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酒後吐真言 | 這小傻子卻不領情，偏要湊上來，逼他做冷心冷情的柳下惠。
　　二人在店外栓了馬，走進麵攤，那麵攤的招牌是麻辣刀削麵，穆重明原是興致勃勃，
吃了兩口後卻直皺眉，臉上逐漸漲紅，連忙端來芹菜餛飩湯猛灌一口。
　　朝露愣了愣，道：「不如跟我換著吃罷？我這碗不辣的。」
　　穆重明搖了搖頭，不信邪地又吃了三口，終究還是敗下陣來，領了朝露的好意。朝露
面不改色地吃著，還贊刀削麵嚼著有勁道，令穆重明難以置信。
　　朝露卻對他露齒一笑道：「原來侯……鳳聲不大能吃辣？」
　　穆重明被他噎了一下，駁道：「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它實在辣過頭了。你舌頭不麻嗎
？」
　　朝露靜靜地抿嘴一笑，給他留了點面子。他的唇比平時紅艷幾分，引得穆重明有些意
動，又想起這是在外頭，且眼下朝露的唇必定也是「辣味」的，這才悻悻地作罷了。
　　飽飯後，二人騎著馬在城中遛了幾圈，這才回到別苑。別苑的老管家親自出迎，拿出
兩壇自釀的梅酒招待，穆重明讓他們把酒菜佈到別苑一隅的廊下，在那對著一池清潭、一
樹雪白李花，要與朝露對酌。
　　這回卻是朝露落了下風，他空腹灌了兩杯梅酒，便已醉醉暈暈的，有些不清醒了。
　　朝露一旦喝醉便不愛說話，比平時還更安靜了，只會在穆重明說話時傻笑，穆重明卻
覺得他這模樣嫻靜美好，別有風韻，不由多看了幾眼。
　　月上樹梢，映得李花越發潔白，花瓣隨風飄零，輕如飛雪，落在潭上激起漣漪。
　　朝露卻忽然開了口，道：「我一直有個疑問。初見侯爺那日，侯爺讓我喚您『明二爺
』，可我卻從未聽侯爺提起家中事，便不禁想著……侯爺是否還有個牽掛之人，被迫留在
了本家之中？為何不將他帶出來呢？」
　　穆重明險些被酒嗆住，緩了一會方道：「你肯定記錯了，我何曾提過。」
　　朝露卻比往常執拗，望向他搖頭道：「不會記錯，侯爺說的每個字我都記得……」穆
重明一時啞口無言，他卻續道：「我只是覺得侯爺待我太好，而世上總沒有無緣無故的親
近，今日藉著酒意才敢問出口……侯爺若覺得我不必知道，大可不用回答。」
　　穆重明見他分明無比介意，卻仍盯著酒杯毫不錯眼，只得放下酒杯坐近些，攬過朝露
道：「哪裡就是無緣無故的好了，你待我盡心，我便也如此相待，與人相交不就該是如此
嗎？」
　　朝露卻道：「我不過是個奴寵……」
　　穆重明斷然道：「本侯不在意那些。」
　　朝露卻搖了搖頭，道：「我並非此意。我有自知之明的，只要侯爺待我一如既往，那
無論侯爺想把我當成誰，我都必會奉陪到底……即便侯爺不是侯爺，而是最尋常不過的平
頭百姓，只因為是您，因為您護我、憐我，又待我這般優容，我便都不在意了。」
　　穆重明總覺得這話不對，皺起了眉低頭看向他，卻瞥見朝露膝上有水漬，扳起他的臉
一看，發覺朝露早已熱淚盈眶，連鼻頭都是紅的。
　　他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穆重明並非未曾見過，卻沒有哪一回讓他這般揪心，心湖隨
之泛起漣漪。穆重明想也不想，立刻吻了他的額頭，低聲道：「說什麼不在意，小騙子。
」
　　朝露肩膀一顫，哽咽道：「畢竟我只有侯爺……若是……」說到這，他便啞得說不下
去了。穆重明只好將他徹底攬入懷中，那兩杯梅酒因此被碰倒，穆重明卻分毫顧不上。
　　他輕撫著朝露的背，道：「傻子，喝了兩杯就醉成這樣，我早已被逐出家門，只差沒
有除族譜，連年節都不曾回本家，還不是一樣只有你了？你這吃得是哪門子的醋？」
　　朝露卻止不住淚，又哽咽了好一會，才總算平復了下來。
　　穆重明又去吻他，這回是淺淺落在唇上，四片唇瓣輕觸輾轉，待到朝露微微啟唇，穆
重明方探出舌頭溫柔地挑弄，朝露輕輕嗚咽了一聲，穆重明才吻得更深，令人面紅耳赤的
嘖嘖聲不時傳出，二人的身子都逐漸燥熱起來。
　　穆重明扶著朝露後腰的手上移，撫弄他胸前敏感的一點，朝露逐漸坐立難安，腿側蹭
到了硬物，卻反而回過身緊擁住穆重明的頸子，自行投懷送抱。
　　兩人都吻得有些迷糊了，卻有人喚道：「老爺，沐浴的熱水燒好了！」
　　穆重明登時醒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方道：「擺著，你們可以退下去安歇了。」
　　那人應了一聲，穆重明這才拍了拍意猶未盡的朝露，道：「該沐浴了夫人，否則水要
冷了。」
　　朝露沉默了一會，低聲道：「一塊洗？」
　　片刻後，二人一同浸在浴盆當中，檜木浴盆散發著清香，隨著暖水蒸氣飄散開來，兩
人身上都還有件裡衣未除，卻已經被溫水浸濕，半透著貼在身上。
　　穆重明怕壓到他，便自行坐在浴盆底部，讓朝露跨坐在他腿上，朝露因著酒醉的緣故
，比平時更大膽了些，挺著身子輕蹭著穆重明，可他雖身熱情動，玉莖卻怎麼都毫無動靜
，讓他益發不滿起來。
　　穆重明捏了下他的臀瓣，笑道：「別忙活了，它也醉了，今日老實洗好澡就睡下了罷
，明早我還要帶你去觀日出呢。」
　　朝露不甘心地嘀咕道：「可我想侯爺了……」
　　穆重明乾嚥了下，為避免再次提前激發潮期，他這幾日也忍得十分辛苦，這小傻子卻
不領情，偏要湊上來，逼他做冷心冷情的柳下惠。
　　最糟的是他一面發愁，一面又覺得這樣的愁緒也是好的，何嘗不也是個大傻子？
　　他無奈地揉了揉朝露半濕的長髮，道：「聽話，乖乖洗澡，怎麼像個孩子似的還要人
哄？」
　　朝露卻竟抓住了他的孽根，道：「侯爺的這兒明明也想要人伺候……」
　　穆重明渾身酥麻了一會，吐息隨之一滯，片刻後才道：「過一會它就好了。」
　　朝露偷覷了他一眼，這才撒開手，慢吞吞脫了裡衣，取來澡豆認真清洗身子，穆重明
鬆了一口氣，覺得好氣又好笑，卻又不敢再去招惹朝露，只得一笑帶過。
　　浴畢，二人在薰籠旁替彼此擦乾長髮，梳理齊整，這會朝露總算累了，沾枕即睡。別
苑屋舍佈置陳舊，仍用著舊時的紅蠟，穆重明便親自吹熄蠟燭，放下床帳，攬過朝露睡下
，一夜無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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