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ger Clemens和Barry Bonds。這兩位我都認識。Roger從很早以前就對我的職棒生
涯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對我的「赤裸剖析」與教誨,是巨大的轉捩點。我一直敬重他職
棒生涯獲得的成就,也將他看作棒球史上最偉大的投手。而現在,我和其他每一位洋基選
手、以及Clemens迷都面臨兩難。據我所知,那兩個告發許多球員的人,都以免於起訴作
為提供證詞的條件,但只在他們說實話的情況下成立。因此,這些人有最充份的理由不說
謊。這不代表他們不會說謊,但有非常強大的動機讓他們在宣誓作證時不說謊;因為說謊
會讓他們除了進行中的司法調查之外,面臨更多的法律行動。因此問題在我看來就成了這
樣:Roger和Andy是我所見過最親密的隊友,這從來不是秘密;Andy也毫不隱瞞Roger對他
職棒生涯的影響。而他們的個人訓練員,也是先跟著Roger到多倫多,後來又到了紐約的
那個人,也承認提供體能增強藥物給他們兩人。Andy承認他用過,也承認這是個錯誤,他
絕不再犯;Roger則否認搬上檯面的一切指控。因此,本人身為一個球迷的想法是,Roger
很快就會有辦法組織律師團隊,確保一切指控被撤回,並獲得公開道歉,以徹底洗清自己
的名聲。要是他不這麼做,身為球迷的我別無選擇,只能相信他在1997年之前的生涯192
勝和三座賽揚獎,到此為止了;在那之後的成績都因為使用體能增強藥物而遭受污染。正
如我對Jose的說法,Roger的情況若真是如此,假如他無法駁斥對他的指控,那四座賽揚
獎就應該頒給更正當的人,成績也要一筆勾銷。
我在90年代初期第一次見到Barry Bonds。Barry和Jose一樣,也是比佛利山運動會議
旗下的球員,而我受邀和Gary Sheffield一起參加晚宴,慶賀Barry的第二或第三座MVP。
附帶一提,這大概也是我唯一一次和Sheff互動,他是我所見過最和善、也最有禮貌的人
;談吐十分文雅,而且非常善良可敬。我第一次見到Barry就是在這個場合。我們有機會
談了一會兒,但我聽的比說的更多(對我而言,也是時光飛逝)。很顯然,我尊敬這位選
手,誰不尊敬他呢?隔年我們對上了舊金山,他在九局下從我手裡敲了支追平比數的全壘
打(那是1993年),然後站在本壘板欣賞了三天。我發表了一些看法,他也做了他該做的
;從那時候起,我就不那麼崇拜他了。將近十三年來,不論公不公平,透過和他的前隊友
併肩作戰,以及與前隊友、球隊俱樂部人員及其他棒球界人士的對話,還有和他的同場較
量,我對Barry的其他看法也已逐漸成型。在我看來,Barry整體而言就是媒體所呈現的那
個樣子。不管那值多少,你只能接受。我們目前處境最大的差異,以及我想,在輿論法庭
上的高下之分,在於過去這些年來發生的許多事,都為他帶來了「洗清名譽」(非雙關語
)的機會,但他沒有做到。
某人寫了一本談Barry的書,逐條列出一大堆Barry可能做過的事,但什麼都沒發生。
Barry採取法律行動阻止出版商經由賣書獲利。但對於書中的指控什麼都沒做,什麼反應
都沒有,只是企圖阻止他們賺錢而已。Barry在大陪審團面前以免受起訴為條件作證,而
大陪審團的說法是,Barry在宣誓之下說謊至少四次,目前面臨起訴。Barry的個人訓練員
也因為拒絕向大陪審團作證而入獄。我的問題是,假如你什麼都沒做錯,也不知道任何犯
罪行為,為什麼你非讓自己進監獄不可?你所擁有的會是什麼樣的資訊,使你因為拒絕透
露而入獄?假如你是無辜的,也沒有人在隱瞞任何事,為什麼有人會因此入獄?對我而言
更重要的是,要是我讓一個被我當作朋友的人為了我坐牢,那我還算什麼好朋友?這說明
了我的什麼特質?對我的有罪或無辜又意味著什麼?要是我沒犯任何罪,為什麼我的任何
一個朋友必須為了拒絕回答對於我,以及我所作所為的問題而坐牢?
