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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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終於解開,真相只有一個。冷靜下來的林晴河總算發現房間有地方不對勁。
「原來那些樂器呢?」
陳子澄欣賞完主唱難得被炸紅,名副其實的蘋果臉後,慢吞吞地回:「叫他們拿回去了。
沒時間來搬的或還不想回家跪主機板的,就先丟老楊那邊。前陣子他姊結婚搬出去,剛好
有空房間。」
林晴河隨即想到:「那你的咧?」
陳子澄又露出那種不太善良的表情,「你剛回來是直衝房間,完全沒看客廳?」
林晴河點頭。他急忙回來找陳子澄獻寶,壓根沒注意家裡有什麼不一樣。
陳子澄說:「我的琴都在客廳,晚點櫃子送來再收回房間。」
「為什麼要搬到客廳?吉他不是仙人掌,不用曬太陽吧?」
陳子澄繼續解釋:「趁機搬出來擦一擦、上上油,保養一下。」
好奇寶寶表示沒問題了,拿起大熊懷裡的手提箱和背包放一邊,整個人放鬆地窩進布偶懷
裡,呼出一口氣。
「不能免費寄放樂器,你那些朋友會不會以後就不來了啊?」
陳子澄從沒擔心過這點,「沒事,酒櫃還在。」
林晴河笑出了聲。
聽見林晴河的笑聲,陳子澄放下心,「我順便訂了一個衣櫃和一個書櫃給你,還缺什
麼?」
「我沒幾件衣服,隨便堆著就好。我也不看書,你買書櫃給我幹麼?」
陳子澄回:「漫畫也是書。」
「漫畫用租的就好啦。喜歡的那麼多,哪裡買得完?」林晴河回完才突然發現,陳子澄是
在沒話找話講。他心裡有點酸又有點甜,提起一路提著忘記放下的紅白塑膠袋,「我買了
某人上禮拜說想吃的麻辣鴨血,吃嗎?」
「剛好我今天買了酸梅湯。」陳子澄說:「出去吃,在這裡吃會有味道。」
美食化解肉眼不可見卻明確卡在喉頭讓對話凝滯的尷尬,那天後,林晴河有了新的住處,
就在原先那間斜對角。
比起生離或死別,起碼是看得見的距離。林晴河想,除此之外,他不該再奢求。
以為就此撕破臉甚至散團的酒後吐真言鬧劇就此收場,兩天後,是說好簽約的日子。
那天陽光燦爛,黃曆寫著諸事大吉。團員四人在黑洞音樂的大樓門口集合,沒人再意外遲
到。
黑洞音樂租下這間商業大樓一到三樓和地下室,以上樓層由別的公司承租。電梯停在三樓
,出電梯幾步就是約定見面的大會議室。
接待他們的是企劃謝雨城。雖然他主要是跟楊國濱連絡,但時不時去看樂團演出、跟大
家吃過幾次飯,團員們也不陌生。
謝雨城的個子不高,體型偏瘦,清秀臉孔戴著銀邊眼鏡,收進牛仔褲的合身深色襯衫顯得
腰有些細。他的氣質不像唱片企劃,倒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今年二十七歲的謝雨城在前輩眼裡確實跟剛畢業的菜鳥沒兩樣,但他一畢業就進了黑洞音
樂,從倒咖啡印資料的小助理做起,如今成為唱片部資深企劃,在人員流動迅速的公司裡
,不少後進都得尊稱一聲雨哥。
謝雨城第一次在樂團表演完找他們吃飯時,Kiki還以為他是楊國濱的同學,在知道他就是
鍥而不捨保持連絡的唱片公司企畫後,馬上改口。
「城哥好。」
謝雨城不喜歡喝酒,他晃著薑汁汽水的罐子糾正道:「叫雨哥就好,別喊城哥。」
猜想對方有什麼忌諱或苦衷,Kiki懵懂地點頭。
謝雨城板著臉解釋:「因為,我不會跳<對你愛不完>。」
此話說完,空氣凍結三秒。
第四秒時,反應過來的林晴河噴笑出聲。
他比劃那個當年轟動大街小巷的舞蹈手勢確認,「是那個城哥嗎?」
難得耍帥變耍冷的謝雨城感激點頭:「對!就是他!」
明明年紀差一截的兩人從<對你愛不完>那首歌聊到「你是我的巧克力」的廣告詞,又從
