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遠山江海(89)

作者: petry027 (沐侖)   2017-03-18 13:36:24
第八回 私縱探路女 揭發浪蕩兒 (二)
  渝州分舵的分舵主劉瀚得知上官鴻江、丁瑞及左添三人齊至,連忙迎了出來,陪笑
道:「少幫主、丁龍頭、左龍頭,難得三人大駕光臨渝州分舵。」左添道:「少來這一
套,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劉瀚猛然想起左添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遂收起熱
絡的神情,嚴肅道:「對方不肯罷手,約了明天要到分舵來談判。」左添皺眉道:「對
方不知道我們是瞿陽幫嗎?」劉瀚道:「他們說:『瞿陽幫又如何?不過是個江湖幫派
!』」左添道:「渝州分舵是我幫最大的分舵,豈容他人如此羞辱!如今有丁龍頭與我
坐鎮,明日便放膽與他們談判吧。」劉瀚恭敬道:「謹遵左龍頭號令。」
上官鴻江問左添道:「左叔叔,究竟是什麼人敢欺到我們頭上來?」左添道:「渝
州乃長江、嘉陵江匯流之處,四方船貨往來如雲,本幫渝州分舵便是靠護船保鑣,才能
發展至當前的盛況,但近來渝州文氏打著行俠仗義的名號介入渝州分舵與船家之間的交
易,說穿了不就是要搶本幫的生意?文氏又與渝州司馬有些關係,若與官府扯上什麼關
係,我們的正經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說來實在麻煩的緊。」上官鴻江道:「如此說來
,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反倒不能得罪官府哩!」左添聽出上官鴻江話裡有話,問道:「
你們跟官府起衝突了嗎?」上官鴻江吐吐舌頭道:「我們在經過秦州時跟秦州刺史打了
一架。」遂將丁瑞中毒,為了萬節竹根與秦州刺史盧宜交手之事說了一遍。左添沉吟道
:「雖然秦州與本幫相距頗遠,但得罪官府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待回到總舵後再與幫主
商量如何處理。」上官鴻江與丁瑞皆如做錯事般不敢答話。左添道:「既然你們遇上了
我,便不急著回涪州去,陪我處理完此間之事我們再一起回涪州去吧。」丁瑞道:「那
就這麼辦吧,如此得派人到渡口把韓剛等人都接過來。」遂找來劉瀚對他道:「劉老弟
,你派幾個得力的小頭目到渡口將韓剛他們接到分舵來。」丁瑞向劉瀚仔細描述方濟世
及章笙的容貌身形,劉瀚下去找人去接韓剛等人。
時至中午,一個小頭目領著韓剛、方濟世及章笙到渝州分舵,韓剛見到左添也是吃
了一驚,問道:「左兄怎會在渝州?」左添於是又說了一遍渝州文氏與渝州司馬之事,
韓剛憤憤道:「渝州文氏是什麼玩意兒,想當年渝州河盜猖獗,雖然距離本幫涪州本舵
極近,但逆流不利於航行,幫主本不想插手,還不是文祺帶了大批禮物前來拜託幫主,
幫主這才設立渝州分舵,經過三年的大混戰,這才將渝州附近的河盜掃除一空,期間本
幫弟兄死傷沒有一萬也有五千,渝州文氏身為地主竟作壁上觀,從沒派過一個人前來助
陣,現在文祺剛死,他那票不肖子孫便想來分一杯羹嗎?哼!把我們瞿陽幫當作傻子嗎
?」左添道:「韓兄說得有理,渝州的基業本來就是我幫流血流汗打下來的,渝州文氏
現在想當現成的老大,哪有這麼簡單?」眾人說得義憤填膺,均對渝州文氏的作為十分
不滿,上官鴻江對於渝州分舵建立的過往並不清楚,聽這些大人們忿忿不平的對話沒有
什麼共鳴,白純兒更是完全聽不懂大人們交談的內容,坐在椅子上無聊得直打哈欠,上
官鴻江見狀,便溜了過去對白純兒道:「這些幫中的事你也聽得很無聊吧?我們四處去
逛逛。」白純兒本以為上官鴻江要參與幫中事務,不敢邀他溜出去玩,但現在是上官鴻
江邀她,於是便欣然答應。
兩個孩子溜出議事大廳後,上官鴻江帶著白純兒四處亂走,上官鴻江對白純兒道:
「雖然渝州分舵是瞿陽幫最大的分舵,但我從來沒有到渝州分舵來過,不知道裡頭有什
麼好玩的地方?」白純兒擔心道:「我們還是不要亂走的好,萬一被別人撞見可不好。
」上官鴻江道:「怕什麼,我可是瞿陽幫的少幫主哩,瞿陽幫就是我家,誰敢說什麼?
