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音樂羅曼—女孩眼裡的東西

作者: lbsomuch (機關槍)   2016-12-21 15:43:56
http://novelsfactory.pixnet.net/blog/post/44672647 網誌看起來比較順眼
天色已黑,但城市裡仍一片光亮,麵包店招牌上懸著懈寄生的花圈,聖誕樹上掛滿
了紅綠色的燈泡和數不清的薑餅人,我嘴裡哼著Last chrismas的小調,走在熱鬧
的街上。
街上的男男女女,與我擦肩而過的無一不是笑容滿面,他們各個穿著體面,肯定都
是要參加某個聖誕夜的聚會,這就是節日討喜的地方,讓人們多了藉口能聚在一起
,狂歡跳舞也好,喝到爛醉也好,反正以慶祝之名,誰也不用受到審判。
而我,正前往一間位在地下室的酒吧,一個人。
別以為我是那種不受歡迎,獨來獨往的傢伙,這次聖誕夜,我收到了許多邀約,有公
司派對、有朋友聚會。
還有一個單身女子傲嬌的要求我,主動邀她共進晚餐。
但我通通婉拒了,面對如此多邀約,我用了千百種不同的理由來拒絕,但其實真正的
理由,只有一個。
等等你就會知道了。
我走進了巷弄裡,方才過節的氣氛跟這裡的寂靜相比,就如同發展中國家的貧富差
距,酒吧位在這安靜小巷裡的地下室,一樓的外牆上有個蘋果色的霓虹燈招牌,寫
了「醺」字,招牌旁海報上的樂團寫著「長毛象與三角鐵」。
下了樓,酒吧空間挺小,有一半是舞台,人煙稀少到用兩隻手就可以數完,很難想
像聖誕夜只有幾隻小貓的酒吧,如何經營下去;不過那跟我無關,我寧可不要再有半
個人來。
看了看四周,沒有熟悉的面孔,我便點了電子菸坐在吧檯前,跟酒保要了杯自由古
巴,舞台上的樂團正在調整樂器,吉他手踩著效果器,專注地聽著音色,鼓手不斷調
整著跋的鬆緊,腳邊的大鼓也前後移位了好幾次,團員們各個專注的在舞台上,只是
一直沒看到主唱,我則是一直盯著後台入口的深色布簾,好像期待著什麼。
喝了一口自由古巴,讓蘭姆酒滑進喉嚨,這是三個月來,我喝的第一口酒,不是我不
愛喝,而是我習慣保持清醒,那能讓我在工作中保持活力。
聽到保持活力,你可能會猜想我是一個有氧舞蹈老師或是汽車銷售員,但其實我是一個公
務員,保持活力是我在這如死海般穩定的工作中,自己小小的堅持,就是不希望自己
成為鄉民口中那種混吃等死的公務員。
我看著酒保身後,各色各樣的洋酒,喝了第二口手中的調酒,蘭姆味好像更重了
一點,或許是可樂沒有拌均勻吧。
「你來啦!」
她突然從後面拍了我肩膀。
我把酒嚥了下去,轉過身,她已走到我的身旁,穿著白色毛衣,圍著圍巾,頭上戴
著一頂不合頭形的紅色聖誕帽,儘管酒吧裡燈光昏暗,還是可以看出她的臉頰紅潤
,眼睛也比記憶中更黑亮了。
「聖誕快樂啊。」我把電子菸收了起來。
「聖誕快樂!你還真準時,我以為你會等表演到一半才出現呢。」
她在我右側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杯奶酒。
「你也知道我唯一的壞習慣,就是太準時了。」
「白痴。」她笑了,她是很常笑的那種女生,但笑的時候從不扭捏,給人一種很舒
服的爽朗。
「他人呢?」
「在後台啊,每次開始前,他都要我離遠點。」
「還真有個性。」我說。
我又喝了一口,看著她的側臉,她有一頭淺棕色到肩膀的短髮,總是梳理的整整齊
齊,今晚的她刻意在髮尾捲了一些波浪,我不是個懂時尚的人,但她的髮型總會讓
我不自覺地讚嘆,真是好看。
「我沒想到你會來耶,聖誕夜大家都好忙。」她說。
我沒有回應,只是看著她聳了聳肩。
「你該不會是推掉什麼重要的事情,特別趕來吧。」
「唉,原本是要跟...算了...不談也罷。」我黯然地看著手中的調酒。
「不會吧?你果然推掉了重要的約會。」
「原來約好要跟李毓芬吃如絲葵了。」
這個無聊的笑話,只換到她的一個白眼,跟再一次的「白痴!」
她站起身來,把自己的聖誕帽,戴到了我的頭上,往後台入口的布簾走去。
「等會見啦,我再去看看他準備怎麼樣了。」
我拿著自由古巴,看著她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遠,走進深色的布簾。
或許你猜到了吧,剛剛的那個女孩,就是我拒絕其他邀約的原因,她叫姍姍,我
們認識七年了。
請不要把我當成工具人,雖然我對姍姍有好感,但我可不會像個癡情男子一樣,不求
回報默默為她付出,我才不會...