四大天王聊到四小天王,忘記現場還有三個會呼吸的活人。
「咳咳,不如我們邊走邊聊?」楊國濱眼看時間不早,出聲打斷。
回過神的謝雨城攬著林晴河的肩招呼大家,「走!我請大家吃燒肉!」
為了晚上的演出不敢吃太飽的年輕人們在拚命演出後早就餓到四肢無力,既然有免費的肉
吃,當然開心赴約。
吃完那次燒肉,謝雨城跟團員們親近不少,等今天簽完約,就要變成同甘共苦的事業夥伴
了。
林晴河盯著未來的事業夥伴問:「雨哥,你還好嗎?」
謝雨城的打扮仍整齊得體,神色卻格外憔悴。來不及修剪的長瀏海蓋過眉毛,眼底是不知
多久沒睡好的暗青,下巴有一道三公分左右的傷口用膚色膠帶貼著。
「下午茶來啦!」
拎著手搖飲料和85度C蛋糕進門的是第五位團員薛賜賢,他在會議桌上放下兩大袋東西,
甩了甩手解釋道:「張叔臨時有事會晚到,叫我們先吃下午茶。」
薛賜賢口中的張叔是唱片部張經理,他作為公司代表,負責這次簽約。
大家點頭表示理解,分著飲料和蛋糕,忘記追問謝雨城的八卦。不久後,張經理帶著公司
法務來到會議室。
在律師見證下,張經理跟團員們當場簽好紙本合約,一式兩份。林晴河則把林父提早簽好
的合約交給律師。
簽約過程沒什麼意外,大家收好文件,寒暄幾句,在張經理建議下拍了幾張大合照,就算
結束。
張經理四十來歲,濃眉大眼留著落腮鬍,連說話的嗓門都比常人大聲,看起來就像水滸傳
走出來的人物。
「從今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啦!」他笑著依序跟團員握手,手掌很暖,握很大力。「你
們努力做音樂,公司努力推銷,有飯一起吃,有錢一起賺!哈哈哈!」
那天晚上由老闆作東,請團員、部門主管和業界相關人士吃飯。
黑洞音樂的規模不大,比不上滾石、福茂或後來賣給華納的飛碟那種天王天后排排站的大
公司,但靠著老闆薛勇泰黑白兩道通吃的人脈經營十來年,旗下培養出不少知名的歌星與
偶像,一方通行是他們簽的第二個樂團。
第一個樂團在地下時期就小有名氣,陳子澄他們也認識。那團在加入黑洞後發過兩張專輯
,成績平平,加上公司當時經營的重點是一個剛出道的少女偶像,對樂團採取放養政策,
後來就以團員各有生涯規畫為由解散了。這種事在樂團圈很常見,跟加不加入唱片公司不
見得有關,陳子澄他們也只能安慰幾句,陪著喝幾攤。
團員來來去去,樂團本身也在成立與解散間循環。一個樂團能活下去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哪怕乱彈阿翔在金曲獎典禮上高舉獎座大吼:「樂團的時代來臨了!」時下主流唱片公司
仍不會選擇將大把預算與資源砸在所謂樂團身上。
正因如此,薛勇泰作為黑洞音樂的大老闆,特地為一個還拿不出作品也沒有多少歌迷,尚
未出道的學生樂團大陣仗宴客,哪怕是幫兒子鋪路,也是誠意十足。
仰頭看向以往只出現在電視裡,紅漆金瓦盤龍繞柱的巨大宮殿式飯店,林晴河忍不住哇了
一聲。
「幸好我今天沒穿破洞牛仔褲出門。」楊國濱拍拍胸口。
想起楊國濱那條破了七八個大洞,要當抹布都不好用的爛牛仔褲,今天戴著純黑齊瀏海及
腰長髮假髮,身穿純白雪紡蘿莉塔洋裝.全妝出席的Kiki笑說:「可能會被擋在門口。」
楊國濱一把抓住陳子澄,神經兮兮地小聲問:「但我的襪子破了兩個洞,等一下不用脫鞋
子吧?」
本來也要穿破洞牛仔褲出門,幸好被林晴河阻止的陳子澄穿著牛仔襯衫和沒破洞的工裝褲
,一把拍掉損友的爪子,「破襪子也是襪子,多比,你自由了。」
一時想不起多比是哪位的楊國濱茫然地看向林晴河,「你房東又不講人話,翻譯一下?」
翻了,代表房東真的不講人話;不翻,楊國濱可能會糾纏個沒完。林晴河咬著下唇沒吭聲
,陷入兩難。
走在後頭的薛賜賢在這時湊上來,「燈神你家還有空房間嗎?我也想租!」