」突然之間傳來鎖鏈碰撞的聲音,白純兒嚇了一跳,問道:「那是什麼聲音?」上官鴻
江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去瞧瞧。」白純兒雖然十分害怕,但上官鴻江緊緊握著白純
兒的手,白純兒只好跟著上官鴻江一探究竟。兩人走到一幢不起眼的房屋外頭,聽見裡
頭傳來「框啷、框啷」的鎖鏈碰撞聲,上官鴻江伸手一推,房門竟沒上鎖,應手而開,
雖是大白天,但屋中門窗緊閉,燭火昏暗,除了一道向下的樓梯外,什麼都沒有。白純
兒看到這般景象心中更是害怕,拉著上官鴻江想往外走,但上官鴻江身型比她高大得多
,白純兒哪拉得動上官鴻江?上官鴻江聽見鎖鏈聲變得更清楚,心想下面必定有人,便
向樓梯走去,即使白純兒死命地拉也拉不住。下了樓梯後兩個孩子來到一座地牢,燭火
搖曳,比之上頭要更加昏暗,上官鴻江悄聲對白純兒道:「這地牢是用來囚禁敵人用的
,我知道涪州本舵有一個,但爹爹管很嚴,從來不讓我去瞧瞧,聽那聲音,現在肯定有
人被關在裡面,我們去瞧瞧。」白純兒道:「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回去吧,
別闖禍了。」上官鴻江道:「都已經來到這裡了,不進去瞧瞧實在太可惜了,只是看一
看而已,我又不會動什麼東西,不會闖禍的啦。」說著便繼續拉著白純兒向地牢深處走
,白純兒既害怕又無奈,但要她放開上官鴻江自己往回走,她是絕對不敢的,事已至此
,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上官鴻江往前走了。
經過幾個空的牢籠後,兩個孩子終於看到鎖鏈聲的來源,一個人影披頭散髮,雙手
被鎖鍊綁住,吊在牢籠中,僅足尖點地,晃來晃去發出鎖鏈碰撞的聲音。仔細一看,此
人全身赤裸,一絲不掛,乳房隆起,竟是一名年輕女子,身上滿是傷痕,體無完膚,傷
口上結滿血塊,顯然被毆打、刑求過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白純兒見她傷得如此重,忍
不住喊道:「姐姐、姐姐,你還好吧?」那年輕女子微微抬頭看了兩人一眼,艱困地問
道:「你們是誰?瞿陽幫裡怎麼會有小孩?」上官鴻江見她如此重傷,神志卻不失,便
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那年輕女子雖然重傷氣虛,仍強項罵道:「
瞿陽幫沒搞懂我是誰便不放我走是嗎?大不了一死,本姑娘沒在怕的!去叫大人過來打
我呀!不是一直威脅要玷污我嗎?就憑你這孩子行嗎?」上官鴻江與白純兒都聽不懂「
玷污」是什麼意思,被罵得一頭霧水。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看守地牢的瞿陽幫眾罵道:「臭婆娘,你被打得還不夠嗎?
在那瞎嚷嚷個什麼勁?」那幫眾走近一看,發現上官鴻江與白純兒站在牢籠外面,下了
一跳,忙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兩個孩子在這裡?」上官鴻江見這幫眾的
服色,知道這人不過是個普通幫眾,難怪不認識自己,便道:「我是上官鴻江,你們怎
麼把這姑娘關在這裡?快把她給放了!」那幫眾聽上官鴻江自稱是少幫主,心中半信半
疑,自然不肯放了那年輕女子,說道:「你們先跟我出來,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說著便伸手去抓上官鴻江的肩膀,上官鴻江見這幫眾出手的姿勢,知道這幫眾練過幾
天武功,於是伸手去切那幫眾的手腕,那幫眾見這孩子小小年紀出手不凡,心中信了七
、八成,說道:「即便你是少幫主也不能隨意釋放敵人,我們先去見過劉分舵主及左龍
頭再定行止。」上官鴻江道:「這姑娘已經被你們打成這樣了,又被你們扒個精光,要
逃也逃不走,先把她放下來,我們再去見劉分舵主及左龍頭。」正當兩人爭執之際,一
個人在上頭罵道:「徐大,你竟敢擅離崗位,瞧我不把你給剝皮!」徐大喊道:「老大
,這裡有些麻煩,你快下來!」
那人連忙跑下來,見到上官鴻江,連忙拱手行禮道:「少幫主,你怎麼會在這裡?
