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破曉,三公司聯軍早早便開始行軍,到了早上10點,三公司聯軍的主力以達到三發蘇
丹國首府—三發城的外圍。三發城是一座簡單的小城,城牆由木頭、夯土與磚頭建成,高
四公尺,寬度為三公尺,城牆上面守軍不多,大概是因為主力均被調去進行野戰的緣故。
雖然如此,但是芳柏的軍隊還沒有攻城的經驗,因此此次作戰在三公司聯軍內部也有許多
爭議,為了平息將領們的疑惑,芳柏決定在陣前召開會議。
參與會議的人包含了三公司聯軍的各路將領,以彰顯三公司的團結。雖說如此,但是理應
是本次戰爭主角,也就是向芳柏請求援兵的和順公司卻無人代表。之所以出現這個尷尬的
狀況,主要是因為在先前與三發蘇丹的戰爭中,大部分來自和順公司的因為三發蘇丹國的
突襲而四散逃逸,就連其率領部隊的將領也不知所蹤,因此此次和順公司的代表只能由三
條溝公司的領軍將領吳水德擔任,另外在上次遭遇突襲時,因為帶路而立下大功的葉平也
作為三條溝公司的代表加入了會議。同時,其他的大小將領約十餘人都參加了這次的會議
。
「這次找來各位,就是想和各位說我們準備對三發蘇丹國進行攻城。不過我聽到在軍中有
很多人對這個決定感到疑惑,所以在這裡大家可以公開的問我任何事情。」芳柏在主位上
率先發言,話音剛落,吳水德就馬上站起來。
「羅大人,我知道您這次前來是為了平息我們三條溝公司和和順公司的爭端。」
「但是如今三條溝公司內已經承認了和順公司的治權,此次出兵目的已經達到。」
「我知道—如果隨意退兵減損羅大人您的威嚴,我願意去和三發蘇丹聯絡,讓他們交出此
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張德勝。」
「如此一來羅大人您就不必攻城了,您意下如何?」
吳水德作為三條溝公司未來的負責人,他站在反對攻城的立場,一來是如果損傷慘重,他
的地位會被削弱許多;另外一方面,如果三發蘇丹國被徹底毀滅,那麼三條溝公司就很有
可能要直接面對汶萊蘇丹國的壓力。因此站在三條溝公司的負責人角度,吳水德的立場就
是盡量不要攻城。
接著是葵柏站了起來。
「我贊成攻城,三發蘇丹國早已有過多次煽動我們三公司內部鬥爭的前科,如果放任他們
繼續存活,難道他們下次就不會再一次的煽動內亂嗎?」
「當然,我並不是說在場的各位大人有愚昧到會被這些土民所煽動,但是難保會有其他野
心份子會被利用。」
「如果要保我坤甸百姓上下平安,剷除三發蘇丹國是絕對必要的。」
葵柏作為芳柏的親弟弟,理所當然地站在芳柏的立場,他在芳柏面對疑慮時,選擇第一時
間跳出來辯護。
到了這裡,眾人的發言都還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內,但是接下來吳元盛意想不到的發言又將
改變整個局面。首先,吳元盛一反過往開朗豪爽的態度,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說:
「…芳柏,我和你一起合作、征戰已有十年以上了,我們經歷過無數的困難,也克服了過
來。後來我的兒子也娶了你的女兒,我們也是親家。」
「但是,很抱歉,這一次我反對攻城。」
「我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所以我很清楚—我們從來沒有攻城過。」
「如果我們自不量力的攻城,你想想,最糟糕的情況會是什麼?」說完後,吳元盛緩緩地
環顧周圍的將領。
「我們會遭受難以承受的損失,更糟糕的是,我們會戰敗。」吳元盛皺著眉,苦澀的說出
這一句可能發生的事實。
「我們可能會被迫放棄目前得到的一切,上千名的士兵會陣亡。」
「考慮到這點,也許暫時接受三發蘇丹的投降才是最好的選擇。」
吳元盛的話語彷彿投下了一顆炸彈,會議的氣氛瞬間凝結。他一向是芳柏的最重要的盟友
,如今,吳元盛的反對讓攻城的決定變得似乎不再明智。
眼見情勢不對,台柏趕緊站了起來,大聲說:
「我支持攻城!」
「……雖然我沒辦法說出在外交上有什麼利益,但是我們年輕人都渴望有更多的戰功。如
果在這裡放棄的話,下一次的戰爭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台柏的話語看似淺薄,但是事實上也點出了一個事實,就是在軍隊中,渴望依靠戰功晉升
的年輕士兵的確都有想要繼續攻擊敵人的想法,如果忽視這個想法,貿然撤軍,年輕氣盛
且浮躁的他們也有可能會輕啟戰事,到時候撤退也會失去意義。
但是年輕人的立場終究不能改變什麼,會場的氣氛在吳元盛發言後,已倒向撤兵的氛圍。
然而就在此時,最不希望撤兵的人—葉平站起來說話了。
「…我說各位大人。」
「雖然我在前幾天還只是一位小兵,人微言輕,沒辦法說出什麼能夠入各位大人耳中的高
見。」
「但恰恰因為我前幾天還是一位小兵,我才能夠已一位小兵的角度和各位大人說明我的看
法。」
「如今這仗看來是大為順利—至少在各位大人的眼中是如此。」
「但是對於士兵來說,可不一樣了。」
「我們士兵需要的是錢,從掠奪敵人而獲得的龐大財富…沒錯,就是對於錢財的渴望才驅
動我們踏上可怕而危險的戰場。」
「如今各位大人打算未破城就離開,那我可以跟各位保證。原本渴望透過破城來掠奪財富
的士兵絕對會有莫大的不滿!」
「到時候這些沒能滿足貪婪慾望的士兵會做出什麼,我可不能保證...畢竟在錢財的面前
,信的是阿拉還是佛祖,對我們小兵來說根本沒差。」
「這麼說的話…」「也對…我們必須考慮這些士兵是否可能因為拿不到戰利品而譁變」
葉平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將領重新思考起來,眼見各位將領的立場開始動搖,一直在芳柏
旁邊默不出聲的闕四開口了。
「我想各位大人與其思考,不如直接看看士兵們的意願吧。」說完,闕四便掀開帳幕,映
在眼前的是排成一列列的士兵,他們手持火銃,整裝待發。闕四直接向他們高喊:
「各位,你們想要掠奪敵人還是撤退?」
士兵們齊聲高喊「「「「「掠奪!」」」」這一喊,讓人們感受到士兵們已是飢渴難耐了
。於是在這最後,芳柏開口了。
「我想各位也看到了,我很清楚各位所提到的風險與困難。」
「但是,如果士兵們都已經選擇拼命了,那我們就沒有理由怯戰…更別提這將讓我們看起
來懦弱無能。」
「因此眼下我們對於三發蘇丹國的處置只有一個!就是攻下他,並且徹底摧毀他!」
「唯有這樣,才能夠滿足士兵們的慾望,並且彰顯我大秦在坤甸地區的威望!」說完芳柏
重重的敲下桌面。
「傳我命令!從此刻起準備攻城,如有異議者,斬!」
就這樣,芳伯率領三公司聯軍,向三發蘇丹國首府發起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