陳子澄想起之前楊國濱開玩笑說薛賜賢靠凱迪拉克接送,跟著調侃,「你不是住在陽明山
的豪宅嗎?」
薛賜賢微微一笑,沒反駁也沒肯定,「陽明山很遠,練團不方便嘛。」
陳子澄聳聳肩,「我家沒有樓梯底下的儲藏室,愛莫能助。」
「那你家有貓頭鷹嗎?我之前超想要一隻白色貓頭鷹!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嘿啾!」
「……好名字,但我不確定Paul McCartney會不會哭。」陳子澄回。
「反正臺灣也不能養貓頭鷹嘛。」薛賜賢兩手一攤,「所以我退而求其次,養了條蛇,想
跟牠學爬說語。」
兩個吉他手聊著麻瓜不懂的話題往前走,插不上話的鼓手很寂寞。
楊國濱轉向同樣落在後頭的兩人想取暖,看到貝斯在跟主唱分享最近看的<地底三萬呎>
,非文藝青年的他同樣無法加入。
沒看哈利波特也算不上文青的謝雨城拍拍楊國濱的肩,「不哭,我陪你。」
楊國濱看著他下巴的膚色膠帶,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你這是刮鬍子手滑,還是被女人
抓的啊?」
謝雨城沉默一秒,嘆息,「你還是去找別人玩吧。」
說完,特地擠同一輛車說要跟團員培養感情的謝雨城留下絕情的背影,加入前面的快樂小
圈圈。
走進正門踏上柔軟的大紅地毯,楊國濱滿腦子只想掉頭回家,哭著撲進女友懷裡。
這世界太冷酷、太無情、太無理取鬧了。
鼓手心裡的<還珠格格>還沒演完,一行人在服務人員帶領下走進金光閃閃的宴會廳。
高雅裝潢充滿古色古香的情懷,細節處又顯貴氣。印刷精美的菜單擺在緞布桌面,原盅排
翅、翡翠龍鱈魚、稻草西施牛肋排、九孔鮑魚……不是國宴菜單就是主廚招牌,可見東家
之用心。
林晴河本以為可以大吃特吃,結果第一道開胃菜剛吃完,就被老闆叫起來說要去打招呼。
應酬場合逃不過被灌酒的命運。
林晴河一口喝光剩餘的果汁要倒酒,陳子澄用手掌蓋住玻璃杯,「不用。」
確實不喜歡喝這種酒的林晴河眨了眨眼,「不用嗎?」
陳子澄拿過林晴河眼前的酒瓶,替自己滿上。「未成年喝酒,會長不高。」
「喂!」
陳子澄沒理會主唱的抗議,端著酒杯起身。
除了他,幾乎不喝酒的Kiki和同樣未成年的薛賜賢都倒了半杯。
林晴河詢問的眼神跟薛賜賢對上,薛賜賢笑著回:「幸好我夠高了。」
扣掉號稱一百六的kiki,其他人的身高都是一百八十公分起跳,除了林晴河。
堅信自己還能再長高的林晴河回敬一根毫不見外的中指給第二吉他手。
在薛賜賢旁邊的Kiki輕聲問他:「你沒問題嗎?我可以幫你喝。」
被喜歡的人關心,薛賜賢的笑容更閃亮,「放心,我酒量很好。等一下妳如果不行了,可
以偷偷倒給我。」
楊國濱拿著酒杯,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比豪華飯店的冷氣更冷。
「為什麼沒人幫我喝?鼓手沒有人權嗎?」
哀怨眼神掃到同樣成年許久的謝雨城,正好目擊謝雨城拿著老闆親手倒給他的半杯高梁,
在往裡頭兌水。
楊國濱緩緩瞇起眼,「雨哥,你……」
謝雨城豎起食指,先靠在唇間要目擊者閉嘴,而後將手指橫放,劃過喉嚨威脅他不聽話就
滅口。
楊國濱閉緊嘴巴,連連點頭。
接著,謝雨城一手端著摻水的高粱,一手攬著楊國濱的肩,神色如常跟上老闆的敬酒大隊
。
團員們在老闆介紹下宛如結婚的新人,沿桌見客逢人就敬,這位是某唱片總監、那位是某
大記者、還有那位是某廣播名主持人……等他們周遊列國光榮返鄉,桌上的菜已經擺滿,
涼了大半。
同樣整晚沒吃幾口菜的薛勇泰卻沒坐下,指示大波浪長髮的美豔特助又開了一瓶威士忌,
倒了滿杯。
薛勇泰還不到五十歲,雖然難免需要喝酒吃肉應酬,但有在運動保養還算得宜,既沒地中
海也沒啤酒肚。像今晚這種場合,梳起油頭穿上訂製西裝,再戴上限量款精品錶,也能
