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傅○○，您的人生將於 2030 年 12 月 28 日 13:00 到
期。請在 24 小時內回覆您所選擇的人生方案。國民生命管理署
祝您健康快樂。
我把手機遞向太太，「人生到期的簡訊。」
「喔。」她瞥了一眼，目光又回到電視上的劇情片，「這次要付
多少？」
「我看看……」我點選訊息中的連結。「唉，又變貴了。存活方
案一年 36 萬元。樂活方案一年 60 萬。一次購買五年，才打九
折。」
「你又不差這些錢。其實你應該選活到飽方案。」她口氣輕鬆。
我選擇樂活五年方案，在手機上完成付款。走到露台，往遠處望
去。高聳的空氣清淨塔發出低頻的悶響，小鎮仍然籠罩在灰色的
濃霧中，遠山近樹都變成模糊的鬼影。
生命車的聲音像一串悅耳的鳥鳴，流利地穿過林蔭道路的濃霧，
來到我家門口。穿著粉色制服的生命署人員向我揮手，「傅先生
嗎？您好！生命署！我們來接傅太太。」
「你……你們搞錯了……」
我轉頭望向太太，她關掉電視，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派輕鬆。「抱
歉，沒提前跟你說。不想造成你的困擾。」說完她閉上眼睛，身
體往後癱坐。
嗶嗶嗶……手機鬧鈴響了，提醒我午睡的時間到了。