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人物誌-安得海 第五章 奴才護主(2)

作者: Darring (血染天使翼)   2014-09-09 10:04:26
  西太后一面通過七福晉告訴曹毓英準備有關事宜,另一面卻又為回京路上的安全犯愁

  西太后對於兵分兩路回京是滿意的。一來八大顧命臣分為兩夥護送,等於分散了他們
的力量;二來自己這一路由間道先行,可以先抵京城,這就為她適時舉事創造了難得契機
。但是路上的護衛全是八大顧命臣的人,她十分不放心。萬一途中有變,連個救駕的兵都
沒有,那是太危險了。
  聰明的安得海已看出了西太后的顧慮,這日早膳後,便對西太后說道:「稟告太后,
回京路途遙遠,費日頗多,為途中有個照應,能否喚翼長榮祿來吩咐一聲?」安得海知道
現任御林軍翼長的榮祿與西太后兒時就相識,所以提到他的名字。
  「小安子,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趕緊去找翼長榮祿,要他立即到這兒來。」西太后這
些天一直想調用外兵護駕,又怕得不到肅順等人的應承,反過來倒會引起警覺壞了大事,
正左思右想不得其計,倒忘了自己身邊眼前就有一位不知名卻又與自己相當熟的「小人物
」榮祿,經安得海一提醒,她立即就應允了。
  這位榮祿榮翼長這幾天也正心神不定,為自己何去何從犯愁。他是西太后家鄉的人,
兒時還時常在一起玩耍的,後來西太后的父親到安徽為官,天各一方才沒有見過面。誰知
天地又那麼小,時至今日,竟又碰到一塊,一個是當今皇太后,一個在神武營中聽差,雖
都是旗中人,但身份懸殊,這層關係他很少與人談起。但榮祿又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心想
落能憑這層關係巴結上西太后,日後定有好處,故而對慈禧身邊的太監尤其是安得海,他
平日總是格外親熱,而且欲吐還掩地在他們面前提過他與西太后兒時的事。安得海早就記
住了這件事。
  安得海也曾在西太后面前提過此人,西太后雖有一時之驚喜,但並不現形於色,而且
有諱莫如深的感覺。只是囑咐小安子平日多照應一點榮祿。故而安得海趁著當差之機與榮
祿有過接觸,暗地裡也曾有過照應,但各忙各的事,交往並不很密。
  榮祿見安得海對自己是若即若離,從而也判別西太后對自機的態度亦是如此。為了自
己的前程,他不肯把自己綁在一棵樹上吊死,而是從現實出發。開始巴結自己頂頭上司這
條線的人,不偏不倚靠到了肅順等八大顧命臣這一邊,而且受肅順等人的委派,負責監視
兩宮太后的行蹤的任務。
  然而榮祿不是腦子裡只有一根弦的人,他看到肅順一黨與太后一黨之爭,已經到了白
熱化的程度,然而鹿死誰手還很難定論,依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地位稀里糊塗地跟在八大顧
命臣的後面,事成,自己功勞未必大;事敗則自己罪孽卻不小,所以如何動作總是舉棋不
定,而且總是擔心西太后對自己起疑心。今日正在朝房當班,忽見安得海大搖大擺地走過
來,朝他一拱手,便嚴肅地說道:
  「茲奉西太后口諭,命榮大人快去回話。」
  榮祿本來心裡有鬼,又見安得海今日說話一改過去那種熱勁,而是一本正經的,因此
正加心神不安,心想,莫非肅順讓我監視西太后的話走漏了風聲。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
