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遠山江海(90)

作者: petry027 (沐侖)   2017-03-25 14:21:30
第八回 私縱探路女 揭發浪蕩兒 (三)
上官鴻江全沒注意後頭的情況,跑到地牢深處,那年輕女子仍被吊在那牢籠中,全
身鮮血淋漓,顯然剛才又被左添毒打了一頓,她聽到有腳步聲接近,抬起頭來看到上官
鴻江,不屑道:「哼,你又來了,怎麼?要來看我的慘況?」上官鴻江道:「我來問你
一些話。」一邊說一邊摸索著牢籠,門上的大鎖鎖上了,上官鴻江沒想到門鎖之事,現
在要回頭去拿鑰匙也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上官鴻江舉起短劍猛砍牢籠上的鐵欄杆,「鏘
」的一聲濺出一片火花,但只在欄杆上留下淺淺的痕跡。正當上官鴻江束手無策時,「
叮」的一聲,有個小東西被丟到上官鴻江腳邊,上官鴻江大聲喝問:「是誰?」但四周
既沒有人回話,亦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
  上官鴻江警戒著彎身將地上的東西撿起,發現那是一把鑰匙,上官鴻江連忙將鑰匙
插入鎖孔之中,門鎖應聲而開,上官鴻江連忙進到牢籠之中,但綁著那年輕女子的鎖鏈
實在太高,上官鴻江即使踮起腳尖,也無法解開,上官鴻江縱身躍起,短劍橫砍,「噹
」的一聲,鎖鏈應聲而斷,那年輕女子沒料到這一著,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官鴻江把丁
瑞的長袍披在那年輕女子的身上,那年輕女子忍著痛將長袍穿上,將自己赤裸的身體遮
掩起來。上官鴻江用短劍指著她說道:「站起來,出去。」那年輕女子咬著牙站起來,
緩緩走出牢籠,上官鴻江用短劍抵著她的後腰,低聲道:「別想逃走,別想反抗,趕快
往前走,否則我就用劍刺穿你!」那年輕女子傲然道:「諒你也不敢。」卻邁步向前走
,上官鴻江出言為她引路,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幫眾,就這樣走出了瞿陽幫
的渝州分舵。
上官鴻江道:「你到底是誰?」那年輕女子轉過身來,理了理散亂的頭髮,露出姣
好的面容,上官鴻江之前沒有仔細看這女子的容貌,現在才發現這年輕女子容貌絕美。
上官鴻江仍用短劍抵著那年經女子的小腹,那年輕女子道:「不必威脅我了,我知道你
是打算要放了我的,不然你就不必費盡千辛萬苦把我帶出來了。」上官鴻江見她已經猜
到自己的意圖,索性收劍入鞘,對她道:「我是瞿陽幫少幫主上官鴻江,你是誰?你到
瞿陽幫的渝州分舵探看,有什麼目的?你若肯老實說,我可以放你走,否則要把你扔回
那地牢中也只是舉手之勞。」那年輕女子道:「我被那些惡賊關起來折磨了兩、三天都
沒說,你只是這樣略施小惠便要我吐實,也太小看我了吧?」上官鴻江道:「我知道你
與渝州文氏必定有什麼關係,你若是渝州文氏的探子,大概也沒探到什麼實情,被囚禁
起來毒打了兩、三天,也不算什麼有用的消息吧,況且過了這麼些天也沒有渝州文氏的
人來救你,唉!難道沒人管你的死活嗎?渝州文氏也太無情了,又被凌虐成這個樣子,
恐怕是嫁不出去了,唉,難得長得這麼美,可惜,可惜。」那年輕女子愈聽臉色愈難看
,吼道:「怎麼會,不可能,文郎不會不要我的。」
上官鴻江見那年輕女子上鉤,續道:「唉,男子都是薄情的,你的身體即使復原了
,也會留下滿身傷痕,被關了這麼些天,又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玷污,即使勉強成親,能
有什麼好日子可過?」那年輕女子泣道:「是文郎要我來探路的,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天
沒我的消息,卻沒有來找我?」上官鴻江問道:「你那文郎是誰?我替你作主!」那年
輕女子道:「文郎……就是文琢,他是眼下渝州文氏當家文旭的大兒子,跟我是青梅竹
馬,他說好我這次替她辦好這件事,他就要跟我成親的,結果……怎麼能這樣……」上
官鴻江拍拍她的肩膀道:「別難過了,以你的武功、相貌,難道找不到更好的郎君嗎?
