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了小珛幫我畫情境圖
覺得太好看了必須放前面給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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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隨風凌亂,雪撲簌簌地落下。在無人的長街上,一人冒著風雪,快馬加鞭十
里傳令,火急火燎朝皇城奔去,送來了趙靖誠在北方平定進犯的消息,鎮遠侯仍受朝廷重
用,威名遠播。
從此趙靖誠的地位,再也無人能敵。
伴隨著傳令兵而來的,是一張信紙,偷偷地、掩人耳目地送到了皇子寓所。
李詔正坐在廳堂裡,倚著窗,邊下著棋邊看外頭的風雪,聽著那寒風咻咻地吹著,就
似是後宮被置在冷宮的嬪妃哀鳴,如泣如訴。
正當李詔看著雪景發楞時,廳堂的門被敞了開來,只見小楊子渾身縮緊緊,繃著身子
打著哆嗦,將自己抱緊緊地走了進來,連忙轉身將門叩的一聲關上。
才一轉身,小楊子就見他那長相俊美的主子,渾身裹著大氅,就像隻幼仔般窩在椅子
上,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景色,而窗子被敞得大開,那囂張的寒風正挾帶些微凍雪吹入廳堂
裡,連忙趕緊上前將窗子闔上。
窗檯、地上還殘餘著斑斑雪化了的濕痕。
李詔什麼也沒說,只是垂眸,默默地取了熱茶來喝,暖暖身子後,再度將自己埋在厚
重的大氅裡,望著眼前的棋盤。
「殿下,您可要注意好身子,時常這樣身子骨肯定受不住。」
「無礙。」
「侯爺肯定不希望殿下這樣的。」
李詔沉默了會,又啜了口熱茶,將茶盞置在桌上,才道:「沒事提他做什麼?」
「雖然殿下沒說,奴才還是看得出來,您掛心侯爺。」
「我沒掛心他。」
見李詔這模樣,小楊子也習以為常,沒有反駁他,僅只是安靜地替李詔倒了新的熱茶
,在轉身執起夾子,將薰香爐的蓋子打開,挑揀著裡頭的香芯。
頓時廳堂靜謐了下來,只聞小楊子揀香芯時那夾子碰到爐底的聲響,頓時有種歲月靜
好的氛圍。
小楊子邊忙活著邊悠悠開口道:「鎮遠侯回北方駐地後,那些北方的蠻夷騎兵都不敢
再進犯了,如今樑國太平,一切皆好。」
說完,便又沉默了下來,小楊子似乎有心事般,手裡的活兒也沒歇下,似乎在心裡拉
扯了會後,才壓低嗓子,開口問道:「侯爺託人捎信給您,殿下,您要看嗎?」
本來取著棋子的手正欲按在棋盤上,可聽了這句,那手便擱在了半空中,李詔神色頓
了頓,將指上的黑棋攥進掌心裡捏著,捏得掌心都出了些汗,他垂眸望著黑白縱橫的棋盤
,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自那日趙靖誠回北方駐地後,再也無消無息,人似是憑空消失了般,如今,是李詔首
次得了消息。
良久,才見李詔將黑棋扔進棋罐裡,沉著聲開口道:「拿來吧。」
小楊子自衣袖裡取出一張已然發黃發皺的信紙,恭敬地雙手捧著,送到了李詔跟前,
李詔沒說什麼,亦無表情,只是取了過來後攤開。
只見映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勁瘦字體,一概瀟灑不羈的行書,但,這紙上僅只簡略寫
著四個大字。
「勿掛、勿念。」
沒了。
李詔反覆地看了幾遍,還將紙翻到背面再次確認,確實就這四個字,心裡頭說不上是
什麼感受,便皺著眉頭,整齊地將信紙摺好,收進衣袖裡。
當晚便是春節前的除夕夜,這日皇帝正是繁忙時,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不能落下,行了
許多祭祀與各種儀式。
入夜後便是團圓家宴,只是這除夕家宴是父皇、嫡母與庶母們一同團圓的日子,除了
稚齡的皇子皇女能夠帶上,已成年的皇子則只能參與隔日的宗親宴。
李詔已到了這年紀,不可同席用膳,自己又未出宮闢府另住,只得待在寓所裡同下人
們過節。
御膳房送來的晚膳亦是十分精緻,寓意著年年有餘的蒸魚、討個好彩頭的蘿蔔肉丸,
還有各式各樣精緻的菜色,擺得滿滿一桌。
李詔獨自坐著用膳,小楊子低著頭隨侍在側,一會給李詔佈菜,一會替李詔倒茶,席
間只有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
其他的,就沒了。
這份除夕團圓飯顯得過份寂寞,他的娘親在掖庭裡,父皇同一群妻妾用膳看戲,兩個
哥哥皆有自己的家室,他的時光便像是停滯了,其他人都在往前,而他被落下了。
他本以為今日就這樣過去,誰知門外響起了寓所大門被推開的巨響,接踵而來的是一
陣急促的腳步聲,小楊子反應的最快,疾步朝廳堂門口走去,意欲見來者何人、意圖為何
,倏地,碰的一聲廳堂的門亦被撞開了。
只見小祿子滿身風雪,一臉驚恐地衝了進來,神色驚詫異常,就好似天崩地裂,甚至
踉蹌了兩步,因過度恐慌絆到了自己,狠狠的往前一栽,跌了個狗啃泥。
小祿子趕緊抬頭看著坐在桌前的李詔,一臉快哭出來了般。
「殿下!不好啦!不好啦!」
「又有什麼事?」小楊子沉著臉率先開口,小祿子的個性總是一驚一乍,碰到了小事
都能喊成大事,小楊子早已習慣應對。
小祿子仍趴在地上,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小楊子,說道:「楊公公,真的,這回真
的是大事,陛、陛下,陛下他……他吐血了!」
「什麼!」
所有人聽聞,皆是面露驚詫神色,小楊子更是愣住了。李詔瞠目,隨即起身朝小祿子
疾步走去,撩開衣袍蹲下,神色嚴肅地望著五體投地的小祿子,冷聲質問:「你說清楚一
點。」
「殿下……」小祿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李詔,「先、先讓小的起來行嗎?小的腳拐到了
……」
「你傻了?殿下急著知道,還不現在趕緊說!」小楊子怒道,這等大事小祿子又顯得
不夠上心,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無礙,小楊子扶他起來坐好。」
李詔都開口了,小楊子只得氣著把小祿子攙扶起來,小祿子一拐一拐的,靠著小楊子
才坐好,這才開口說方才發生的事情。
今日舉辦在殿內的家宴正熱鬧,誰知皇上用膳用到一半,赫然劇烈咳嗽,似乎痛苦萬
分的站了起來,才走了幾步路,便在一眾嬪妃面前嘩啦嘩啦的吐出鮮血,隨即倒地昏迷不
起。
皇帝病重的事情再也壓不住了,去年在書房吐血昏迷後甦醒,尚且能說怒急攻心,可
如今灌了湯藥,拿珍貴藥材吊著,怎麼也喚不醒皇上,這消息再也掩不住了。
「皇上方才稍稍清醒時,說了句『太子監國』便又倒下去了。」小祿子哭著把事情的
經過都說給李詔與小楊子聽。
李詔心裡頓時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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