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隔日袁海允一進事務所，李雨果抬頭向他打聲招呼，卻看著海允一愣。
　　「早安，小雨。」
　　「早……」李雨果上上下下看了海允好幾眼，最後定格在他臉上，一方面想讚嘆，一
方面帶著理解，但同時又語重心長開口：「失戀，情傷，想花錢我懂，但是要適可而止，
不要還沒交到下一個男人，你就先破產了……不過海允啊！髮型很好看！」
　　李雨果的話讓海允一顆心七上八下，可是最後這麼一誇，又令他不禁紅了臉，點點頭
說聲謝謝，就溜回去座位。
　　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真的是太招眼了，以往窮小子袁海允可是連一件有牌子的衣服
都沒買過，現在全身上下從衣服到鞋襪、包含內褲的行頭算都不敢算，很怕真實價格攤出
來，他會連門都不敢出，就怕弄髒衣服。更別說昨天去髮廊剪髮，都不曉得不過就是剪顆
頭，怎麼會有那種離譜的價格。
　　昨晚剪髮之後，海允看著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髮型稍有抓過，如此清新爽朗的感覺
是第一次見到，差一點視線都移不開鏡子，不敢相信鏡中人就是自己！
　　「不錯吧！」設計師拿著方鏡站在海允身後，讓他看見反射的後腦勺髮型狀況。「還
有哪裡需要調整嗎？」
　　「呃……」袁海允覺得對著前方鏡子說話很奇怪，轉頭對身後的設計師說：「不能再
剪短一點嗎？」
　　「欸？」設計師一怔，看著海允，接著把眼神移向等在一旁的方雲永。
　　方雲永聽見後認真看了看海允，就對設計師開口：「沒關係，這樣就好，不用再修短
。」
　　設計師聞言露出鬆了一口氣的微笑，放下方鏡，解開客人脖子上的剪髮圍巾。在櫃台
結帳時，對著抓抓自己髮梢的客人說道：「配合你的臉形與氣質，現在剪出來的長度與造
型，是最適合你的，再短的話，可能感覺就沒這麼適當了。」
　　方雲永付款，價格讓海允偷偷抽了很大一口氣，他不是付錢的人，也不好再對設計師
說什麼，直到回到車上，海允才猶豫著開口。
　　「我覺得再剪短一點比較好，這麼貴，只剪這樣下次很快就又要剪了。」
　　方雲永瞟看海允一眼，「你的頭髮有點捲，之前我還以為可以從你頭上抓出鳥蛋，沒
有好好打理，都不曉得你有什麼臉面就這樣出門？」
　　「……這麼糟嗎？」海允怯怯說道。
　　「醜死了！」方雲永伸出手揉揉海允的腦袋，開車回家，「這個長度剛剛好，都不知
道你原來長得這麼好看。」
　　袁海允抿著唇，拉好安全帶，沒有再多說什麼，車外的街燈照進來，可以隱隱約約看
見他臉頰上紅暈。
　　今日上班又被誇了髮型好看，袁海允心中不免有著小小高興，雖然是貴到肉痛的價格
，被誇還是令他心情飄飄飛揚，難怪電視上那些明星都要給設計師剪頭髮，價格貴死果然
有差。
　　接近中午時，方雲永來接他跑外務，帶著他去跟業主洽談，他們之間的身分就從建築
師帶著助理建築師，轉變成建築師帶著未來正規建築師，而有了實質上的變化。
　　以往方雲永只把袁海允當助理，要他記錄事項，不會多問他意見，純粹就是把他當工
具人使用的概念，現在兩人交往，關係不同，方雲永也沒想要將來身邊人就僅僅只是個上
不了檯面的助理，開始改變態度，把海允視為新手建築師，手把手教導他一名合格的建築
師該怎麼去面對業主及如何規劃建築的想法理念。
　　與業主談規劃，方雲永會向對方介紹海允是新人建築師，偶爾會詢問他意見，在開會
之後也會要海允因應業主需求提出幾種設計方案，實做實畫，讓海允畫出一幅又一幅的設
計圖，一篇篇的改，加上事務所原本交代的工作，海允身上的工作量直接加三倍，反倒因