」那年輕女子搖搖頭,並不說話。上官鴻江道:「你走吧,為難你一個年輕姑娘,不是
什麼俠士行徑。」頓了一頓,又道:「利用你一個年輕姑娘,也不是什麼俠士行徑。」
說完便轉身走進瞿陽幫渝州分舵,正要關門之時,那年輕女子道:「我叫崔小玉……謝
謝你,上官公子……」上官鴻江彷彿沒聽見,便將門關上了。
上官鴻江一關上門,左添便從容趕到,上官鴻江擋在門口,不讓左添追出去。左添
道:「少幫主,請你讓開。」上官鴻江道:「放了便放了,就算你們把她抓回來,也問
不出什麼事來,我已經問過她了,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是誰派來的,我們回議事大廳
再談。」左添搖搖頭道:「不是這個問題。即使你是上官幫主的愛子,私放幫眾重要囚
徒,該當何罪?」上官鴻江道:「即便是敵人也不該如此凌辱對方,行事如此狠毒,與
旁門左道有什麼差別?」左添道:「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渝州分舵處於危急存亡之
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少幫主江湖經驗尚淺,不明白其中的輕重緩急。」上
官鴻江道:「那我問你,你的方法有效嗎?問出了什麼?」左添道:「是沒問出什麼,
但起碼能不讓她去回報消息,亦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上官鴻江道:「但我問到了,我
知道她的來歷、她的身分,我知道你懷疑的事壓根就是錯的!」左添道:「那女賊瞧少
幫主年幼,故意說些謊話來矇騙少幫主,少幫主不可輕信。」上官鴻江道:「我相信她
說話時的神情不是騙人的,我相信她告訴我的事情。」左添道:「江湖上的混混、騙子
演技好得很,他們說謊的時候連自己都相信自己說的是實話,少幫主不可輕易被矇騙。
」上官鴻江道:「我相信我親耳聽見的事,我只知道你不該如此殘酷的對待她,即使她
是一個敵人,如此凌虐一個年輕女子,豈是俠義之道?」左添嘆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少幫主得罪了!」言罷一掌劈到,上官鴻江沒想到左添竟敢對自己動手,雖然仍是迅
速應變,舉起右手打算招架,但速度哪及得上左添,右手才舉到一半,後頸便被左添的
手刀擊中,當場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鴻江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丁瑞坐在床邊,見上官鴻
江轉醒,便道:「你別擔心,那女子順利逃走了,多虧了你攔著左添說了那一番話,她
才能成功逃走。如何?後頸還痛嗎?」上官鴻江坐起身來,轉了轉脖子,除了感到腦袋
有些許昏沉外,並沒有痛楚的感覺。上官鴻江問丁瑞道:「我昏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
辰了?」丁瑞道:「少主只昏了一個時辰左右,眼下已是寅正,少主可再睡一會兒。」
上官鴻江坐起身來,自言自語道:「這事有些古怪,是誰將那樊竹給擊倒的?是誰將鑰
匙扔過來給我?肯定有人暗中助我把崔姑娘救出來,究竟是誰?」丁瑞問道:「少主,
你在喃喃自語些什麼?莫不是嚇傻了吧?」
  上官鴻江問道:「是你吧,丁泥鰍?是你暗中助我把崔姑娘救出來的吧?」丁瑞道
:「少主,你說清楚些成不成?老泥鰍腦子不靈光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說什麼
崔姑娘?」上官鴻江道:「就是那個被左添關起來的姑娘,她姓崔,名叫崔小玉。」丁
瑞道:「少主連人家的閨名都問到啦?」上官鴻江白了丁瑞一眼道:「這當頭你還有心
情說笑!是你吧,是你暗中助我把她給救出去的吧?」丁瑞問道:「此話怎講?」上官
鴻江道:「我闖進地牢時遇到樊竹相阻,當時我只是使計越過他的防線,沒想到我帶著
崔姑娘逃走時,卻發現他已被擊昏,當時沒能仔細檢查,但瞧那樣子,似乎沒有經過什
麼劇鬥,肯定是被人一招擊昏的;我來到牢籠前才發現根本沒拿鑰匙,有人將鑰匙扔到
我的腳邊,但我既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也沒聽見他接近或遠離的腳步聲,此人武功高強
,確然無疑,以目前渝州分舵中諸人的武功而論,就只有你與叔公有可能會助我放走崔
姑娘。」
  丁瑞道:「為何少主一口咬定是老泥鰍,韓兄也有可能做這事不是嗎?」上官鴻江
