,八寶飯對母親的孝順,對朋友的義氣,對情人的關愛,顯得匪夷所思。
想到八寶飯,驀地一凜,心想倘若此時八寶飯和寶媽在家裡,那便有危險了,說不定會
為他們的殺人計畫所波及。
言念及此,不禁手按匕首,心想倘若他們要對寶媽和八寶飯不利,就算拼上自己性命,
也要阻止他們的計畫。
這是她第一次,有了殺人的念頭。
夕陽如血,從雲層裡溢出,肅殺之氣籠罩大地。
他們回到了八寶飯的家前,郭思萍的心裡怦怦亂跳,只祈求寶媽母子不要在家。
蕭冠玉道:「這一個月,我和爹就住在這。」
諸葛賢道:「那你還等什麼?」
蕭冠玉抽出寶劍,走到門邊,道:「爹,你在家嗎?」
門打開,一個面容憔悴的老人走了出來,眼神裡卻充滿喜悅,正是蕭狂妄。
諸葛賢見他這副模樣,昔日那般意氣風發的樣子蕩然無存,似乎像老了幾十歲,忍不住
輕聲嘆息,暗道:「老哥,今日你會落到這般地步,只能怪你自己太固執了。」
蕭狂妄道:「冠玉啊,你這一天是去哪了,昨日喜酒也沒見你,我可有多擔心!」
蕭冠玉將劍藏在背後,道:「也沒去哪,心煩意亂,到處去晃晃」
蕭狂妄嘆道:「是為了那郭姑娘的事吧?」
蕭冠玉一凜,道:「爹,你...怎麼..」
蕭狂妄拍拍他的頭,道:「你以為爹看不出來,你對郭姑娘日久生情嗎?」
蕭冠玉動容道:「您既然看出來了,為何那日還要幫別人說媒?」
蕭狂妄道:「人家照顧了我們這麼久,替他們說成這一門親事,也算是有個報答。」
他說道 :「夫妻相處之道,就是個性要適合,你眼光太遠,行事經常顧此失彼,太過
衝動,不適合郭姑娘那恬淡的個性。」
蕭冠玉握在劍上的那隻手,不知不覺握緊了。
蕭狂妄又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只要你歷經磨礪,往後大有可為,要成親不必急在一
時。」
蕭冠玉道:「但您從來不放手讓我做事。」
蕭狂妄道:「我剛剛說過,你做事經常只見得著眼前的利益,而忘了後面帶來的影響,
這對咱們的寨是大有風險的。唉,只怪我一時糊塗,沒看清諸葛賢的陰謀,才會讓他影響你
鑄下大錯。」
蕭冠玉道:「諸葛叔叔也是為了本寨的未來著想,與天泉寨結盟,實是有利無害,而且
咱們的勢力不再侷限於長江以南,甚至可拓展到黃河,日後要與丐幫分庭抗禮絕不是問題。
」
蕭狂妄嘆道:「原來諸葛賢是這樣告訴你的,你可知道在這段過程裡,咱們寨有多少弟
兄要犧牲?江湖上又要流多少血?又有多少平民百姓要受我們的波及?」
蕭冠玉道:「古今往來,成大事者,必會有所犧牲,爹您不會連這都不懂吧?」
蕭狂妄眼睛放出異光,搖頭道:「天哪!諸葛賢到底灌輸了你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已走向
自取滅亡的道路了?」
蕭冠玉頓了頓,道:「至少,諸葛叔叔肯聽孩兒的意見。」
父子兩這麼對看著,不發一語。
蕭狂妄眼睛一轉,忽道:「你什麼時候要動手」
蕭冠玉一愣,道:「爹你....」
「喀啦!」一聲,蕭狂妄的身子忽然如同獵豹般撞出窗外,呼呼兩掌打出,大吼:「諸
葛賢,你還有臉來見我!」
諸葛賢本想從窗戶發射暗器,卻沒想到被蕭狂妄察覺,身子向後一滑,避開這雷霆般的
兩掌後,抽出判官筆還了三招,同時下半身連環掃出四腿。
蕭狂妄知道他打穴的厲害,當即雙掌在胸前劃圈,用雄渾的掌力護住要害。
諸葛賢只覺對方的掌力有如一道銅牆鐵壁,難以攻陷,當即展開輕功,筆戳掌劈,繞著