夕禍福,莫非是大禍臨頭,腦瓜子要搬家了。害怕歸害怕,但他不敢不去,榮祿戰戰兢兢
,來到西太后的寢宮,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磕頭。
  這時,站在一旁的安得海說道:
  「榮翼長,你知道太后為什麼叫你來?」
  榮祿心中有鬼,一邊磕頭一邊把前些天肅順讓他監視西太后的話,一五一十地和盤托
出,這下子可好,省了西太后的事啦。榮祿並口口聲聲請求太后饒命,以後甘心為主子效
勞。
  西太后聽了,不由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好險,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但她表
面上卻十分鎮靜地說:
  「好啦,我對人向來是寬大為懷,你起來還跟著他們去吧!」
  西太后這話雖然聲調平靜,但氣勢逼人,嚇得榮祿連連連叩頭說: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西太后見榮祿嚇成這個樣子,心中好笑,口氣便和緩下來,但十分嚴肅地說:
  「你既然不敢,那好,我用得著你,大行皇帝西行,今皇上年幼,肅順等人有圖謀造
反作亂之心,可是祖宗留下的這份江山,絕不能丟在我們手裡。」西太后說到這兒,略微
停頓了一下,又聲色俱厲地說:
  「我現在要你除了保護皇宮安全之外,還要監視肅順等人,好了我虧待不了你;如果
走漏了風聲我要你的腦袋!」西太后說完,鎮靜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說:
  「肅順這一杆子人馬,也不好鬥,你要小心,有事不要找我,我叫小安子跟你接洽。
聽明白了沒有。」
  「嗻!奴才聽明白了,我等安公公的信息,諸事聽從太后的安排。」榮祿說。
  西太后這一手真靈,榮祿果然很馴順;對肅順八個人的行動,都及時通過安得海,轉
告給慈禧太后。
    *
  行宮裡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人來人往,箱籠山積,每人心裡都有著掩不住的興
奮,終於要回城了!行宮到底不是久居之地,何況親友大部分在京裡,僅僅是想到遠別重
逢,把臂話這一年的離亂,便覺歸心如箭,神魂飛越了。
  只有兩宮太后和小皇帝是安閒的,一切都不須他們動手。但兩宮太后身子安閒,心裡
緊張,只有一靜下來,就不免一遍又一遍地盤算著到京以後要見的人,要說的話,要做的
事。特別是東太后,她叫雙喜替她在貼身所穿的黑布夾襖裡面,做了個極深的口袋藏著曹
毓英所擬的那道密詔,原已嚴密穩妥,萬無一失,但她總覺得不放心,不時要用手去摸一
摸。
  西太后看在眼裡,直到九月二十三起床,在漱洗的那一刻才悄悄向她提出警告:「姐
姐,一出了宮,耳目多,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裡。你可別老去摸『那個東西』,讓
人看著犯疑心!」
  「嗯,我知道。」說了這一句,她又不自覺地把手伸到胸前,一觸摸到衣服才會意到
,自己都覺得好笑。
  漱洗完了,傳過早膳,敬事房總管太監來請駕,到澹泊敬誠殿行啟靈禮。小皇帝奠酒
舉哀,撤去几筵,由肅順親自指揮,把梓宮請到一百二十八名伕子所抬的「大槓」上,然
後御前大臣醇親王和景壽,引領著小皇帝到行宮大門的麗正門前恭候,等梓宮經過,率領
文武百官跪送上道。這時兩宮的黑布轎,已在行宮側門等候,小皇帝依舊跟著東太后一起