算了,我騙誰啊,聖誕夜幫她男友的地下樂團充人數,我簡直比工具人還工具
人,我就像一根活體螺絲起子。
我一口把剩下的自由古巴給喝乾。
主唱終於從後台走了出來,頂著一顆散亂的長髮,一臉厭世的表情,身高普普通
通,大概只比我高五公分,他正在調整麥克風架,並用嚴厲的神情指揮著其他團員。
他上身穿著漆黑色皮衣,牛仔褲破掉的部分比沒破的還多,露出一大半白皙皙的
腿,脖子上有一串英文字的刺青,但看不清楚是寫什麼。
“真他媽自以為有風格。” 我心想。
他的風格只是對老搖滾的一種跟風,完全沒有自己的反叛思想,我一邊想,一邊看
了看自己上班穿的格子襯衫,跟有點鬆的西裝褲。
「要開始了!」姍姍從後台跑到我的旁邊喊著。
她拉著我的衣角,拖著我到舞台的正前方。
比起剛來的小貓兩三隻,現在酒吧裡已聚集了一些人潮,我猜想都是團員的朋友
吧,畢竟誰會想在聖誕夜看什麼「長毛象與三角鐵」。
「他們這次有新歌喔。」姍姍說。
「喔,好期待喔。」我調侃著。
「很~~~好~~~聽!」
我還在想要怎麼回應的時候,鼓聲已經響起,舞台上沒有主持人,所以是吉他手負
責說話,姍姍的男友只是一臉跩樣地扶著麥克風看著地上。
「各位好,我們是長毛象與三角鐵。」吉他手喊道。
台下只有超零星的歡呼聲。
「先誌你超屌!」
「阿毛超帥!」
來的果然都是親友牌,稀落到我都不禁為他們感到尷尬。
姍姍也是歡呼聲的貢獻者,她不斷地拍手,發出嗚嗚嗚的歡呼聲。
很快地,他們帶來了第一首歌,是nirvana(超脫合唱團)的
「smells like teen spirit 」,我知道這首歌,也知道華人的共鳴很難把這
首歌唱好,我期待聽到姍姍男友,為了表現撕裂音而發出的奇怪音色。
就在一連串鼓聲之後,他開口了。
我不想這麼說,但他媽的B真的唱得很屌,從開始到最後一個鼓聲結束,我都陶醉
在他的歌喉裡,他沒有做出奇怪的撕裂音,反而用了厚實的聲音取代,在這小小
地酒吧裡,我的後腦門仿佛也跟著他的高音產生共鳴。
尾奏結束後,姍姍又在旁邊發出了嗚嗚嗚的歡呼聲,我也學著她嗚了起來。
「你很煩捏。」她笑著把我頭上的聖誕帽摘了回去。
「是不是很好聽?」
「比飛輪海好聽很多。」
「對不對,超級好聽。」她似乎沒有聽出我的幽默。
接著他們一連唱了好幾首自己的歌,姍姍每一首都跟著哼,她隨著節奏擺動著身
體,有時候不小心撞到我的身子,我們就會互看一眼,露出微笑。
我大概就是為了這對眼的瞬間,推掉了其他所有的聚會。
最後,他們帶來了一首steel heart的「She's gone」,那是一首難度非常高的情
歌,但我已經知道姍姍男友的本事了。
我聽著他一次比一次還高的高音,偷看向身旁的姍姍。
她不再跟著搖擺,只是靜靜地看著台上的男人。
她眼神中有一種光芒,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光芒,那像是看見自己摯愛的光
芒;要是現在有面鏡子,我眼神中肯定也閃著一樣的光芒。
表演完後,姍姍拉著我跟她男人一起吃宵夜。
我們在一家熱炒店室外的位置坐了下來,她男友高調的穿著,讓不少客人打量著我們。
我不自在地看著菜單,她男友則是坐姿放鬆,蠻不在乎地點了支全黑色的菸。
姍姍拿著菜單,依序地對她男友念著菜單上的菜名,她男友只是一直搖頭,繼續抽
著菸,連正眼也沒瞧過我一次。
「我要一份鳳梨蝦球,你們呢?」我說。
這時,他終於看了我一眼。
「我也想吃鳳梨蝦球。」他露出酷酷的笑。
結果我們點了三份鳳梨蝦球跟一份炒青菜。
我一手夾著菜,一手滑著手機,其實我想多跟姍姍聊聊天,但在這沈默的餐桌上,
感覺夾菜太大聲都很突兀。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她男友打破了沈默。
我正要回話,姍姍就搶著說。
「我跟你說過了呀,阿志是我大學登山社認識的朋友。」
「喔,阿志啊。」他一臉根本沒聽過的樣子「我叫薛耀,叫我小薛就行。」
我放下了手機,跟他點了點頭。
打破沈默之後,我才開始與姍姍閑聊,包含工作、娛樂圈的八卦等等,雖然薛耀
偶爾會加入交談,但從神情中,可以感覺他完全不在乎我們的話題。
「那妳主管最近還是常算錯數字嗎?」我問姍姍。
「哈哈哈,最近比較沒有了,他終於換了比較大的計算機。」
「薛耀,那你的本行是什麼呀?」我轉頭問了薛。
「這就是我的本行。」他很快地回答。
「玩樂團應該...很辛苦吧。」