蕭狂妄遊鬥,想要尋破綻而入。
蕭狂妄展開「狂風奔雷拳」,雙拳舞的密不透風,每拳揮出,隱有風雷之聲,均有開山
劈石之能,花盆、圍欄紛紛被打碎。
諸葛賢則持續遊鬥,判官筆與掌嚴守門戶,不再主動出擊,身子溜滴滴的打轉著。
蕭狂妄武功本與諸葛賢不相伯仲,如今諸葛賢佔著兵器之利,以及身法之快,讓他不得
不加緊攻勢,只要時間一長,自己內力大耗,必會落下風。
諸葛賢用如此遊鬥之法,用意也是要消耗蕭狂妄的內力,如今已兩百招之後,只覺掌風
壓的自己胸中閉塞,不禁心道:「冠玉還在等什麼?」
蕭狂妄真氣完全催發,頭頂已如蒸籠般,白氣嬝嬝,臉色潮紅,呼吸漸漸加速了起來。
他左掌似乎無力,在使一招「雷貫九州」時,慢了下來,胸口登時露出破綻。
諸葛賢便是在等待這機會,判官筆立刻戳向蕭狂妄的「紫宮穴」,此著雖然取不得他性
命,卻能令他身子暫時失去活動。
殊不知,蕭狂妄這個破綻是故意賣的,眼見判官筆戳到,左掌立刻提了上來,「噗!」
的一聲,判官筆已插入掌心之中,五指一收,便將判官筆奪了過來。
諸葛賢一驚,沒想到他竟然會用肉掌換取對方的兵器,當下猛退一步。
砰的一聲,沒想到他位置正好在牆邊,這一退竟只有一尺,當下暗驚蕭狂妄竟算得如此
準。
蕭狂妄大喝一聲,身子往前狂撲,右手五指箕掌,成龍爪往諸葛賢門面抓下,凌厲的爪
風已籠罩他全身。
蕭狂妄惱恨諸葛賢背叛自己,更惱恨他對慫恿自己的兒子對付自己,這一爪已動上全力
,將他全身籠罩於凌厲的爪風之下。
眼見諸葛賢已無轉寰餘地,腦門即將被五指貫穿,蕭狂妄突然眼睛一瞪,嘴裡悶哼一聲
,五指凝於半空不動。
他的胸口不知何時,竟透出了一把亮晃晃的長劍,就像一條銀色的毒蛇。
這把劍,從背後直貫入前胸,握住劍柄的,正是他的親生兒子,蕭冠玉。
郭思萍躲在花圃外,手裡緊握著匕首,只要聽到寶媽或八寶飯的慘叫,便要立刻上前相
助。
過了一會兒,房裡傳來蕭狂妄的喝聲,接著兩條人影在屋外縱橫交錯,不時傳來風風呼
聲。
她心裡怦怦亂跳,只判蕭狂妄能糾纏他們久一些,趁機繞到後面的瓜圃,翻了進去。
瓜圃裡站著一個人,吃驚的望著她。
郭思萍沒想到,她一心想要救的寶媽,正好在這拔菜。
這對婆媳就這麼怔怔對望著。
寶媽手中的蘿蔔落地,迎了上來,欣喜的道:「萍兒,妳終於回來了,娘真是擔心死
妳了!妳怎麼弄成這樣?淋雨了嗎?肚子會不會餓?娘立刻去弄東西給妳吃,吃完後馬上洗澡
休息吧!」
郭思萍心中感動莫名,她不告而別的逃走一天,寶媽非但沒有責罵,一開口便是關心她
有沒有吃飽,沒有感冒,簡直像她的再造父母。
她心情太過激動,一時竟忘記了要救人的事,也忘了自己手上還握著匕首。
寶媽見她傻傻的望著自己,慢慢的靠上前,問道:「萍兒,妳怎麼了?手裡為什麼握著刀
?那很危險的,快放下,妳被誰欺負了嗎?」
郭思萍稍微回神,正想將匕首放下,忽然,寶媽的身子,不自然的往前倒來。
噗的一聲,匕首已經沒入了寶媽的胸口。
郭思萍大吃一驚,嚇得魂不附體,不知為何寶媽會突然撲上來。
只見寶媽疑惑的看著自己,一副不敢相信她會殺自己的模樣。
郭思萍渾身發抖,心中連道:「我殺了娘...我殺了娘..我殺了娘....」
忽然,一隻手伸來,將寶媽推開,竟是蕭冠玉。
郭思萍登時明白,剛剛寶媽就是被他推來的。
她心中頓時湧上怒火,恨不得將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
