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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詩經》
《詩經》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大約五百多年的
詩歌三百零五篇,而“小雅”中的笙詩六篇,有目無辭,不算在內。《詩經》共分
風、雅、頌三個部分。其中風包括十五“國風”,有詩一百六十篇;雅分“大雅”
、“小雅”,有詩一百零五篇;頌分“周頌”、“魯頌”、“商頌”,有詩四十篇
。它們的創作年代很難一一具體指出,但從其形式和內容的特點來看,可以大體確
定:“周頌”全部和“大雅”的大部分是西周初年的作品;“大雅”的小部分和“
小雅”的大部分是西周末年的作品;“國風”的大部分和“魯頌”、“商頌”的全
部則是東遷以後至春秋中葉的作品。
關於《詩經》的編集,漢代學者有采詩的說法。班固說:“孟春之月,群居者將散
,行人振木鐸徇于路以采詩,獻之太師,比其音律,以聞于天子。”(《漢書·食貨
志》)又何休說:“男年六十、女年五十無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間求詩。鄉移
於邑,邑移于國,國以聞于天子。”(《春秋公羊傳》宣公十五年《解詁》)這些說
法的具體情形曾有人懷疑過,但我們認為這並非完全出於後人臆度。《詩經》三百篇
的韻部系統和用韻規律基本上是一致的,形式基本上是整齊的四言詩;而它包括的
地域又很廣,以十五“國風”而言,就佔有今陝西、山西、山東、河南、河北、湖
北等省的全部或一部分,在古代交通不便、語言互異的情況下,不經過有意識、有
目的的採集和整理,象《詩經》這樣體系完整、內容豐富的詩歌總集的出現恐怕是
不可能的。《詩經》這部書,我們認?當是周王朝經過諸侯各國的協助,進行採集,
然後命樂師整理、編纂而成的。但這只是“國風”和“小雅”的部分詩歌如此,如
《國語》所謂“瞽獻曲”之類。至於雅詩和頌詩的大部分,可能是公卿列士所獻的
詩。(注:《國語·周語》:“天子聽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獻詩,瞽獻曲,……師箴
,瞍賦,蒙誦。”襄公十四年《左傳》師曠語略同。)統治階級採集詩歌的目的,除
用以教育自己的子弟和娛樂外,主要是為了瞭解人民的反映,考察其政治的效果,
以便進一步鞏固自己的統治,所謂“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也”(《漢
書·藝文志》)。
漢代的學者也還有人認為《詩經》三百篇是經過孔子刪訂而成的,例如司馬遷就曾說
過:“古者詩三千餘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於禮義……三百五篇,孔子皆弦
歌之。”(《史記·孔子世家》)弦歌詩章可能是事實,刪詩的話是不可信的。《詩經
》最後編定成書,大約在西元前六世紀中葉,不會在孔子出生以後。孔子不止一次
說過“詩三百”的話,可見他看到的是和現存《詩經》篇目大體相同的本子。而更
重要的反證是西元前五四四年,吳公子季劄在魯國觀樂,魯國樂工為他所奏的各國風
詩的次序與今本《詩經》基本相同。其時孔子剛剛八歲,顯然是不可能刪訂《詩經》
的。《詩經》在先秦典籍中只稱為“詩”,漢代學者奉為經典,這才稱作《詩經》。
《詩經》各篇都是可以合樂歌唱的,所以《墨子·公孟篇》說“弦詩三百,歌詩三百
”,司馬遷也說,孔子曾弦歌三百五篇。風、雅、頌的劃分也是由於音樂的不同。
風是帶有地方色彩的音樂,十五“國風”就是十五個地方的土風歌謠,成公九年《
左傳》範文子說:“樂操土風,不忘舊也。”正好說明了風的含義。它們為生的地區
,除“周南”、“召南”在江漢汝水一帶外,其餘十三“國風”都在黃河流域。雅
是周王朝直接統治地區的音樂;雅有正的意思,當時人們把王朝直接統治地區的音
樂看成正聲。頌有形容的意思,它是一種宗廟祭祀用的舞曲。自春秋以來,戰亂頻
仍,作為樂章的《詩經》頗?淆亂,西元前四八四年,孔子周遊列國後,回到了魯國
,開始他的著述工作,同時也整理過《詩經》的樂章,使“雅、頌各得其所”。他
還利用詩來教育門弟子,並且強調詩的實際用途,這對《詩經》的保存和流傳是有
作用的。正因為孔子與《詩經》有這樣密切的關係,漢代人才把他附會成為《詩經》
的最後刪訂者。
《詩經》雖遭秦火焚毀,但由於學者的諷誦,至漢複得流傳。當時傳授《詩經》的
有四家:齊之轅固、魯之申培、燕之韓嬰、趙之毛萇。或取國名,或取姓氏,而簡
稱齊、魯、韓、毛四家。齊、魯、韓三家武帝時已立學官,毛詩晚出,未得立。毛
氏說詩,事實多聯繫《左傳》,訓詁多同於《爾雅》,稱為古文,其餘三家則稱今文
。自東漢末年,儒學大師鄭玄為毛詩作箋,學習毛詩的人逐漸增多,其後三家詩亡,
獨毛詩得大行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