「不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才叫做辛苦。」
「光玩樂團,會不會有財務上的困難啊?」我猜想他有,或許我就是想讓他難堪一下。
「什麼困難?」
「就是未來可能要成家立業之類的。」
「那不是我關心的事情。」
「你不打算結婚嗎?」
「完全不想。」
我用餘光瞄向姍姍,她低著頭看著碗裡的飯,沒有動作,也沒有表情。
「我對大多數人創造出來的人生觀不感興趣,我只想為音樂而活,那是我人生
的唯一目的,等我的音樂停滯了,開始腐爛了,我的身體也不重要了。」
他說這些話時,沒有半點遲疑,好像鑲在身體裡的觀念一樣,我頓時想不出任
何話回應。
「it'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fade away,這就是我的想法。」
他指著脖子上刺青的那段英文字。
「那姍姍可得好好照顧你了。」我笑著說。
但其實我討厭死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憑什麼他可以擁有她,而我不行。
姍姍苦笑了一下。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這就是我,如果不喜歡,她隨時可以離開。」薛耀說。
姍姍把筷子放到桌上,沒有說話就起身往廁所走去。
她離開之後,我們沒再說話,只是尷尬地夾著桌上的蝦球。
姍姍走回來時,擤著鼻子,感覺剛洗過臉,一看到我們就重新露出可愛的笑容。
「你們想喝湯嗎?」她問。
那一年的聖誕夜,我就吃了好幾顆鳳梨蝦球,幾口高麗菜,跟一碗番茄蛋花湯。
沒幾天後的跨年夜傍晚,我獨自待在家裡看電視,姍姍又找了我去聽她男友的
表演,但這次我拒絕了,我實在受不了薛耀高傲的嘴臉。
電視節目裡的跨年綜藝節目,看來索然無味,就像嚼了兩小時的口香糖。
我滑著手機裡姍姍的照片,我真的很想見到她,或許我不該婉拒她的邀約,雖然
她不是我的,但至少薛耀在台上的時候,她會站在我身旁。
我轉了幾台之後把電視關上,我想今年的我不需要清醒著跨年,那種情緒是屬於
想慶祝的人們。
這時候,門鈴響了。
站在門外的是姍姍,她眼中溢著淚光,但嘴角卻是笑著。
「我可以,在這裡跨年嗎?」
我開了門讓她進來,原來薛耀今天喉嚨狀態不好,唱了一首之後就準備翻臉走人
,姍姍好心勸阻,卻被他罵了一頓,還要她永遠別出現在表演的場地裡,因為那
會讓他失去“涅槃”的狀態。
說完後,她呆滯地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看著沒有打開的電視機。
沈默一會之後我問「妳還好嗎?」
她看著我,過好幾秒鐘都沒有說話。
「什麼是“涅槃” 狀態啊?」我只想讓她說說話。
姍姍又看了我一眼。
「我怎麼可能會讓他失去狀態?」
「我不是可有可無的嗎?」
「我不就只是巴著他不放的白癡嗎?」
姍姍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我想她不是在問我。
「這個爛人,我根本是瞎了眼才會跟他交往。爛人、爛人、爛人。」
姍姍說完沈默了好一陣子。
「他...沒那麼爛吧?」我問。
「他就是個爛人。」姍姍說完就哭了。
她靠在我的肩上,把臉埋進了我的胸膛,我無法控制地聞著她的髮香,如果有個按
鈕可以讓時間永遠暫停,那或許這就是我會按下去的瞬間。
過了好一段時間,我問「想聽一個故事嗎?」
姍姍離開了我的胸膛,把眼淚擦掉,抬起頭看著我。
我使出了渾身解數,說了一個有關跨年的笑話。
「白痴。」姍姍說。
她笑了,臉頰上還有淚光,但她確實是笑了。
很多人說,如果想讓一個女孩愛上你,就要常讓她笑;但每次姍姍笑的時候,墜入
愛情的人,好像都是我自己。
姍姍的笑容像流星一般,一閃即逝,她很快地又陷入沈默,我則是暫時想不到任何
跨年的笑話了。
她繼續看著沒打開的電視機,臉有點紅通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志,你有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她突然開口問我。
被突然這麼一問,我也愣住了。
「不只是因為某些特質而喜歡,而是真正的喜歡,喜歡他的動作、喜歡他
