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亨，小利有攸往。
彖曰：賁，亨，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
往。（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
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易經‧賁卦》）
賁有文飾之意，象徵人類文明的發展。賁卦是由泰卦卦變而來，
泰卦上六來下居於二（柔來而文剛），泰卦九二往上居於九（分剛上
而文柔），就成為賁卦。泰卦本來是天地、陰陽各據一端，卦變後陰
陽交錯，才有文采可觀。人文也是如此，大自然（如地球繞太陽公轉
）原本是中性的，是因為有人的參與、創造，賦予事物以意義價值（
如劃分季節、訂定節氣），才煥發出光彩。
多采多姿、豐富多元的文明成果，固然是一種進步，但背後也暗
藏危機，「文」與「質」相對，文明高度發展以後，人們往往迷失在
五光十色當中，追逐表象而忘記了本質，如同老子說的：「五色令人
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現在的智慧型手機便是如此
，一個小螢幕就有無窮盡的資訊，包括社交網站、購物、遊戲等。我
們要有心靈的自覺，懂得適可而止，才不會過度沈迷。
賁卦下卦是離（火），有照明之意，代表「以陰文陽」。精神屬
於陽，物質屬於陰，精神是無形無象的，必須通過物質才能夠具體呈
現。上卦是艮（山），有停止或阻擋之意，代表「以陽文陰」，物質
本身不能決定方向，必須接受精神的調節運用。在元亨利貞四德當中
，賁卦有亨利無元貞，表示禮樂文明是人為制作的，不是本來就有，
自身也不能貞定。禮之本在仁，文之本在質，仁禮、質文一定要密切
配合。「觀」就是要把握住根本原理（科學知識、心性修養），才能
進行有效的參與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