,由間道疾行,先到喀拉河屯行宮,匆匆傳過午膳,由景壽陪著,乘轎到「蘆殿」--席
柵搭蓋,專為停奉梓宮之用的簡陋殿廷,奠了奶茶,依舊回到喀拉河屯行宮。
  除了肅順和醇親王,以及其他少數大員,如肅順的心腹,吏部尚書陳孚恩等等,扈從
梓宮以外,其餘的都隨著皇帝行動。早在康熙年間,就已建立了完善的巡幸制度,雖在旅
途,照常處理政務,所以當東太后和麗太妃正繞行喀拉河屯行宮各處,指指點點在追憶去
年中秋倉惶到此的光景時,西太后卻在大行皇帝當時所用過的御座上,批閱章奏。因景生
情,瞻前瞻後,她彷彿有一種化為男兒身,做了皇帝的感覺。這份感覺,不但美妙,而且
新奇,坐在御座上,扶著靠手,顧盼自豪,竟捨不得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御膳房首領太監來請示晚膳的菜單,他忽生怪想,這樣吩咐:「照去年
大行皇帝在這兒用膳的單子開。」
  御膳房首領大出意外,囁嚅著說:「那可記不得了。」
  西太后冷冷地答了兩個字:「查檔!」
  御膳菜單,逐日記檔,但在道路之中,誰也不會把老檔放在手邊,看她的顏色不妙,
御膳房首領,不敢多說,硬著頭皮答應,退了下來,自去設法。
  倉卒之間,膳檔是無論如何沒有辦法去查的,好在舊人還在,大家苦苦思索,幸喜那
天時值中秋,地在行宮,印象較深,把殘餘的記憶七拼八湊,居然湊完全了。除了大喪不
用黃、紅等色,只用青花瓷器以外,西太后所用的這一桌晚膳,與大行皇帝當日所傳的幾
乎完全一樣,但感慨彌深,淺嘗輒止的情形,也是一樣,尤其是東太后,觸景生情,簡直
食不下嚥了。
  除了感慨,也還有驚疑,一路扈從的禁軍,大部分還掌握在肅順、載垣和端華的手中
,時機逼到了緊要關頭,一言半語的疏忽,可以激出不測之禍,所以兩宮太后相約絕口不
談到京以後的一切。
  且說載垣、端華這一路人馬保著皇上和兩宮皇太后先行。這一日,行到古北口外,四
野荒涼,這兒正是怡、鄭二王商量好動手的地方,西太后在輦輿看得明白,不由提起了警
惕,囑咐陪在輦旁的安得海說:
  「小安子要多加注意!」
  安的海回答道:
  「奴才明白!」
  這時,只見怡、鄭兩親王虎視耽耽地率領兵丁持刀向西太后的輦輿逼近。安得海立即
命令輦輿停止行進,並從懷中掏出兩響二踢腳,立即燃起,「咚--咚」一連幾聲巨響,
在秋後的塞外,更顯得清脆,把個載垣、端華震得蒙頭轉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在
遲疑之際,「嗒嗒嗒嗒……」隨著一陣節奏的馬蹄聲,兩長榮祿率領一隊荷槍實彈的彪悍
兵丁,來到近前,把輦護住。
  怡親王載垣厲聲問道:
  「你帶兵前來幹什麼?」
  榮祿立眉橫目地答道:
  「恐怕有人圖謀不軌,奉了兩宮皇太后密旨,特意前來保駕,請二位王爺原諒。」
  載垣、端華二人,一是心中有鬼;二是見榮祿已有了準備,如若動手,恐怕於己不利
,只好另等機會。
    *
  車駕趕到古北口,老天竟下起大雨,只好停留下來,住在行宮之內。載垣和端華議道

  「看來那拉氏已有了準備,於途中動手,一是沒了險要去處;二是有榮祿守護,也不
易得手,只有行刺了。」
  端華說道:
  「也只有如此了。」
  當下載垣喚上官錦雲和南宮牛,端華也喚來自己保鏢夏侯銳。載垣道:
  「如今請你們三位去刺殺慈禧太后,事成之後,每人以千兩黃金為謝。」
  上官錦雲一聽,心中暗喜,殺了這個妖婆,事成便可為父報了仇。原來上官錦雲的父
親是一名武官,作戰不力不說,還棄城而逃被朝廷處決,他把仇記在了朝黨之上,自己改
