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好久不見!
我是龐德。
啊,突然覺得自己老是在說好久不見呢。
不論現實生活,或是說說故事呢。
人生啊,真是短暫又漫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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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往法蘭克福的高速鐵路上,窗外只能看見車廂內映照的倒影,與黑暗中遠處閃爍的
小
我叫麥可,生於法蘭克福,德國。
幾年了,即使不在交談了,我卻常常想到她。
我想我不是放不下誰,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安卓,與天使同名的女孩子。
我常常在想,人與人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喜歡是什麼?愛呢?
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會開始喜歡別人,有人喜歡男生,有人喜歡女生,有人男生女生都喜
歡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等到有了一定的年紀以後,我開始把那個感覺定義成「性」。
那是一種想性交的感覺吧?
看到誰,心裡撲通撲通的跳,血液加速,臉紅心跳。
這在生物學上無疑是一個準備交配的生理狀態。
那所以被追求方怎麼決定要接受與否呢?
我們會評斷追求者的一切,再決定這個人是不是有足夠的資格與自己交配,自己願不願意
繁
又過了幾年,視野更寬廣的時候,又多了些想法。
那把時間軸加入呢?
回想回想,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以前的同學,朋友的朋友,親戚的小孩,他們曾經很醜,很
矮
但隨著時間變化他們慢慢地變得漂亮、性感了。
於是一些被他們追求的人,忽然覺得,啊,現在我可以接受了。
那這樣的接受,是不是愛?
還是對於現實條件的妥協,還是貪圖歡愉?
曾經我有點搞懂喜歡是什麼感覺了,但卻又一再疑惑。
打個比方,有段時間你努力追求著誰,但卻一再被拒絕,過了一段時間後,你變得好看了
、
然後對方忽然覺得可以接受你了。
那這樣的情況,你還會喜歡這個人嗎?
其實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只是我們習慣對於這些思考閃避。
人類活的浪漫,拒絕審視太鋒利的東西。
就像是現實。
但我們德國人不同。
我們就喜歡面對那些現實。
還記得當初政府說:「既然我們無法杜絕賭博與性交易,我們就必須保障這些工作者的勞
工
這就是我們德國人吧。
面對這道鋒利,然後思考。
但即使身為日耳曼的後代,我依然對迷惑,對於現實迷惑之後,我被丟進了虛擬世界。
還是說,那些騙人的故事中的,無怨無悔的愛,才是真正的愛?
電影裡、小說中那些小配角轟轟烈烈接近瘋狂的愛,卻讓我感受到無比強烈的愛意。
他們不顧一切。
但這些小配角大多卻悲劇收場。
於是那些不論什麼情況都依然願意付出的愛,好像比我們更接近人。
比較起來我們人類似乎很像某種野生動物,考量著條件,審視著對手,用盡各種方式的生
存
放棄那些無法高攀的同類,拒絕接受那些不優良同類的追求,選擇接受那些相同位階的同
類
對於愛這種感覺迷惑的我,過了這麼多年後,我卻還是常常想起她。
安卓,與天使同名的女孩。
那這是愛嗎?
那年我們都還年輕。
還沒在很多人的床上打滾過。
還不知道生存的規則。
能給的東西很少。
卻給了最純的感情。
還記得妳說:
「我願意為你一切。」
然後我們慢慢地長大了。
開始考慮了一些原本不在乎的事情。
思考著那些為了經濟考量、為了終結孤單而結婚的人給予的建議。
為了以前毫不在乎的小事不悅。
爭吵。
然後決定不與對方往來了。
反射性的,在心裡留下一點對於她的不滿。
對於承諾的背叛。
過了幾年,卻常常思念。
特別是在一些無法被痲痺的時候。
就好像現在,長程、缺乏網路、缺乏能交流的對象。
世界慢慢沈澱後,卻留下一絲對於那個人的思念。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然後我忽然懂了,
這是愛吧。
只是還無法接受當初那些現實、背叛、不痛快。
於是欺騙自己這段感情已經結束,卻躲在遠方觀察、探聽、偷偷不經意地聊到。
啊,我想還沒結束吧。
不是放不下誰,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旁邊的德國人看著窗戶嘆了口氣,喝了口啤酒,堵住了心理那些想說的話。
我想要不是高速鐵路上禁止吸煙,他絕對會點燃那些解不去的思緒。
「Are you OK?(你還好嗎?)」我試探性的問。
「No, I’m not.(不,我不好。)」他驚訝了一下,但誠實回答。
「Do you want to talk about it?(你想聊一聊嗎?)」我說。
「It’s a long story.(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他微笑。
「I believe we both have time.(我相信我們都有時間)」我聳肩。
這個叫做麥可的德國人笑了。
然後他談起了他的過往,從認識那個女孩、交往、分手、然後失戀、療傷、工作、放蕩的
生
直到剛剛的結論,與思念。
說完了,麥可說了對未來的期待、自己的房子、與自己相愛的女人、孩子。
我們聊了很多,很久。
直到列車緩緩駛入法蘭克福。
月台上,我們點燃香煙,菸草燃燒的味道在周圍盤旋。
「What I want is just that simple, but why so difficult?(我想要的很簡單,但為
何
「Nmmmmmm…….」我沉吟,搖頭。
麥可迷惑的看著我。
「What you want, is difficult.(你想要的,很難。)」
麥可驚訝了一下,然後想了一下,然後笑了。
「It’s very nice to talk to you.(與你聊天非常愉快。)」麥可說。
我微笑,我們握手。
「Thanks, for your story.(謝謝你的故事。)」
麥可揮揮手,我也揮揮手,轉身往不同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