」上官鴻江認得這小頭目名叫樊竹,便道:「樊兄,你先將這姑娘放了吧。」樊竹惶恐
道:「少幫主,此事我不能做主,我們先去見過分舵主與左龍頭再說,好嗎?」上官鴻
江見爭不過兩人,只好勉強答應。一行人重回議事大廳,廳中諸人已經散去,只剩劉瀚
、左添及丁瑞仍閒坐著,樊竹向劉瀚報告地牢中事,劉瀚道:「稟報少幫主,這女子前
天晚上到我們分舵踩盤子,被我與幫眾們合力抓到,過程中傷了三名幫眾,其中一人重
傷喪命,我們懷疑她是渝州文氏派來探路的,因此不能輕易放走。」上官鴻江怒道:「
即使如此也不能把一個年輕女子全身剝光吊起來打成那樣呀!我們瞿陽幫是這樣處事的
嗎?真要傳出去了,叫本幫十萬幫眾如何立足江湖?」劉瀚默然不語,左添接口道:「
這事是我授意劉分舵主做的,請少幫主別責怪他們。」上官鴻江轉向左添喝道:「左叔
叔,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你怎麼能這麼做?」左添面不改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
節,這女子若真是渝州文氏派來探路的,代表渝州文氏不只是要來談判,有可能想要一
舉殲滅渝州分舵,只要有這層疑慮,我便得查清這女子的來歷,即便做法不人道,左某
也甘心受責。」
上官鴻江心知左添所說有理,但是看到一個年輕女子如此慘狀,心中百般不捨,但
說也說不過左添,心中鬱鬱,只能無奈地回房休息。丁瑞知道上官鴻江的脾氣,沒一會
兒便到上官鴻江的房中安撫他。上官鴻江道:「到今天我才知道左叔叔的心胸如此狠毒
。」丁瑞道:「左兄自有他的考量,少主不必掛懷。」上官鴻江嘆道:「真不知道爹爹
為何如此信任左叔叔。」丁瑞壓低聲音道:「少主,有些話還是放在心裡就好,我知道
你為我與韓兄抱不平,但左兄智計過人,城府又深,瞿陽幫有今日光景,他功不可沒,
我和你叔公要比武打架是沒問題的,但遇上談判交涉、制定計謀是一竅不通,得罪他於
你沒什麼好處,請少主謹記在心。」上官鴻江聽了丁瑞這一席話,愣了一愣,不知該如
何回應。
這晚,上官鴻江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想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名女子放走,於是
帶著短劍摸進丁瑞的房中,取走丁瑞的長袍,以丁瑞的耳目,怎會不知道上官鴻江偷摸
進他的房間?只是丁瑞早有預期上官鴻江為了救那年輕女子,必定需要一件長袍,見是
上官鴻江摸進來只是裝睡,沒有起身。上官鴻江走到白天囚禁那年輕女子的地牢外,只
見門口站了兩個幫眾,正在看守地牢,上官鴻江不想對幫眾動手,只能故作鎮定地走過
去,對幫眾道:「那個娘兒們說出她的來歷了嗎?」左首的幫眾道:「還沒,剛才左龍
頭親自審問,也沒有結果。」上官鴻江道:「我要親自審問,讓我進去。」右首的幫眾
道:「剛才左龍頭離開時親自交代,今晚除了他之外,不准讓任何人進地牢,即便是少
幫主、丁龍頭或韓龍頭親至,也不准放行。」上官鴻江暗暗咋舌,沒想到左添已經防範
到如此地步。左首的幫眾道:「夜深了,少幫主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上官鴻江道:
「如此只能得罪了。」說完一掌擊出,那幫眾亦一掌揮出,武功竟是不弱,上官鴻江暗
想:「左添這老賊,竟防我防到這般田地,究竟是我爹在當幫主還是他在當幫主?」心
中有氣,手上三掌連環,正是一招「推江疊浪」那幫眾接了兩掌,第三掌說什麼也避不
開,被上官鴻江一掌擊中胸口,氣息一滯,昏了過去。另一名幫眾見上官鴻江突然動手
,連忙逃走,想必是去通知左添去了。
上官鴻江直入地牢,只見樊竹守在樓梯口,上官鴻江大吼:「讓開!」樊竹道:「
抱歉,少幫主,我不能讓開。」上官鴻江知道樊竹武功遠高於剛才一招擊敗的幫眾,只
得拔出短劍指著樊竹道:「讓開,否則休怪刀劍不長眼!」樊竹一跺手中的齊眉棍道:
「左龍頭有令不准放行,違令者斬,少幫主還是回去的好。」上官鴻江道:「凌辱手無
寸鐵之人,豈是俠義之道?」遂一劍刺出,樊竹動也不動,齊眉棍微微一轉便檔開上官
鴻江手中的短劍,上官鴻江知道左添隨時會到,若不能在左添到達前救出那年輕女子,
便沒有希望能救出她了,因此非速戰速決不可。上官鴻江料定樊竹不敢傷他,挺劍急進
,只攻不守,樊竹早已料到上官鴻江會用如此打法,一根齊眉棍守得嚴密,上官鴻江竟
攻不進去,心頭一橫便滾向樊竹腳邊,短劍直砍樊竹小腿,樊竹雙手倚著齊眉棍撐起身
子,避開上官鴻江這一劍,沒想到上官鴻江便是要逼他躍起,就能趁隙自棍旁滾過。上
官鴻江滾過棍旁後,起身向地牢中跑去,樊竹落地後愣了一愣,連忙追了上去。突然一
陣破空之聲響起,一顆小石子打中樊竹後腦,樊竹哼也沒哼一聲便昏了過去。
作者: kd1523 (雨)   2017-03-20 1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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