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進寂靜和室佛堂,身穿紺色長衣的男子在光影下翩然舞動著。
長衣男子細長的眼睛隨著舞動的光線移動,午後的佛堂只剩衣衫飄動、以及細細念著佛號
的聲音。
午後斜陽照進著裝佛堂金色神龕,一切閃閃發光。
男子舞畢,盤腿而坐雙手合十。
「お見事です。さすが佐藤様。(真是精彩,不愧是佐藤大人。)」門口走進穿著西裝的
男子雙手合十。
「何の用?(怎?)」紺色衣著的男子頭也不回地問。
「実は...(其實...)」西裝男子緩緩走近,附在紺衣男子耳邊輕聲細語。
「面白い。(有趣。)」紺衣男子嘴角揚起微笑,「実に面白い。(非常有趣。)」
「では、どうぞ宜しくお願い致します。(那就麻煩您了。)」西裝男子語畢,提著公事
包走出了佛堂。
「まさか吸血妖?(難道是吸血鬼?)」紺色男子雙手抱胸自言自語著,露出不懷好意的
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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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啊,妳知道鎮上最有錢的陳老爺死了嗎?」春嬌嬸一臉神秘的跑來牡丹家廚房進行
例行的閒話家常。
「怎麼會?」陳老爺?牡丹想起他似乎是春生仇家。
「說是全身的血都被吸乾了,驚死人。」春嬌嬸還誇張地拍了拍胸脯說。
「怎麼血都被吸乾啊?」牡丹好奇地問。
「說是被你們家姑爺殺死的。」春嬌嬸打趣的笑著對牡丹說,「初二那天我有看到你們家
姑爺帶妳回來,難道林少爺沒死?」
「啊...」牡丹沒想到會被看到,只好說了個謊,「其實是他不想被仇家發現,才說自己
死
了,春嬌嬸妳千萬別跟其他人說啊。」
「知道了。」春嬌嬸摸了摸牡丹的頭,「哎,終於開始變好命了啊,牡丹。」
牡丹想起春生帶她回家那天,心中又是一股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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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牡丹回到後山宅邸時,春生已站在門口的屋簷下等著她。
「真冷。」牡丹搓了搓雙手,春生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進來吃飯吧。」
牡丹抬頭望著春生,即使春生總是用一副與世無爭的笑容包裝著,但牡丹總覺得春生有無
數的秘密包圍著。
「春生,陳老爺死了,聽春嬌嬸說的。」牡丹跨進門時說。
「我知道。」春生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應答著。
「他不是你的仇人...」
「別說他了,吃飯吧。」春生領著牡丹走入黑暗宅邸內。
「嗯。」
只有燭光輝映的餐桌上,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的丫鬟。
牡丹看著緩緩地吃著飯的春生。
牡丹想了解他身上的秘密。
「跟我說說,你的事吧。」牡丹好不容易開口。
「有什麼好說的。」春生放下碗筷看著牡丹。
「我想知道你的事情。」牡丹堅持的盯著春生的眼睛,「哪有人會不知道丈夫的事。」
春生緩緩地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張開。
「妳想知道什麼?」春生緩緩地露出一股深不可測的微笑,「是我怎麼殺了陳老爺,還是
怎麼吸乾他的血?」
牡丹的筷子瞬間掉到桌上。
「知道她們為什麼都沒表情嗎?」春生一推飯桌邊的其中一個丫鬟,丫鬟應聲倒地,「她
們都是紙人,懂嗎?紙人就是服侍鬼的。」
牡丹害怕得說不出話。
「我,見不得光,而且喜歡吸血。」春生站起身,走到牡丹身後,「妳嫁過來那天我也吸
了妳的血呢。」
春生摸了摸牡丹頸上的咬痕,卻感覺到她的顫抖,淒然的笑了。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春生將頭靠在牡丹的肩上,輕輕地問。
牡丹感覺春生冰冷的指尖劃過自己的頸部,說話的寒氣包圍著自己。
「你會殺死我嗎?」牡丹忍住害怕問。
「怎麼會呢。」春生看著她,看著她瞳孔反射出來的自己,這副樣子,如此狼狽。
「別怕。」牡丹抓住春生的手,「我不會走。」
牡丹看穿了春生眼中的害怕。
她知道其實他也害怕她的畏懼或厭惡,知道這點後,牡丹不再害怕。
春生放開牡丹,轉身怔怔的站著。
燭火搖晃著,他們彼此的身影在昏暗的餐桌上閃爍。
忽然之間燭光被窗外吹進來的風吹滅,室內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牡丹緩緩起身,想再次點燃蠟燭,但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那就別走。」
春生的聲音在牡丹身後幽幽響起。
當皎潔的月色從窗花照進室內時,春生從身後抱住牡丹。
「當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