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不到你。夢不到你。我開啟夜半天穹的星星蓋子,往人間凡塵去找你,飛翔夢中而
快速降落往你給我的留念注視,鬍渣般的刺著我的不想不見,你的笑臉我的悲傷都堆積在
你是臺北人、我的黃昏你的星星都深埋在你側下躺了枕畔邊的高雄紅樓——
你曾經捨棄了吶喊,無言無語的正前抱住了我,眼眶不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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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著頭,剪著對你的印象、將周圍日漸褪去的模糊變白,都沿著你的反光線條、逐
一修去不屬於你的顏色,讓你變得更立體一點,永活在我的黑暗處、永是祕密日記的微光
使者。我翻開你給我的聲音,想像臺北是一座很遙遠的大都市,那兒有我站在天橋下、俯
瞰走過的你。我始終在找尋:哪座橋彎彎的高度,離你最近能看到你完整的美?離你最遠
能看到你汗毛遮覆的結疤?或許那一陣風過去之後,你抬頭往上望,我是不在那座橋上的
。我已經在你目光收回之後,是一顆塵埃往南飄,經過你的濃眉大眼、不疊重量的划過你
的無知無覺,你輕輕的擺正了頭向前走去,靜靜的融入來時路的車水馬龍裡,我離你越來
越遠了。
我苦澀我自己的苦。抬起頭來盡是落英繽紛的美,而沒有你的捎息,比李商隱還要堆
積。我還記得女同學對我說「去跳場迪斯可吧」,燃燒你的足尖腳跟,180度360度肢體任
你使用,就跳給自己心中的她看,不要後悔。但——我始終沒有勇氣——那可能是你三月
的眼眶,或者是我六月的眉梢;我一直守著你單純而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看著我,順勢走在
大紅樓的文學院迴廊下,抬頭看北、忘不了那個你曾經韶光倒回般地看著我、你十八歲的
豐腴穿越十八歲纖細的我;我緊張的笑了、揮來揮去我的剪短瀏海與純白鈕扣,任你萬般
黑亮亮的少男將我回應了——你說了一首詩、讚美從前到現在的盛況與興奮是我:你牡羊
座的熱血比我還要鼎沸超越你的星座,滾燙了我,滾燙了天上的星星都晝夜眨眼、連月亮
都默語問了我們:「你們怎麼了」?
沒有怎麼了。十八歲越過了十九歲,中間是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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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春光乍現、夏日餘暉。我安息我的日安歸依,一樓一樓地走上去,向北望著
。而那塵埃,是我開始脫落人間世的不能附著——祂有旨意,向東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