此常常晚下班，但還好方雲永會陪在他身邊，以嚴苛的標準審視海允畫出來的設計。
　　壓力很大，一改再改的圖有時候讓袁海允委屈到都覺得方雲永是不是在惡整他？只是
向來不會反抗的他還是都乖乖照做，不然有時候多反駁一句，回去就慘了，在床上淚眼汪
汪求饒的人可是他。
　　而他們兩個的交往關係雖然沒有對外宣布，卻還是很快就被宋醴泉看出端倪，原本還
以為是自己想太多，但在辦公室中看見方雲永的手從袁海允肩頭一拂而過時，他就知道這
兩人之間不對勁了。
　　「學弟，你進會議室來。」宋醴泉鐵青著臉，把人叫走。兩人一進會議室中，就直接
開門見山說道：「你們在交往？」
　　不意外宋醴泉猜到，方雲永是一派氣定神閒坐下。大方承認道：「對。」
　　本來還抱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對聽到否定的答案，宋醴泉俊朗的五官都皺了起來，「
不是吧！學弟，他是你弟的前男友耶！」
　　「我又不在乎這個。」方雲永翹起修長的腿，左右悠閒轉動著椅子。
　　宋醴泉按著太陽穴，卻馬上引來吐槽。
　　「學長，你誇張了！」
　　「你……不是……以我多年來對你的認識與瞭解，海允根本不是你會喜歡上的類型，
他那種軟趴趴又內向的性格，你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宋醴泉心中不免往不好的方向猜去
，「不要告訴我，你單純就只是想報復方牧衡，給他難堪？讓他知道曾經愛得要命的戀人
現在竟然跟你在一起！」
　　方雲永雙手一攤倒是沒否認，可他接下來馬上又說：「換口味也不錯，我沒有想玩玩
的心態，甚至於海允想要結婚也可以，畢竟玩歸玩，要是考慮到步入婚姻，海允那種乖乖
牌還是比較恰當。」
　　「你啊……」宋醴泉是真的頭很疼，都不曉得是他上輩子欠這兩兄弟太多？還是袁海
允欠這兩人非常多？「我反而很希望你只是玩玩而已。」
　　「你這種想法有夠糟糕的！」方雲永嘖了一聲。
　　「我才不想被你這樣說……」宋醴泉忽然想到，「不對，你們高中時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一點要先交代吧？如果你不說，我直接去問海允。」
　　方雲永一嘆，怎麼宋醴泉就沒把這件事忘掉？不得已，他還是將當年的暴力事件簡單
敘述一遍，果然說完之後，性格偏向正義的宋醴泉露出一種很想用整包衛生紙敲他腦袋的
表情。
　　「哇！你這傢伙真的是……」宋醴泉聽完都傻眼，儘管知道方雲永個性與他所考量的
點，可還是難以置信那會是一個十八歲青年做出的選擇，「就不怕他會死了嗎？」
　　「不管有沒有打電話，始作俑者施暴的人又不是我，真的有個萬一，要愧疚自責的人
也不應該是我吧？」獨善其身一直是他做人準則，方雲永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要責
怪的應該是那些動手的傢伙不是嗎？沒人規定旁觀者就一定要出手相救，而且他也不是完
全沒幫忙啊！
　　宋醴泉吁了一口氣，當年往事現在多說什麼也沒多大意義，的確施暴的就也不是方雲
永，不過他現在也才瞭解為什麼當初海允進公司時跟方雲永相處，兩人間會有很長一段時
間無法磨合的感覺，都不知道海允那時內心有多煎熬，只是沒想到現在竟然……兩人交往
了！老天爺這是開什麼玩笑啊？
　　就算他覺得這場戀愛有很多的問題存在，又不可能以老闆身分強制要兩人分手，才在
想海允似乎從情傷中走過來，最近情況好多了，沒想到是直接墜入另一段感情。
　　「你跟他說你母親的事了嗎？阿姨最近還好嗎？」拆人姻緣不道德，宋醴泉只好將話
題轉開。
　　「還沒，老樣子，時好時壞。」一說到母親話題，方雲永難得顯露出黯淡的眼神。
