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餐時間，徐慧芳帶著徐老太太到「彩虹」拜訪，手上端了個大盤子，裏面是幾張
剛起鍋的蔥油餅。徐慧芳有點羞赧，對著蔡怡然說：「我媽說昨天晚上實在太打擾你了，
說什麼都一定要來道謝。她堅持一定要給你送吃的來，不好意思啊。」
「蔡小姐，昨天真的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我大概會走丟了。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
作幾張蔥油餅，給你當晚飯吃。」徐陳淑玉說。
蔡怡然從他們一進門就聞到蔥油餅香，自己作的餅蔥下得毫不手軟，香氣十足，有幾個客
人也聞到了，好奇地一直往他們這邊看。她笑得眼睛瞇成彎彎的線，「我最愛吃這個了，
剛起鍋的更是好，還看得到熱氣呢。婆婆，謝謝你啊！還特地送過來。」
「那你和永昌一樣。永昌最愛吃我作的餅，以前一個星期最少要吃一次。」婆婆有點落寞
地說著。
蔡怡然趕緊轉移話題，「你們晚餐吃過了嗎？」
徐慧芳說：「吃過了才來的。」
「那你們坐一下，我請你們喝杯果汁再走。」
「那怎麼好意思？」徐慧芳連忙搖手拒絕。
蔡怡然說：「其實是有些事想跟徐小姐聊一下，所以想請你們在店裏坐一坐，不曉得你們
有沒有空？」
老太太開口了：「慧芳啊，我來住你這裏那麼久，還沒光顧過蔡小姐的店，今天正好來參
觀參觀。」她轉頭對蔡怡然說：「蔡小姐，別說請我們喝果汁，先說好，我和慧芳今天是
客人，要付錢的。」
蔡怡然點點頭，「那我一定得好好招待你們。婆婆，我們家的冰很好吃，果汁也好喝，想
吃什麼您慢慢挑。跟您借一下女兒，我和她說一會兒話。」她交待店員曉盈，「你帶婆婆
到位子坐下，跟她介紹一下我們的果汁，看她想喝什麼。」
徐慧芳說：「媽，我跟蔡小姐講幾句話，馬上過去，你等等啊。」
「那果汁我幫你點了。」
「好好好，你點什麼我喝什麼。」
老太太跟著曉盈坐到窗邊的一張圓桌，恰巧可以看到院子裏暗暗的樹影。
蔡怡然對徐慧芳說：「徐小姐，我就直接說了，希望你不要覺得太唐突。你有事要忙又找
不到替手陪婆婆的時候，可以讓她來這裏坐坐，這點小忙我還幫得上。」
徐慧芳皺著眉頭，不太能消化這句話的涵意。
蔡怡然見她不理解，又說了：「我知道這是你的家務事，也是隱私，如果讓你不愉快我先
道歉，你如果覺得不方便跟我說太多，我也絕對尊重不再多問。只是我想在能力範圍內，
也許可以提供一點協助，所以就冒著被你怪罪多管閒事的危險猜一猜，婆婆是不是有點失
智的症狀？」
徐慧芳苦笑，經過昨天一夜的折騰，答案很明顯不是嗎？實在也不必瞞了，「是啊，我媽
時好時壞，昨天晚上到處找我爸算是近來最嚴重的一次，偏偏我剛好忘了檢查門鎖。啊，
對了，昨晚一陣忙亂，沒有好好跟你道謝，真的非常謝謝你，不然真不知道我媽會出什麼
事。」徐慧芳深深鞠了個躬。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照顧這樣的老人家不容易，你一定很辛苦吧？所以我才想，如
果你有時候需要出門辦事，或者想透透氣休息一下，又不放心婆婆一個人在家，可以讓她
來我這邊坐一下，反正我店開著，有人在。」
「真的謝謝你，我已經有外籍看護幫忙了，所以還好。蔡小姐，你這樣主動伸出援手，真
的讓我很感動，真的真的謝謝你。」徐慧芳眼角閃著淚光。就算有外籍看護幫忙，照顧母
親的責任壓在身上，總覺得沒有歇息的一刻。有人可以理解這種壓力，還願意主動幫忙，
光是這份心意，就讓她覺得長久以來的辛苦被撫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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