搖搖頭道:「叔公若要出手,必會大大方方現身助我,不會鬼鬼祟祟讓人摸不著頭緒。
」丁瑞失笑道:「這可真是冤枉好人,這麼說來就我行事鬼鬼祟祟?」上官鴻江道:「
你就怕擔責任,這等事能不出面最好不要出面,這事若是我所為,最多被爹爹臭罵一頓
,也就過了,若是爹爹知道是你助我,你不被他剝皮才怪。」
丁瑞正色道:「不是我,我知道你到我房中來『借』我的長袍,但你走後我仍是躺
在床上,直到外頭開始騷動紛擾,我才走出房門,等我趕到門口時,正好瞧見你被左添
擊倒,我與他過了三招,中了一掌,直到現在右臂仍是酸麻難當。」說著解開長袍露出
右臂,肩臂之間有一殷紅掌印,正是左添的拿手絕技「緋櫻掌」,上官鴻江見丁瑞受傷
,忙問道:「不礙事吧?」丁瑞道:「沒事,休養個兩、三天便好了。」上官鴻江道:
「奇怪,難道是叔公嗎?」丁瑞道:「亦非韓兄,他的房間便在我隔壁,他若有什麼動
靜,逃不過我的耳朵,更何況我出房門之時正巧碰見他也同時出來,就時間上來說,要
助了你再回來,與我同時出房門,也太趕了一些。」
  上官鴻江不解道:「奇怪,既不是你們其中之一,在這渝州分舵中,會有哪個武功
如此高強又肯助我的人?」想著想著便又沉沉睡去。睡夢中,上官鴻江重回那幽暗地牢
,只見一身穿白袍的無臉漢子出手助他,上官鴻江問道:「壯士是誰?為何要出手助我
?」那無臉漢子默然不語,一轉身突然變成全身漆黑,隱沒在地牢中搖曳的燭光之中,
上官鴻江舉步去追,叫道:「壯士留步,我還沒有向你道謝呢!」那漆黑漢子充耳不聞
,只是加速向前走,正當上官鴻江停步放棄時,那漆黑漢子突然轉身撲過來,上官鴻江
看到他的臉時,猛然一驚,突然墜落,上官鴻江不知是夢,心想:「我知道這人是誰,
我認得這張臉,究竟是誰?」
等到上官鴻江再次醒來,早已日上三竿,上官鴻江嚇得跳起來,他惦記著今日會有
渝州文氏的談判,自己要親眼確認文旭是個怎麼樣的大渾蛋,談判可不能錯過,於是匆
匆換過衣服,三步?作兩步,趕到議事大廳,廳中只有劉瀚正在指揮幫眾,上官鴻江喘
著氣問道:「談判……跟渝州文氏的談判……結束了嗎?」劉瀚道:「少幫主為何如此
匆忙?渝州文氏還沒來呢!」上官鴻江一聽,安心下來,肚中咕嚕咕嚕直叫,幾個幫眾
一聽笑了出來,上官鴻江亦感到難為情,劉瀚道:「少幫主昨晚一陣奔波,丁龍頭吩咐
別叫醒您,讓您誤了早飯,眼下丁、韓、左三位龍頭皆在飯廳,少幫主先去用午飯吧。
」上官鴻江一聽左添也在,心中不免有些怯意,但總不能避不見面,只好硬著頭皮來到
飯廳。
  飯廳中除了丁瑞、韓剛及左添三人之外,方濟世及白純兒也在,上官鴻江刻意坐在
白純兒與丁瑞中間,避免與左添鄰座,左添也沒有理會上官鴻江,逕自吃飯。白純兒問
上官鴻江道:「丁龍頭說你昨天晚上把那個被關起來的姑娘救出去了,是真的嗎?」上
官鴻江搖搖頭道:「是把她救出去了,但不是我救的,有人暗中幫我。」白純兒道:「
那真好,不管是誰救的都一樣,讓她不必再受苦真是太好了。」上官鴻江點點頭道:「
是呀。」雖然想與白純兒說些細節,但飯菜當前,肚子已餓得很了,便大吃起來。
待上官鴻江吃飽後,正要與白純兒談起昨晚之事,左添站起身來對眾人道:「少幫
主昨晚違反幫中禁令,私放渝州文氏探子一事,我以幫主代理人的身分要求立刻召開分
舵大會公斷。」丁瑞緩頰道:「少幫主不過是個孩子,左龍頭是否太過小題大作了些?
」左添肅然道:「此事攸關本幫渝州分舵的存亡,若是因為犯事者是少幫主便不加過問
,日後將會後患無窮,請丁龍頭、韓龍頭體諒我的用心。」丁瑞正想說什麼時,上官鴻
江伸手制止丁瑞,亦站起身來道:「既然左龍頭堅持在分舵大會上公斷,那我也無話可
說,任憑左龍頭處置便是。」韓剛道:「鴻兒,不必在此處與他了結,回到涪州總舵再
……」上官鴻江亦制止韓剛的話,說道:「既是在渝州分舵犯事便在渝州分舵公斷,是
這樣沒錯吧,左龍頭?」左添道:「不錯,正是如此。」說完拂袖大步離
韓剛待左添離去之後,一掌用力拍在桌子上,桌上吃完、沒吃完的碗筷杯碟碎了一
片,怒道:「這左添是個什麼東西,氣焰竟然如此囂張,還自稱是幫主的代理人,動到
鴻兒身上來?」倒是上官鴻江淡淡地道:「左龍頭所說的確為正理,只要我秉持俠義之
道,相信仍會有不少幫眾支持我的,叔公不必太過氣憤。」白純兒見韓剛氣憤難當的樣
子,嚇得差點哭出來,上官鴻江拍拍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7-03-25 17:40:00
左添幫的?
作者: Viajamos (夜郎)   2017-03-28 15:52:00
我也是這樣覺得。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