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retin的文本批判（Textual Criticism）
Francis Turretin（1623-1687）是瑞士意大利語的改革宗學者，一生捍衛加爾文主義的
正統性，也是多特大會的代表，也是Helvetic Consensus的作者之一，也曾經任職於日內
瓦學院（Academy of Geneva）。他擅長使用經院神學的方法為《要義》進行辯護，並深
刻的影響清教徒。
一下這篇文章就論到，事實上，他在加爾文（1509-11564）後約100年，就頻繁的使用『
文本批判』的方式與天主教進行辯論，雖然受限於當時的資源，他的觀點有很多的錯誤。
(懶得看或看不懂，可以跳過。不過，如果看得懂，更好！）
http://www.bible-researcher.com/turretin-text.html
Textual Criticism in the Writings of Francis Turretin
A Case Study in the History of Criticism and Dogma
by Michael Marlowe, May 2003
Francis Turretin (1623-1687) was professor of theology at Geneva and a
prominent Reformed theologian. His major work was a systematic theology
entitled Institutio Theologicae Elencticae ("Summary of Refutational
Theology") completed in 1674 and published in 3 volumes, 1679, 1682, and
1685. This work was reprinted many times and it was widely used by Reformed
scholars. In the first volume of this work Turretin discusses problems of
textual criticism, a subject which scholars at that time were only just
beginning to investigate in a serious way. His remarks on the subject give us
a picture of how the problem of various readings was understood by educated
men in the later part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and of the way in which
polemical and dogmatic considerations influenced their thinking on the
subject.
Turretin first takes up the subject of the various readings of manuscripts in
connection with his discussion of alleged contradictions in the Bible. His
main purpose here is to establish that "these various contradictions are only
apparent, not real and true; that certain passages are hard to be understood,
but not altogether inexplicable." His argument is directed against not only
the "declared atheists" who allege many contradictions in order to overthrow
the authority of the whole Bible, but also against the Roman Catholics who
cast doubt upon the authority of the received Hebrew and Greek texts "so as
to bring authority to their Vulgate version." And so the subject is widened
into a discussion of corruptions in general. He begins with some general
observations regarding the preservation of the text in Hebrew and Greek:
。。。。。。。。。。
In conclusion, we can say that although Turretin's approach to text-critical
issues was largely determined by his anti-Catholic polemic, which led him to