名換性,潛伏在惇王府,以伺機尋仇。一聽讓他們去刺殺西太后,覺得事成,了卻一樁心
願,事不成也可以叫他們狗咬狗,無論那個狗死了,都可以給我父親報仇,但他嘴裡卻說
道:
  「王爺,行刺皇太后,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倘為人發覺,王爺豈不招來滅門之禍?請
王爺三思。」
  南宮牛見上官錦雲這麼說,便道:
  「王爺待我們不薄,上官兄何必推辭。」
  載垣也不悅道:
  「難道你不想去不成?」
  上官錦雲道:
  「王爺錯領會了小可的意思,我乃為王爺著想,方出此言,量小人算了什麼?殺了那
拉氏可以遠走高飛,小的孤身一人,一死就萬事皆休,比不得王爺身子沉。」
  載垣說道:
  「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不殺那妖婆,那妖婆也不會放過我。」
  上官錦雲道:
  「既然如此,我等前去便了。」當下上官錦雲、南宮牛、夏侯銳三人換了夜行衣,帶
好兵刃暗器,縱身上房,逕奔行宮而來,幸得大雨已停,天色黑得伸手不見掌,正是夜行
人活動的好天氣。上官錦雲三人到了行宮之外,仔細看去,只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
備好不森嚴。
  不過上官錦雲三人都不是平凡之輩,潛足躡蹤,慢慢接近了那值班巡邏的衛兵,然後
施展燕子穿雲三抄水的功夫,恰似飛鳥一般,一點聲音皆無,便飛入了行宮之內。一個衛
兵眼尖,看到好像有條黑影,便對身旁的衛兵說:
  「我看好像有個人影飛了過去。」
  另一個衛兵道:
  「你別放著和尚不炸--炸廟玩,真要有會飛的人,等不到你向翼長稟報,腦袋就搬
家啦;如果沒有,榮翼長宮裡宮外搜不到人影,那時你吃不了兜著走。算啦,別找事啦,
混過咱們這一班去算啦,一個月二兩銀子,值得賣那個命。」經過這個衛兵這麼一說,那
個衛兵也就不再言語啦。
  由於載垣已告知了西太后的住所和具體方位,所以,上官錦雲三人毫不費力便找到了
。可是一看,三個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榮祿就坐在廊下,燈火明亮不說,還有二
三十名侍衛,各持刀槍,侍立兩旁。這卻怎生下去。
  上官錦雲低聲說道:
  「夏侯兄你在這兒巡風,南宮賢弟你把這群狗引開一部分,我下去殺那妖婦。」
  南宮牛道:
  「還是你把他們引開,由我殺那妖婦。」
  上官錦雲說道:
  「還爭什麼?你的擔子也不輕。」
  南宮牛見上官錦雲這樣說,便不再爭,當下掏出一塊沒羽飛蝗石,朝桌上的燈光打去
,「嘭」的一聲將燈打滅,南宮牛乘勢飛身而下,鋼刀起處,早有兩個衛兵身首兩分,當
下亂成一片。
  榮祿畢竟是個武官,當下吩咐不要亂,快點火把,由於院小人多,這些衛兵有槍也不
能放,只好拔出腰刀格鬥。在清代侍衛當中有好多人是武功不錯的,當下有兩名侍衛一個
叫陳青,一個叫劉橋,二人喝叫眾人閃開,各持鋼刀與南宮牛動起手來。
  南宮牛本是把眾衛兵調開的,便一邊格鬥,一邊向寢宮門外退去,陳青、劉橋哪裡肯
放,也隨後追去。
  榮祿畢竟精細,一面命人鳴鑼聚眾,自己卻不離開,只調人加強了警衛。
  上官錦雲已看出了榮祿的用意,知道榮祿已有準備,便低聲對夏侯銳道:
  「你在這兒巡風,我下去。」
  夏侯銳搖頭道:
  「恐怕不易得手,要千萬小心。」
  上官錦雲點頭,當下掏出一把鐵蓮子,一個滿天花雨向下撒去,只聽下邊一陣「咳喲