　　「你要讓海允去見你母親嗎？」
　　「再說……」
　　「等下，你不會對海允做出那個了吧？別亂來啊！他承受不住的！」
　　「並沒有好嗎？」方雲永不想再談，起身就往門邊走。「就這樣了，太干涉員工感情
的老闆會討人厭喔！」
　　兩人出了會議室，結果宋醴泉就站在玻璃門邊，直勾勾看著袁海允。
　　感受到一股強烈視線的海允抬頭，就見到宋醴泉用一種深沉晦澀的目光盯視著他，目
不轉睛，海允左右動了動腦袋，眼神跟著轉動，確定對方的確是在瞪視著他，他不解，像
小動物般歪著頭，疑惑看著宋醴泉。
　　「所長？」
　　宋醴泉閉眼一嘆，接著睜眼走回半開放的所長辦公室，手插口袋表現出落寞，一邊走
一邊說道：「小雨，我們事務所有辦公室情侶了。」
　　「欸？」李雨果聞言驚抬頭，站起左右張望，很快就知道宋醴泉在講誰，敏銳的她不
是沒有懷疑過，但被證實還是令她大吃一驚。
　　「我好難過，今晚排個聚餐吧！」
　　「不要，我要準時下班。」李雨果坐下繼續工作，果斷拒絕大受打擊的老闆。
　　而被揭露情侶身分的袁海允，則是炸紅了臉，低頭認真工作，什麼話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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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中，地面的泡沫順著水流，在排水處形成漩渦緩緩流出。
　　花灑降下溫熱水霧，洗滌兩人身上潔白膩滑的潔身液，手掌撫過身軀每一寸肌膚，連
最私密的地方都沒有放過，細細搓揉清洗，替彼此洗去一日的塵埃。
　　洗著吻著愛撫著，親密的浴中行為是兩人每日的日常。
　　袁海允背靠在濕潤的牆壁上，髮梢的水珠順著臉頰下巴滴下，在悶熱的溫度中，不只
臉蛋，全身肌膚都是一片通紅，艷色四起，輕輕喘息著，微張開腿，讓方雲永揉洗著他的
下體。
　　原先有毛髮的私密地帶，現在已然光潔一片。
　　之前在沒有告知下，方雲永就帶著他去美容會館，進去才知道要替他進行私處除毛，
海允嚇到差點奪門而出，雖然知道方雲永本身也有除，卻沒想到這種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
身上。
　　「幫你口的時候，嘴裡吃到毛的感覺太妨礙人了。去吧！嗯？」
　　方雲永在海允耳邊低聲說道，就讓海允眼中含淚、雙頰羞紅跟著除毛師進去包廂中。
　　除毛美容結束之後，當晚方雲永讓海允休息沒有進行性行為，而海允則是出了店之後
就一路掉眼淚回到家裡。
　　原以為是他太保守無法接受除毛，但細問之後海允才哭到抽搭搭說他在過程中因碰觸
下體而勃起了，儘管除毛師安慰他這是常見的現象，袁海允還是忍不住羞恥而哭了出來，
然後就一路哭回家。
　　本想嫌棄海允的膽小，但聽聞理由，方雲永卻是難得一見不顧形象大笑出來，他的大
笑反而讓海允止住眼淚，扁嘴委屈巴巴看著另一半。
　　「過分耶……」他第一次被男友以外的人看光光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方雲永揉著海允腦袋，大掌摀臉，笑到沒有形象，「你也太
可愛了！」
　　除毛之後的身體讓方雲永更加愛不釋手，每天幫海允清洗身體是固定行程之一，即使
兩人沒做愛也樂此不疲，就是喜歡將海允全身上下摸得透徹，看著因過度害臊的海允害羞
難耐模樣，卻還是聽話張開腿任憑他撫摸清洗，那種無法抵抗的順從，真的令他欲罷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