但信姝給她的匕首,仍留在寶媽身上,憑著赤手空拳,她根本不是蕭冠玉的對手。
蕭冠玉的腰上,掛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袱,郭思萍不敢相信,他當真下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
諸葛賢已經在前門等了,蕭冠玉拉著郭思萍跟上,道:「她殺了她婆婆,已經回不了頭
了。」
諸葛賢點了一下頭,道:「上官寨主現在應該錢塘江畔,咱們連夜趕路,明早說不定可
遇上他,讓他知道你的辦事效率。」
他們僱了兩匹快馬,蕭冠玉和郭思萍共乘,放開轡頭,奔馳而去。
蕭冠玉與郭思萍肌膚相親,只見她並無掙扎,索性將胸膛靠在她軟軟的身上,只覺說不
出的快活。
他不禁心道:「難道這丫頭,當真已全心跟著我了?」
今天的夜晚烏雲密布,橫夜無星,大地暗冥一片,無止境的黑暗,彷彿要這兩匹快騎吞
噬。
距離黎明還有一個時辰,他們已經到了錢塘江畔,只聽隱隱有轟雷之聲傳來,將周遭所
有的聲音掩沒。
只見洶湧的潮水,從喇叭狀的河口湧入河道,有如萬馬奔騰,聚潮如雷,所有觀浪的人
,都不禁為之震撼。
諸葛賢等三人下了馬,沿著河岸尋找天泉寨弟兄的下落。
海水一波又一波湧上,壯觀不已,蕭冠玉不禁瞧得怔了,心想從今以後,自己海闊天空
了,再也沒有人能管教自己了。
他手緊牽著郭思萍,道:「思萍,我對妳的愛,就像潮水一樣洶湧,海枯石爛,至死不
餘。」
郭思萍臉上露出微笑,伸出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上來。
蕭冠玉最喜歡的就是她這抹微笑,只覺身心飄飄欲仙,彷彿今天是他人生最美好的一天
。
郭思萍頭靠到他胸膛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背。
蕭冠玉頓時心神蕩漾,魂不守舍,腦中涌上一股想親吻她的衝動。
忽然,郭思萍的身體漸漸生出一股衝力,將他往江邊推去。
蕭冠玉神魂俱醉,一時察覺不到,自己正慢慢往那洶湧的海潮靠近。
等他發覺時,已離江上不過半步之遙。
他說道:「思萍,這裡很危險,咱們...」
郭思萍忽然頭一頂,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往江裡一推。
蕭冠玉大吃一驚,卻已是來不及,身子已墜在空中。
憑他的反應,本能立即抓住岸邊的石頭,但郭思萍卻打算要跟他同歸於盡,牢牢的扣住
了他的雙臂。
就這樣,他眼睜睜看著岸上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漸漸縮成小點。
他終於知道,郭思萍的那抹微笑,是充滿恨意的微笑,是人生終於得解脫的微笑。
潮水涌入了口鼻之中,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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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灰色劇情告一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