咳喲」的叫聲,早有七八個人被打在頭上臉上,不知是湊巧還是榮祿真有功夫,恰好他一
扭臉,鐵蓮子擦著了他耳根過去,卻沒有受傷。這時,上官錦雲飛身而下,一連砍翻五六
個人,不顧榮祿如何,逕直向西太后的寢室闖去。
  且說西太后和安得海、慶兒在房中,聽到院中叱咤呼喝和兵刃撞擊之聲,西太后和慶
兒只嚇得混身亂抖,並不斷念佛,請求菩薩保佑,到底安得海膽大些,他把窗戶紙捅了一
個窟窿,向院中看去,只見院中倒下七八個人,還有的在哭爹叫娘,安得海說道:
  「太后,請你屈尊一下躲到床下去,讓慶兒躺在龍床之上,如若賊人進來,便由我和
慶兒抵擋。」
  西太后本不願到床下去,可是聽到榮祿的吆喝以及刀劍相撞之聲震耳欲聾,真要賊人
奪進來,小命就玩完了,載垣、肅順不就是想的這一手嗎?我還是藏一藏吧!於是不顧鳳
體的尊嚴,還是爬到床下去了。
  且說上官錦雲闖到了西太后寢室門前,正要抬腿踹門,榮祿一見大吃一驚,暗說不好
,西太后倘有一差二錯,那載垣、端華,和肅順,非把這個罪名加到我身上不可,想到這
裡便揮舞腰刀向上官錦雲砍來,上官錦雲上前一步,把刀一拆正要順手推舟取榮祿的性命
,猛聽得腦後有金刃辟風之聲,上官錦雲便知有人暗算,不敢再鬆榮祿,急忙向下一蹲身
,卻把刀向下用了一個秋風掃落葉,只聽「噗,咕咚」一聲,一個人腰斷兩截,紅光崩現
,腸肚流了一地,原來是一個侍衛看出,便向上官錦雲偷襲,不想卻糊里糊塗地替榮祿送
了命。
  話說上官錦雲用秋風掃落葉回手一刀,把一個侍衛削為兩段,向上一長身正要踹門之
時,忽然,一點寒星直奪他的後腦海而來,上官錦雲本是少林弟子,知道來者必是高手,
因為這暗器刺風之聲,力道極強,當下他不敢怠慢,急忙向下一蹲身,那鏢從頭上過去,
「嘭」的一聲釘在門上。上官錦喝道:
  「暗算人算什麼英雄?」
  不想對方也反唇相譏道:
  「打暗器不算英雄,難道行刺的算好漢嗎?哈哈哈哈。」
  上官錦雲心想不除掉來人,休想殺掉西太后,便一個倒翻來到院中,這時從房上跳下
一人,手中一對明晃護手雙鉤,上官錦雲不由暗叫不好,因為他對十八般兵刃非常熟悉。
這護手鉤是帶刃、帶刺、帶鉤的兵刃,講究的是摘、解、撕、捋、鎖、拿,削、刺,它是
單刀、雙刀、寶劍的剋星,同樣的功夫,就得甘敗下風,它所怕的是七節鞭、九節鞭、十
三節鞭、雙單梢子、虎尾三節棍。
  當下,雙方並不通名姓,來人把左手護手鉤一晃,右手鉤直奔上官錦雲的咽喉削來,
上官錦雲知道自己若用刀一封,對方的左手鉤不知哪個方位刺來,便無法抵擋,於是向左
一跨步,鋼刀起處便斬對方手腕,果然不出上官錦雲所料,對方左手鉤果然奔上官錦雲的
小腹而來。上官錦雲這一招原是虛招,見對方果然把右鉤使出,便把手腕一翻,變為刃向
下,背朝上,猛力向下斬去,仍是斬來人的手腕,這一招是又快又急,對方不由暗暗叫好
道:
  「好快的招數,好俊的功夫,不是早有防備,非吃虧不可。」原來來人這一招,是虛
實兼用的招數,對方不接不架,這一招便是實的;如若接架是虛的;可謂刁險之極。
  上官錦雲與對方交手二十多個回合,稍一不慎鋼刀被護手鉤捋住,手腕一擰一翻,打
算把上官錦雲的鋼刀擰飛出手。
  上官錦雲也是大行家,如何不識得這一手,自知較力無用,便把鋼刀撒手,一伸左手
打出了三枚鐵蓮子,直奔對方的上中下三路打來,這三枚鐵蓮子遲滯了對方的進攻,上官
錦雲向後一縱身,「唰啦」一聲,從背後撒出了虎尾三節棍。立即返身摟頭蓋頂打將下來
,上官錦雲這一換了兵刃,登時主客易勢。原來是用護手鉤的占上風,進攻多,而上官錦
雲則以防守為主,自換了虎尾三節棍之後,護手鉤遇上了剋星,頓時失勢,來人只好閃、