稱一聲型男大叔。
交遊廣闊的薛勇泰年輕時開過唱片行,也跟朋友合夥過許多生意,KTV、餐廳、撞球間、
酒店……事業跨足黑白兩道。後來因緣際會成立黑洞音樂,算是美夢成真的典範。
如今的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唯一放不下心的只有獨生子。
薛勇泰舉起酒杯,朝剛剛坐下的團員們說:「謝謝你們收留我這個調皮搗蛋的兒子,他如
果不乖,要打要罵都可以,不用客氣!」
要不是背景太華麗,團員們會以為自己來到小學開學典禮,新生家長準備把流著鼻涕叫媽
媽的小朋友交給老師教導。
對親爹沒轍的薛賜賢已經放棄掙扎,默默舉起酒杯試圖把自己灌醉,一醉解千愁。
大家笑著捧場,有人負責回應老闆說場面話,有人戳戳薛賜賢的肩膀虧他,飯桌上氣氛融
洽。
看著別人家的父親,再想想自己的生父,林晴河覺得入口的果汁有點酸。
沒吃多久,有客人要早退特地來跟主人告辭,又是一頓來來來喝完這杯再說吧的拉鋸。
光灌果汁就半飽的林晴河吃著據說是故總統夫婦喜愛的元首雞麵,想念起之前練團結束後
,大家一起去吃的夜市鐵板麵。
細麵在鐵鍋裡大火快炒再加上起士進爐焗烤,烹飪手法與調味都跟淋上現成醬汁和冷凍三
色豆,一盤一百的廉價鐵板麵不同,但林晴河卻無比想念那盤滋滋作響的平民美食。
桌上的山珍海味確實美味,也確實讓人食不知味。
他舉著銀叉遲遲沒落下,眼前的方形小鐵鍋裡突然多出一塊焗烤起士。
林晴河看向捐獻食物的第一吉他手,「幹麼?」
「我吃多會胖。」陳子澄煞有其事地回。
「你哪裡──Kiki?」話說到一半,林晴河望著也往他鍋裡投擲起士的貝斯手。
「我乳糖不耐。」相處久了被帶壞的Kiki眨著漂亮的眼睛說瞎話。
本來還在自閉的薛賜賢聞聲復活,「咦?那我下午點草莓鮮奶茶給妳……」
Kiki面不改色地點頭,「所以,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還真的拉開座椅離席。
薛賜賢跟著站起來,「我、我也去洗個手。」
坐對面的楊國濱放棄跟這群冷酷無情的團員相處,靠著桌巾掩護,跟女友傳訊息訴苦。
謝雨城本來就狀況不好酒量差,又勉強喝了一肚子摻水的高粱酒,此時也有幾分遲鈍。
他睜著迷茫眼神把團員從左到右點一遍,慢半拍地發現:「Kiki不見了?」
不在座位上的還有跟去廁所的薛賜賢和跟特助講著講著被熟人拉去別桌拚酒的薛老闆,但
那兩人此時不在謝雨城的關心範圍。
楊國濱停下傳簡訊的動作,抬頭看了看,正要開口,就聽到林晴河的聲音。
「他跟小四去洗手間。」
謝雨城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楊國濱一臉莫名,「雨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酒精讓謝雨城的語速跟著緩慢,「是上同一間嗎?」
陳子澄皺眉,「雨哥,你想說什麼?」
謝雨城雙頰微紅,笑起來的樣子有些可愛。
「小四……還不知道Kiki是男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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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換郭富城要來開唱了XD
不清楚那個動作的可以到我噗浪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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