的思想、喜歡他說話的表情,所有的所有,你都喜歡,甚至覺得喜歡這個形
容詞,根本不夠用。」
她繼續說「我就是喜歡他永遠都有自己的哲學,不像我們,永遠只會跟著社會期
待的腳步前進,活得一點光芒都沒有。」
「他常說二十七歲就要去死,我現在也想跟著他去,你說,我是不是像個白痴?」
我看著她搖搖頭。
是白痴,白痴的讓人想飆髒話。
那天晚上,她在我的沙發上,從2009一直睡到了2010,早上我想為她買咖啡的時
候,姍姍已經離開了。
只在電視的螢幕上,留了一張新年快樂的紙條。
後來有將近五年的時間,我都沒再見過姍姍。
我在2010年上班日的第一天,就遞出了辭呈。
我放棄了穩定的工作,決定追逐內心的熱血,建築。
我考進了耶魯大學的建築學系,每一年的夏天,我到世界各地在每個著名的建築下
留下足跡,貝律銘、安藤忠雄的書我翻到背了下來,我就是想在自己熱愛的事情
裡發光。
我從不讓自己停下腳步,每當有機會安定下來的時候,我就會想到姍姍口中那個只
會跟著社會期待腳步的自己。
我不想只是那樣的人。
就在今年聖誕節的前夕,我在同間熱炒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姍姍的頭髮還是整齊,光亮,臉頰還是一樣白嫩紅潤,歲月在她身上好像沒有起到
任何作用。
我沒有靠近,只是在附近的位置坐了下來,靜靜的觀察。
她同桌有個男人,我只看得到背面,微胖,穿著合身西裝,留著一頭俐落的短
髮,桌上是一盤鳳梨蝦球,跟一大碗蕃茄蛋花湯。
那個男人不停地與姍姍談論著房市的變化,說著這一區的租金轉換率已經大不如
前,越來越少的交易量,讓他的業務量也跟著大減。
是薛耀嗎?不可能是薛耀,那不是他談話的風格,我在心裡猜著。
當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那男子站起身子舀湯,脖子上那串刺青就露了出來。
it'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fade away。
是同一串英文字幕,只是字體粗了一點,那真的是薛耀。
他怎麼變胖了?他怎麼穿著西裝?他怎麼談論著如此世俗的話題?
其實我根本不關心他,只是好奇姍姍對他的感覺。
我開始幻想,或許姍姍已經對他厭煩了,薛耀早已不是當初她喜歡的樣子了。
這五年來,我常常有一種感覺,就是我做的所有改變,都是為了追逐姍姍那一
晚她口中,那個令她著迷的形象,那個為熱愛事物奮不顧身的人。
或許,現在就是讓她為我著迷的時刻。
薛耀繼續跟姍姍說著這個月業務量無法達標的困境,接著分析著房市短期之內可
能會有的變動,他說得滔滔不絕,但內容乏味無比。
當年那個為了音樂奮不顧身的薛耀,已經消失了。
我忍不住偷看姍姍的表情,我期待在她臉上讀到失望與無奈,就算只是一絲絲也好。
但她只是靜靜地聽著薛耀說話,眼神中,依舊散發著一種光芒。
我看過那光芒,五年前,姍姍的眼中就是閃爍著那樣的光芒。
我緩緩地站起身,多看了姍姍幾眼,離開了那間熱炒店。
走在回家的路上,聖誕節的氣氛越來越濃,路上發傳單小妹的笑容像是針對我的諷刺。
我還是忘不掉姍姍眼裡閃爍著的東西,那像是法官手上的小木槌,宣判了我的天
真,我覺得好不公平,為什麼愛情世界沒有照著我的邏輯運轉。
我看著服飾店,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
我想無論薛耀怎麼轉變,姍姍都會用一樣的眼光看著他,就像我看著姍姍的眼光一樣。
END~
我愛的人
我知道故事不會太曲折 我總會遇見一個什麼人
陪我過沒有了她的人生 成家立業之類的等等
她做了她覺得對的選擇 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對了
愛不到我最想要愛的人 誰還能要我怎樣呢
我愛的人 不是我的愛人 她心裡每一寸 都屬於另一個人
她真幸福 幸福得真殘忍 讓我又愛又恨 她的愛怎麼那麼深
我愛的人 她已有了愛人 從他們的眼神 說明了我不可能
每當聽見 她或他說我們 就像聽見愛情 永恆的嘲笑聲
正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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