make some incautious mistakes, his writings show that he did not espouse such
a jot-and-tittle view of providential preservation that he was unwilling to
emend the commonly received Greek text of the New Testament. He acknowledged
that various readings in the manuscripts may be more authentic than the
readings of the Textus Receptus, and when he discusses these various readings
he clearly shows his preference for the oldest witnesses to the text. Yet he
opposes, for polemical reasons, the idea that the Vulgate is a credible
witnesses to any ancient form of the text of the New Testament when it
disagrees with the Greek manuscripts known to him, and he denies that the
Septuagint is useful as a witnesses to the ancient text of the Old Testament
when it seems to disagree with the commonly received Hebrew text.
我要強調，『文本批判』本身只是一個方法，它並不是錯誤。例如，這篇文章就指出，
Francis Turretin使用『文本批判』，一方面捍衛了『整本聖經的權威（authority of
the whole Bible)』，這與現今『文本批判』把聖經的各個部分對立起來，甚至造成『撕
裂聖經』的評價，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很明顯的，因為加爾文的影響，改革宗非常熱衷於『文本批判-字義解經』的進路
，這個現象不僅僅體現在Francis Turretin身上，也體現在今日的華人教會。（後面會
有很好的例子。）而，三尺所謂的『自由主義神學家都是路德會』的論點，除了被他自
己公開承認的『在德國路德神學和改革宗神學本來就是分不開』的打臉外，我們也可以
從那些完全轉向到『文本批判/歷史批判/去神話化/形式批判/等等』而產生歷史的耶穌
，以至於今日的保羅新觀，這套以『文本批判』為主，完全拒絕『靈意/寓意解經』的
進路，已經背離了路德的解經進路。
所以，我們不能不承認，加爾文強調的『歷史/字義解經』的進路，為後來自由主義解經
的進路提供了成長的土壤。
但是，我還是要強調，『文本批判』本身只是一個方法或工具。就好像美國前段時間在達
拉斯發生的槍擊案，對於是否應該禁止槍支自由販賣的爭議，與這個問題也有異曲同工之
妙。
我在引用蔡麗貞院長的《誰說字句叫人死》的某些段落，大家會更清楚看見這個問題。
p.023
經文鑑別學（text criticism），也就是用研究一般古代文學的方法來研究聖經。。。很
多都是外邦學者的貢獻，而基督徒學者也欣然接受的。『甚至他們也能帶出漂亮、正確的
聖經思想。』
p.020
大凡讀經、解經，都需要聖靈的幫助，也需要禱告，求神的靈來光照與引導。。。。在整
個潔淨的過程中，三一神是一直參與的，所以不應視解經為個人的活動。。。解經這應從
一開始就把解經視之為產生的旅程，啟程之際就應呼求聖靈一路的引導，並有耐心聆聽從
神來的聲音、信息。
p.364
如果聖經是神聖的文字，就必須是神的默示，所呼出來的話語，是神用大能托著的啟示。
倘若聖經有某些部分不是神所默示的，它就不足以成為神聖的模式。
比較這三段話是很有意思的。如果，解經『需要聖靈的幫助』，也是『神的靈光照/引導
』的結果（這是路德/加爾文的共同立場，也是倪柝聲《讀經之路》最重要的教訓）；那
麼，如果『外邦學者』能夠『帶出漂亮、正確的聖經思想』，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外邦學者
在解經的時候，也是在『聖靈的幫助』下，根據『聖靈的光照/引導』才能夠看見『漂亮
、正確的聖經思想』？
那麼，保羅所謂：
1Co 1:19就如經上所記：我要滅絕智慧人的智慧，廢棄聰明人的聰明。
肯定是講錯了！並且，保羅下面的這個觀點：
1Co 2:4我說的話、講的道，不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語，乃是用聖靈和大能的明證，1Co 2:6然而，在完全的人中，我們也講智慧。但不是這世上的智慧，也不是這世上有
權有位、將要敗亡之人的智慧。1Co 2:7我們講的，乃是從前所隱藏、神奧秘的智慧，就是神在萬世以前預定使我們得
榮耀的。
估計也是在夢囈時候的胡言亂語了？！
如果『外邦學者』都能夠『帶出漂亮、正確的聖經思想』，那麼是不是就證明了聖經『不
是』神的默示？如果，聖經是『神的默示』，那麼外邦學者能夠『破解』神的默示嗎？
所以，我們可以從作者這種前後矛盾（只有3頁的距離哦！）的論點看見，作者一方面想
