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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果大電站之夢
在非洲赤道地區的森林里,有一個木樁上一個手寫的小牌子寫著:“因加(Inga)6號電站
入水口。”
這句充滿希望的標語指的是完成大因加(Grand Inga)水電站項目的最新計劃,這是非洲規
模最大、拖延時間最長的大型項目之一,也將成為全世界最大的水電站,距離剛果河入海
口不遠。
大因加項目的地址位於剛果民主共和國的最西端,由多座大壩和水電站構成,裝機容量將
達4.2萬兆瓦,接近目前世界第一大水電站中國三峽(Three Gorges Dam)的兩倍。如果建
成,它將讓非洲的發電能力翻一番,解決世界銀行(WB)行長金墉(Jim Yong Kim)所說的非
洲“能源隔離”(energy apartheid)問題。
數十年來,大因加水壩項目一直是個可望不可及的夢想。如今,世界銀行支持這一項目建
設的人說,這已經成為一項切實可行的計劃。一個積極跡象是,中國史無前例地提出,願
與美國一道,為非洲大型基建項目提供資金。
站在因加河湍急的水流上方一座狹窄的小橋上,剛果國家電力公司(Snel)負責人理查德‧
卡皮亞‧博欣加(Richard Kapia Boshinga)說:“能源關乎一個國家的發展。必須成功。
”
不過,這個項目面臨的困難跟其規模一樣大。即便華盛頓和北京方面選擇合作,項目的資
金情況仍不確定。此外還有環保團體的反對、管理水平低下、以及在一個極不發達且極為
腐敗的國家開展項目所帶來的不確定性等諸多困難。
剛果總理辦公室高級顧問艾伯特‧姆巴福摩雅(Albert Mbafumoya)說:“我們預計整個項
目將耗資逾500億美元,但誰會在剛果投那麽多錢?”
因加1號和2號兩座水壩已建成,但狀況不佳。這兩座水壩由比利時殖民主義者設計,30多
年前在獨裁者蒙博托‧塞塞‧塞科(Mobutu Sese Seko)主政下建成,如今14部渦輪機有5
部已經壞掉了,發電量僅為1000兆瓦,而剛果的面積與西歐相當。
電力不足對剛果南部加丹加省的礦業企業造成很大影響,由於經常停電,一些礦廠一年下
來相當於停工一個月。
人們曾多次試圖開發因加河段的水力資源——15公里的湍急河段、寬闊的褐色河面,在這
里陡然縮窄下落,落差達100多米。這一次,剛果採取了一種一些出資方相信可能成功的
方案:分7個階段,漸進式建設大因加水壩。
漸進式方法或許會減輕環保主義者的反對,他們警告稱,水壩的建設會導致物種滅絕、河
岸退後侵蝕農地、甲烷釋放。分階段建設可能也會減輕融資壓力,首先需要融資的因加3
號水電站預計將耗資120億美元,裝機容量達4800兆瓦。
剛果政府希望,世行和非洲開發銀行(African Development Bank)等能承擔四分之一的資
金。即便如此,還有近90億美元的資金缺口,需要從美國、中國和私營領域等來源取得。
世行官員揚‧瓦利澤爾(Jan Walliser)表示,因加3號水電站工程看上去可行。但他謹慎
地指出:“在能夠將足夠多的電賣給有信譽的客戶之前,私人投資者不會入場。所以必須
觀察水電站向南非和礦商銷售電力的情況,以判斷投資是否可行。”
南非去年同意從因加3號水電站購買2500兆瓦的電,並同意從後續幾個階段建設的水電站
購買相當大一部分電力。此外,剛果政府希望國內採礦業將吸收1300兆瓦,其餘行業再吸
收1000兆瓦。但在剛果,電費賬單經常被賴掉,這種情況使得人們很難為一個無法確保回
報的項目融資。
在多年的拖延之後,採礦企業正在對現有的基礎設施修修補補,而不是等待因加3號水電
站建成。
礦商兼貿易商嘉能可(Glencore)在加丹加省有多個大型項目,它的合作夥伴們將自掏腰包
提供3.68億美元貸款,修復因加2號水電站停轉的渦輪機,以增加發電量。
自由港麥克莫蘭公司(Freeport-McMoRan)在加丹加省有一座價值30億美元的銅鈷礦,它即
將向剛果國家電力公司提供2.2億美元貸款,以建設一座小型的地方電廠。該礦總裁比爾
‧哈裡斯(Bill Harris)說:“未來的擴張將取決於我們能否獲得更多穩定的電力供應。
”
加丹加省省長莫伊茲‧卡通比(Moïse Katumbi)表示認同。據他估算,要不是受到電力短
缺的影響,銅的年產量可能不止現在的99萬噸,而可能達到150萬噸。“因加的問題在於
,”他說,“這個項目花了這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