也許事情並不這麼簡單,或者,只是我太幼稚愚蠢。可要是我被傳訊到大陪審團面前
作證,而且只要說實話就能不被追究,為什麼在我作證之後,還會有任何證詞以外的事引
人爭議?假如說謊意味著坐牢,失去人生和家庭,那有哪件事的代價比得上我家人的安全
和健康?對我而言,我得說沒有。
也許這些到頭來全是廢話,Barry的一切偽證指控很可能完全是無辜的,而他和Greg
Anderson、Victor Conte和BALCO的關係,以及所有對他不利的罪證可能都是錯的。
只是,不管現在發生什麼事,你能將對Barry的指控和對Roger的指控一分為二嗎?要
是他們兩人都被證明無辜,酷!若非如此(指一人有罪),他們是否也要被同等看待?
要是兩者都沒發生,他們兩人都被逮到了,這對於棒球運動、我們這些運動員,以及
這項運動的未來和我們在其中的地位,又說明了什麼呢?史上最偉大的投手和最偉大的打
者,目前都被捲入了環繞、牽涉著體能增強藥物使用的風波中,其中一人更遭到起訴。爛
透了。
你的意見免不了各種個人偏見,它們一定會這樣,人都是這樣的。紐約的球迷一定會
繼續對「紅襪球團成員提交的報告中點名多位洋基選手」而咆哮叫罵。Bonds迷也在痛罵
Clemens,非讓他和Bonds一樣被妖魔化不可。
我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除了我自己的感受。棒球運動需要大修。情況
很明顯,藥檢進行到某個階段,必須包含外界的第三者,而球員工會和大聯盟當局也必須
在藥檢問題上達成共識,讓調查依據正當理由展開,不再局限於陰性/陽性檢測。
你大可以對大聯盟的藥檢系統恣意叫囂,但沒有一種現行的檢測方法能夠準確檢驗出
人類生長激素。我對國家美式足球聯盟(NFL)系統的認知是,一位球員必須受檢六次,他
們的系統才能對正常水平的人類生長激素形成陽性反應。我不知細節如何,我只知道藥檢
水準遠遠不足以逮住用藥的人。棒球界的類固醇使用顯然比過去更低。我相信,這件事好
壞參半。我想,藥檢的確降低了用藥的人數,但我也認為Mitchell參議員的說法抓住了重
點:過去幾年來,藥物使用明顯從油性藥物轉為水性藥物。我所聽過的每一位談藥檢的專
家都說到了追上作弊者的困難重重,這些作弊者一直爭相尋找更新、更好的藥物,而藥檢
者可能得花好幾個月才能發現這種物質,並且用更長的時間設計檢驗方法。
以上是我冗長而聒噪的意見。這只是我的意見,所以別把人家嘴裡的話塞到我這兒。
這些話不是事實,只是我的想法與感受,我也不為其他球員代言。除了這篇文章之外,我
不想和媒體談這個問題。我的重點是,你的信念和認知早在這份報告出爐之前,就受到你
對球員的好惡所型塑,而大多數人對自己不瞭解、不喜歡的球員往往不會選擇原諒,態度
也沒什麼彈性,但會為了「自己人」勇於認錯而張開雙臂擁抱他們,甚至更糟,「他絕對
不會有錯」。在Jose的書裡被提到用藥的人,沒有一個採取行動或發表聲明洗清自己的名
譽;而除了Dave Justice、Roger Clemens之外,每一個被Mitchell報告點名的人不是已
經被逮到過,就是在報告公佈之後承認用藥。我所希望的是,每一個被點到名,而且真正
用過的人能大方承認、勇敢認錯(看是用在哪兒)、請求原諒(如果需要的話),然後繼
續向前走。
同時,我也祈願這份報告裡任何清白無辜的人,都能站出來洗清自己的名譽,就是現
在,就在今天。只是還沒有人這麼做,直到今天,除了發表一份由他人捉刀,字斟句酌的
聲明,否認自己的過失和牽連之外,還沒有人採取任何行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