要用傳統改革宗的釋經觀作為遮蔽，讓大家認可她的信仰還是正統，保守的。但是，私
底下擁護『文本批判』到一個程度，甚至打破『普遍啟示』和『特殊啟示』的分野，（
也就『聖俗之分』，）是而進一步高舉『普救論』了！（沒得救，如何得到聖靈的幫助
？當然，也有特例：舊約巴蘭的驢子。^^）
還有，
p。065
靈意解經又稱為寓意解經，或稱『私意解經』更恰當、傳神，是指沒有根據、完全憑個人
相信的解經，它與字母解經相反、不信任字母直接所傳達的意思。
這是作者擁護『文本批判』到一個程度，無限上綱的打擊『靈意解經』。並且，作者本身
的專業是釋經學，卻『刻意扭曲』釋經學中對於『靈意/寓意解經』的定義與分野。
p.116
靈意解經者的心態是不信任字母直接表達的意義，所以讀經的時候好像在玩文字遊戲，總
是在猜測或想想作者在字句背後所隱藏的意思。。。但靈意解經最所以被批評的主要原因
，就是充斥著天馬行空（無厘頭）的想像力以及沒有根據的解釋。
P.117
一般靈意解經者的想像力，並不理會經文上下的規範。
這類對於『靈意解經』的批判充斥於本書中。作者對於『靈意解經』的蔑視和毀謗不用多
說了。但是，有幾個點要說清楚？
1- 『靈意解經』事實上，必須建立在『文本/歷史的研究』之上，這是定律。
2- 當然，『靈意解經』如同『文本/歷史批判』一樣當然也會出現錯誤。但是不能一桿子
打翻一船人吧？
3- 『文本批判』的最高等級是『形式批判』。而『形式批判』的終極技術叫做『平行交
叉結構』。就是聖經學者發現，不論是新舊約的寫作，都有一種『對仗』的現象。就是：
一段經文的第一句的內容對應最後一句，第二句對應倒數第二句。。。。。所以，一段（
可大可小）經文可以像一個90度反轉的V一樣，排出一個對仗的結構。最中間的那段經文
就是這整段經文所要傳遞的『中心信息』。
之所有『平行交叉結構』，就是希望找出一種『通行於全聖經』的『機械性/中立方法』
。不管什麼經文放進去，就能夠『客觀』的，並『準確的』，（確實，『靈意解經』會產
生一段經文多種解釋的結果，這是因為聖靈的光照乃是根據個人的情況和處境，產生不同
的『應用/解釋』，）避免『靈意解經』過分主觀，對一段經文各說各話的現象。
但是，如果仔細比較不同作者對於一段經文做出來的『平行交叉結構』，我們也會發現一
個奇怪的現象，就是，不同作者對於一段經文的分段往往也是『各說各話』，相互抵觸。
然而，根據『平行交叉結構』的操作原理，應該會產生N個分段者分出同一個對仗結構和
中心信息的結果。換句話說，如果『平行交叉結構』是正確和可行的，那麼出『一套』
釋經書作為標準答案就夠了，何必你也出釋經書，我也出釋經書，然後各說各話？
換句話說，『文本批判』方面認為最可靠的『方法』，在實際操作層面上，仍然取決於分
段者的『主觀意識』——仍然沒有逃脫他們所詬病的，『靈意解經』的主觀性問題。
再來，
p.197
。。路德一生從未放棄『靈意解經』，只是用的越來越謹慎。『筆者也認為，不許完全禁
止靈意解經。。。。』
首先，這就證明了，路德會背景的自由主義神學家背棄了路德的解經思路，往加爾文的進
路靠。
其次，如果『靈意解經』如同作者所描述的那麼十惡不赦，為什麼不『全面禁止』呢？還
要『不需完全禁止』？自相矛盾。如果『不需完全禁止』靈意解經，那麼前面罵的那麼
難題幹嘛？也不必寫這本書鼓吹『文本批判』了，不是嗎？
下面這幾句話更有意思（會讓人笑到斷氣的）：
p.140
此後『靈意解經』在教會歷史佔盡優勢，奧古斯丁扮演著關鍵的角色。
p.141第一段頭
奧古斯丁和俄列根一樣，喜愛『靈意解經』。雖然理論上，他們都很強調『字面解經』的
重要性，但在實際解經時，還是偏愛『靈意解經』。奧古斯丁的解經是有條件、規範、『
標準的字義解經（Normative literal interpretation）』。
p.141第一段尾
『靈意解經』大行其道，奧古斯丁難辭其咎。
p.141第二段頭
分析奧古斯丁的『標準字義解經』理論，就目標而言是正確的。。。。。
p.141第二段中
『靈意解經』的試探很大，解經者常陷入急功近利的心態中。。。。
看完這幾段。。。。。才兩頁哦！。。。。我都搞不清楚奧古斯丁是誰了？根據作者，奧
古斯丁說不定都得了『精神分裂』，今天『靈意解經』——被作者打屁股，明天『字義解
經』——被作者誇獎摸頭，後天嗎？碰運氣嘍。。。。反正，好人是奧古斯丁，壞人
也是奧古斯丁。反正，他老人家都已經死翹翹的，沒法為自己辯解。所以，愛把他搓成
圓的？方的？當然隨意嘍。
Jacklin，台灣的改革宗是美國改革宗的延續，基本上體現的就是美國改革宗的現狀。不
過，台灣因為『學術不佳』（英文不好，沒辦法），所以對於整個基督教的影響有限。像
香港，因為幾個最好的，學術頂尖的，（沒辦法，人家英文好）神學院都是改革宗的，已
經基本上全面倒向『文本批判』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不論是『文本批判』，『形式批判/交叉平行結構』，『歷史的耶穌』
，『保羅新觀』在華人教會中，改革宗都是扮演鼓吹的先行者的角色的原因。
當然，我也碰過非常保守的長老教會，完全抵制這一套。但是，整體而言，很明顯的，因
為改革宗和自由主義神學在神學張力上的相似性，改革宗已經成為這些理論的溫床和推廣
媒介。
為什麼？需要大家自己去研究了。
如果三尺還想『扯』？那就回答一個問題：
為什麼，不論是『文本批判』，『形式批判/交叉平行結構』，『歷史的耶穌』，『保羅
新觀』在華人教會中，改革宗都是扮演鼓吹的先行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