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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歲的主角,乘著波音747降落德國漢堡機場。著陸後,機上開始放送披頭四的《挪威的森林》。本該只是作背景音樂用的平凡流行歌曲,卻意外地大力撼動了主角的內心,讓他想起過去的種種——蹉跎的歲月,死去或離去的人們,無可追回的懊悔。《挪威的森林》採倒敘法,劇情主軸講述主角與直子、綠子,永澤與初美的愛情故事。一如村上春樹一貫的筆法,書中大部分的文句讀起來平和冷靜。整體來說,劇情顯得哀傷糾結,又時不時激烈辛辣起來。這部村上春樹的代表作之一,可說是五味雜陳,層次豐富。
《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春樹邁入40歲中年前的作品。此時的他,創作技巧已經相當嫻熟,不如先前的作品中,往往假以第三人之口道出格言一般的哲思,在本作中,這些哲思自然地融入角色的對話中,並且運用得宜。例如,主角的好友,永澤,對自己的人生期許,就是要當紳士。而他說:「紳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應做之事。」在這裡加入這句話,除了豐富小說的思想深度,同時也讓永澤的形象更加鮮明生動。
本書對不同場景的摹寫,也相當詳實豐富——寄宿院每天莊嚴的升降旗、大家髒亂不堪的房間,對比主角和敢死隊一塵不染的房間、住宿生之間特殊的人際關係,村上春樹彷彿讓人身歷其境,就算對日本宿舍一無所知的我,閱讀後好像也對寄宿院得到不少了解;小林書店的平凡與沈寂、於頂樓晾衣台對著火災看熱鬧的場景、宛如打擊樂器演奏現場的廚房,主角造訪綠子家的經過,也躍然紙上,就好像親眼目睹一般。
村上春樹的出道作《聽風的歌》中,有位名為老鼠的角色。老鼠的興趣是創作小說,他有幾個原則,包括不寫性愛場面、不寫角色死去。有人認為,老鼠的堅持,隱晦地道出村上春樹的創作理念。然而,在《挪威的森林》中,這兩個原則都被打破,裡面性愛場面的描寫不下五次,也有數個角色因故過世。這並不是說作者變了,畢竟他也沒有說過這是他的堅持。反而,這樣的改變意味著勇於嘗試與突破,而我想,本書至今在全世界已售出超過千萬冊,就說明了一件事——他做到了。
或許是因為文化差異,我對書中的一些主題的處理感到驚奇。大部分台灣人難以接受的開放式關係、約砲,村上春樹只是稀鬆平常、不帶批判地描寫,完全沒有任何避諱。書中也對心理疾病與自殺著墨不少,我們讀到的就是事情是如何發生,書中角色又是持什麼看法、如何處理,同樣沒有任何有色眼鏡或批判,只是平鋪直敘直敘。深入了解後,我發現這個現象似乎不只限於村上春樹或日本文學,而是文學本身就對各式各樣的文化和現象相當包容。既然文學是如此溫柔又溫暖,那麼如果世界充滿文學,或許我們就能擁有溫柔又溫暖的世界。
PS. 之前讀了《第一人稱單數》、《聽風的歌》,《挪威的森林》是我讀的第三本村上春樹小說,也是我最喜歡的一本。今年開始以來,讀了十餘本書,《挪威的森林》是第一本被我在Notion上打上五顆星的書籍。
PPS. 前兩本我讀的村上春樹小說,我都有寫閱讀心得和書摘,歡迎點擊下面的連結前往我的Instagram專頁,並點選個人簡介中的#胡說書尋找。接下來我會讀村上的《身為職業小說家》。讀畢後,也會在Instagram發布心得文和書摘,歡迎大家追蹤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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