蹦、跳、躍躲避虎尾三節棍,伺機進攻。
  且說榮祿不識用護手鉤之人,但從他與行刺之人交手,估計一定不是壞人,便命侍衛
把西太后住的寢室門窗護住,以防不測,自己則在一旁觀陣。
  安得海把在窗孔之中看到的情形,低聲說給慶兒,慶兒再低聲告知西太后,西太后聽
說外邊有人與刺客交手,已把刺客阻住,心中稍安,但仍不敢從床下出來。
  且說上官錦雲恨不得一三節棍把對手打死,把虎尾三節棍開,泰山壓頂,怪蟒翻身,
黑龍攪尾,玉帶圍腰,只使得呼呼生風,一招緊過一招,一招快過一招,只逼得用護手鉤
之人步步後退,當他退到後面是一根柱子,不能再退之時,上官錦雲纏頭裏腦一節三棍打
來,對手自知無法躲閃,只好向下一矮身軀,那虎尾三節棍擦著對方的頭皮過去。正當上
官錦雲撤步抖棍之際,忽聽背後一陣風聲,他知道後邊又有人到了,急忙向左一跨步,雙
手攏住棍梢和棍尾,舉目望時,只見來人也穿夜行衣,但空手未帶兵刃,只聽那人哈哈一
笑說道:
  「久聞上官兄虎尾三步棍,招數精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薩某不才,願來領
教幾招。」說罷一擺雙手便要上前,並轉臉對那用護手鉤者說:
  「司馬兄,請你到房上收拾那個巡風之人。」
  上官錦雲一想對方自報姓氏,便知大內高手薩德洪到了。
  這薩德洪何許人也,又是如何到此的?原來這是親王奕訢回到北京之後,他放心不下
,恐怕肅順暗算慈禧太后和小皇上,便派了大內副總管薩德洪和自己的貼身保鏢司馬尚星
夜趕赴行宮保駕,這二人晝夜兼行,天黑時分方才趕到古北口,二人趕到行宮之時,恰好
正遇上官錦雲等人與侍衛交手,當十分危急之時,先由司馬尚出面,後來薩德洪方才出場

  上官錦雲久聞薩德洪的陰風毒砂掌厲害,況且他又指出了自己的名姓,料到行藏已破
,心想,你知道了也不錯,當下更不答話,一抖虎尾三節棍摟頭蓋頂砸了下來。哪知薩德
洪並不躲閃,而是向左一跨步,讓過頭部,伸手便抓,上官錦雲知道薩德洪力量過人,不
願與薩德洪較力,當下一抖手把虎尾三節棍收回,撤步抽身正想改招換勢,哪知薩德洪並
不給他這個機會,趕上一步舉起左掌向上官綿雲的左肩拍來。
  上官錦雲這回見識了,只見薩時洪那掌是藍青色,便知道如若被他拍上便中了他的陰
風毒砂掌,當下不敢怠慢,急忙向右一跨步,閃開這一掌,卻用棍梢向薩德洪的手腕敲來
。凡是練武之人對穴道和人身部位,都十分清楚,手腕這兒是極易敲斷和脫臼的。薩德洪
乃是黑龍會的副掌門人,對這一點如何不清楚。他便大喝一聲,左掌猛力向三節棍拍去,
只震得三節棍偏向一旁。
  此時,安得海從窗孔中見薩德洪在與行刺之人交手,不由大喜,忙說道:
  「啟稟太后,薩德洪總管來了,正在與刺客交手。」
  西太后這時正在床下念佛,禱告過往神靈和觀世音菩薩保佑,忽聽安得海稟奏,說是
薩德洪來了,不由說道:
  「觀世音菩薩真靈,我到北京後,一定上大供來謝他老人家。」說著從床下爬了出來
。並囑咐安得海和慶,她在床下這件事不得對任何人說。
  上官錦雲與薩德洪交手已三十多個照面,上官錦雲自知不是薩德洪的對手,便虛晃一
棍跳出圈外,然後一縱身上了房檐,一聲哨,三位刺客溜之大吉。
  榮祿趕緊過來與薩德洪見禮道謝,禮畢即引導薩德洪來到西太后的寢室之外跪倒請安
。薩德洪奏道:
  「奴才啟奏太后,奴才與司馬尚奉了恭王爺之命,前來護駕,奴才來遲,讓主子受驚
,罪該萬死。」
  西太后這時已得到安得海的奏報,知道刺客已被薩德洪趕走,早已放下心來,當下說
道:
  「罷啦!你護駕有功,到北京以後再賞你們二人。」說到這兒她話頭一轉道:
  「榮祿,你給他們二人安排休息的地方,把受了傷的人安置好。」
  「嗻!奴才遵旨!」榮祿應道。
  次日天明,榮祿與薩德洪參見西太后,薩德洪奏道:
  「昨晚行刺之人,乃是怡親王載垣的保鏢上官錦雲,請示主子對怡、鄭二王應如何處
置。」
  西太后想了一想道:
  「目前我的兵力單薄,還是故作不知,還要吩咐眾人,都不要議論此事,到了京城再
說,你們只要加意護衛也就是了。」薩德洪、榮祿應命。
  且說上官錦雲三人,不敢逕回載垣、端華的寓所,候至四更見確無人追趕,方才回去
,見了載垣、端華二人,言說除了榮祿帶領侍衛防護甚嚴外,從京城又來了薩德洪、司馬
尚二人,因此行刺未能得手。
  載垣、端華聞知薩德洪到來,知道這是西太后一黨早已有防備。
  載垣問道:
  「你們留下了痕跡無有?」
  上官錦雲道:
  「薩德洪除與我交手之外,並未見到他們二人。我們除了打出幾枚鐵蓮子和兩塊飛蝗
石之外,並未留下任何痕跡。」
  端華道:
  「你們辛苦了一夜,已備好酒席一桌,你們用後休息一下,有什麼事再找你們。」上
官錦雲三人應諾而出。
  載垣道:
  「那拉氏已知我們的打算,如今行事又不成,如到京城必有危險,不如趁未到京城,
我們走了吧!」
  端華搖頭道:
  「若是走不脫,反倒給那拉氏妖婆一個口實,況且我們無人保護,僅靠這點衛隊,濟
得甚事,我們派人行刺之事,那拉氏雖有懷疑,但沒有確實把柄,不足為憑,顧命贊襄王
大臣,乃先皇所命,載在遺詔之中,誰敢對我們怎麼樣。我看還是去北京為上。」
  載垣說走,也是沒有去處。如今聽端華說得有理,便也點頭。當下在天明之後,載垣
和端華帶了上官錦雲去請駕,西太后並無異常之處。只是命輦輿照常出發,並不提及昨夜
之事,載垣、端華略放了一點心。
  過了密雲,京師在望,九月二十八日的未正時分,到了順義縣西北的南石槽行宮,這
裡離京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了。三品以上的官員,規定在此接駕。等兩宮太后的大轎,沿著
黃沙的蹕道,靜悄悄地將進街口,只聽有人朗聲說道:「臣奕訢跪請皇上聖躬萬安。」
  一聽這聲音,西太后不由得激動誕,只覺萬感交集,不辨是悲是喜。忍不住掀開黑布
轎簾,淚眼模糊望出去,正看見恭王頎長的身軀伏了下去在免冠磕頭。
  「好了!」西太后擦著眼淚,舒了口氣,無聲地自語:「這下可不怕了!」
原po註:這篇根本就是慈禧版武俠小說嘛…名堂花招有夠多…
作者: iiooiioou (愛幻想的O宅)   2014-09-09 11:45:00
看到一半變武俠小說@@ 呵呵
作者: barry630621 (難笑)   2014-09-09 12:06:00
推推
作者: aquacomfort (那個誰)   2014-09-09 15:07:00
姓氏要取複姓 功夫才練得高呀
作者: gametv (期待著今天)   2014-09-09 15:11:00
XD
作者: ibise (清了清喉嚨 他繼續唱著)   2014-09-10 00:40:00
安得海什麼時候從恭親王那兒回到梓宮的?
作者: sun8 (popo)   2014-09-11 13:36:00
果然很唬爛的一篇...快到人影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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